表達完歉意,雙方也是互相交換了姓名。
男人名叫龍尾景,女人則是他的妻子,名叫龍尾綾華。
龍尾景表示,他最近的半個月內,每天都會來這裡練習射箭。
因為和隔壁村子裡的人有些小摩擦,所以剛剛才會誤以為葉更一、服部平次、遠山和葉這三個生面孔是來挑釁的,一不小心就做出了失禮的行為。
不過『小摩擦』指的是什麼,龍尾景卻沒有細說。
龍尾?居然這麼巧?
聽到這個姓氏,服部平次怔了一下。
來之前他還特意問了大瀧警官,這個村子是不是那種一半姓『龍尾』一半姓『虎田』的宗族村莊。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還小小地鬆了一口氣,畢竟那種同氣連枝的家族關係,他一個外來人真的很難查出什麼。
結果……沒想到隨便轉轉,就遇到了龍尾家的人。
還有對方怎麼好像是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名字啊……
呃,大瀧警官的學長,年齡至少也在50歲以上了,眼前這個男人和委託人又是什麼關係?
服部平次有些糾結,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先和兩人道別,暫時去別的地方轉一轉,還是直接說明來意。
這時,就聽葉更一用詢問的方式,續接了上一個話題道:「聽你的意思,感覺隔壁村子裡的人都有些難以相處,如果遇到……我們會被他們為難嗎?」
誒?對啊!
可以先問他隔壁村子裡的情況嘛,真是,傻掉了我……服部平次鑽出了牛角尖。
他剛剛只想著該怎樣才能從『龍尾』或『虎田』這兩家以外的人身上獲取到一些線索,竟然忽略了哪怕是同一件事,也完全能反過來問。
「嗯……他們確實不太好接觸。」
龍尾景略做遲疑,解釋道:「其實,我們村子和隔壁的村子每一年都會舉辦一場祭典,挑出最厲害的流鏑馬射手。因為我的狀態一直都很好,他們當中的某些人氣不過,所以,偶爾會來靶場這邊耍一些小手段,總之,遇到他們總歸還是要小心一些。」
流鏑馬源自於戰場上的馬術技能,後來發展為一項競技運動,在流鏑馬中,參賽者需要騎上一匹經過特殊訓練的馬匹,使用指定數量的弓箭,在相等距離的限制下對標靶射擊,以最後的命中率來決定勝負。
至於時間方面,由於沒辦法精準控制馬匹的奔跑速度,只要不是過分到騎著馬散步那種程度,參賽者和主辦方也不會過於計較那十幾秒鐘的差別。
「阿景他已經連續6年都在祭典上擔任流鏑馬的射手,今年應該也會當選。」
龍尾綾華小聲滴咕道:「要我說乾脆就不要有什麼競選,直接每年都找阿景來擔任流鏑馬的射手不就好了嘛。」
「綾華……」
龍尾景看向妻子,語帶無奈道:「不要說這種話了,如果就此產生懈怠的情緒不勤加練習,我的騎射肯定會退步的……畢竟不管是比毅力還是比實力我都差前輩好一大截。」
前輩?還差好一大截?
奇怪,這個人不是說自己已經連續6年都當選了什麼『流鏑馬的射手』嗎……
服部平次疑惑道:「請問,你剛剛說的前輩是誰啊?」
「唔……這個。」
龍尾景欲言又止。
剛才他只是為了加強信念,才會脫口而出心中在騎射技能上最敬仰的人,以此鞭策自己。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順著話題,去滿足三個只是剛剛認識不到幾分鐘路人的好奇。
「長野縣的刑警,甲斐玄人。」葉更一冷不丁地幫他說出了心中的那個名字。
「你……怎麼知道?」龍尾景的表情略微有些變化。
如果是附近村子裡的村民也就算了,可……這三個人不是從大坂過來這裡旅遊的遊客嗎?
嗯?這個反應……看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服部平次……
略微試探了一下後。
葉更一用好似回答了問題,但細一琢磨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的方式,說道:
「甲斐警官那麼隨和的人,我會認識也不值得奇怪吧。」
「沒錯,那個人就是甲斐前輩。」
龍尾景吸了一口氣,誠懇地說道:「我的修行還不夠,如果前輩還活著,流鏑馬的射手應該一直都會是他吧。」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服部平次趁機拉著葉更一朝旁走了幾步,壓低聲音一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道:「更一哥,你怎麼會認識那個甲斐警官的?按照龍尾景的說辭分析,那個人應該在6年前就已經死了吧?」
「我不認識他。」葉更一同樣壓低聲音說。
「啊?那你剛剛……」
服部平次一怔,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難不成他和我們這次要來調查的桉件有關係嗎?」
「或許吧。」
葉更一沒有解釋的打算,拿出了松本清長的記事本在服部平次的眼前晃了一下。
服部平次:「……」
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這還真不怪他粗心,實在是來得路上只顧開車了。
再加上刑警使用的記事本他也看過很多,可以說那個上面除了人名和地點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外,像是那些包括但不限於時間方面的記錄,除了記錄者本人能夠讀懂,在旁人看來完全就像是一個加了密的密碼本。
如果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東西充其量也只能起到一個輔助作用。
服部平次原本是打算等搜集到一些線索後,再找葉更一借過來看的。
這和他們一開始制定的計劃也不衝突,無非就是假借尋路,實則先從附近轉一轉好好觀察一下村子的氛圍和環境。
結果……
兩個村子的關係似乎因為那個祭典有些勢同水火的味道,剛巧他們還遇到了疑似龍尾家的兒子和兒媳。
葉更一這邊倒是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但服部平次不同,剛好現在亮明身份,還可以用一開始互相通報姓名後,對方沒認出自己的理由解釋,再拖下去,除非不打算去見委託人,否則只會給對方留下一個互相不信賴的印象,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更一哥,乾脆直接把我就是受龍尾為史先生委託,過來調查龍尾康司桉子的事情告訴他們吧。」
這小子,不僅沒有起到『奇異事件電子卡』的效果,連暗中調查都能遇到當事人的家人,真是白長那麼黑了……
葉更一搖了搖頭,提醒道:
「記住,我只是和你一起來這裡的朋友,別說漏了。」
聞言,服部平次留下一句『放心吧』,迫不及待地跑到龍尾景和龍尾綾華的身前,將自己的身份詳細介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