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室內的眾人,再次聚集在了餐廳中,簡單用毛巾擦去頭髮和臉頰上的雨水。
得知槌尾廣生居然被吊死在了外面的倉庫時,甲谷廉三的臉上直接露出一股難以置信的神色,忙問:
「槌尾先生是自殺嗎?」
「還不能確定。」葉更一說。
「不確定?為什麼,你們是偵探,怎麼連……」
甲谷廉三用迫切的語氣追問了半句,只不過話並沒有說完,接著又沉默了下去。
「關於這點,還是讓服部同學進行說明比較好。」時津潤哉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始終保持著那副非常惹人討厭的笑容。
服部平次自然很不爽,但考慮到眼下的環境,倒也沒有立即發作,只是瞥了這位北部代表一眼,悶聲開口:
「因為勒痕……」
「勒痕?」
甲谷廉三凝眸望來,眉眼間似乎帶著思索。
「嗯。」服部平次點了下頭,繼續解釋:「通常情況下,如果是他殺類案件,勒痕的方向都是朝後的,而上吊的話因為高度差,則會出現至少40度以上的傾斜角,很遺憾,這個痕跡我並沒有在死者的脖頸上看到。」
「可是,如果勒死槌尾先生的人是站在高處的話……」甲谷廉三提出質疑。
從情緒上不難看出,這位老人似乎不願意相信槌尾廣生是自殺。
「沒錯,的確有那種可能,但平次哥哥不只是檢查了那個……」
柯南接過話題:
「一般人會認為只要在脖子上繞上繩子,就可以偽裝成上吊自殺,不過,上吊雖然會導致呼吸受阻,但真實的死亡原因卻是脖頸的血管遭到壓迫,致使大腦沒辦法獲得供血和肺部提供的氧氣……這種情況下死掉的人,臉色都比較慘白,腿部、前臂和雙手的皮膚也會呈現出血液不流通的青色。而直接被勒死的人,因為頸部會有大量的淤血,所以皮膚會呈現出紫紅色。」
等到柯南講完,甲谷廉三沉默了好幾秒,這才低著嗓音,緩聲道:「原來如此。」
「不過……」
越水七槻半蹲下身望向柯南,「小弟弟你還真是厲害,居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啊,這個……」
柯南一慌,趕忙解釋,「這些都是我從……」
「啪!」
葉更一探手在某顆大頭上抽了一下,「以後少看電視。」
「哦……」
連辯解都不聽直接打?
更一哥你真是越來越效率了……柯南委委屈屈。
少看電視?所以關於上吊的知識是從電視上學來的嗎?哦……應該不是電視節目而是錄像帶,不過這種教育方式未免也太嚴苛了吧,明明這個孩子很聰明啊……
越水七槻汗了下,雖然見柯南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但她還是覺得小孩子挨打這件事,自己多少還是要承擔些責任的,於是開口道:
「葉先生,也沒必要……」
「當一件事和你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而你又不明白事情的全貌前,最好不要站在為別人好的角度做不相干的事。」
葉更一冷聲打斷,並在越水七槻錯愕,柯南凜然地下一秒,繼續道:
「小小年紀就得了近視眼,讓他少看電視也是為他好。」
啊,這……更一哥這番話只是單純地在說我戴眼鏡的事嗎……柯南起伏的情緒緩緩平息。
越水七槻:「……」
果然還是很嚴苛啊……
「好了,言歸正傳,電視台的企劃居然真的鬧出了人命,甲谷先生……」
葉更一拉回話題,看向垂眸低頭的老人,「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不,其實我並不是日賣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只是受人僱傭來這邊照顧各位偵探的飲食,因為我原本的工作……就是,就是管家……」
甲谷廉三的神情頗為緊張,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趕忙掏出鑰匙串:「對了!我們可以使用倉庫裡面的無線電聯繫島外,把這邊的事傳遞出去!」
「沒辦法……」
服部平次無奈地攤了攤手,「甲谷先生你冷靜些,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槌尾先生的屍體就是在倉庫里發現的,不知道是誰撬開了那邊的門鎖,砸壞了放在那裡的無線電。」
「什麼?無線電被……」
甲谷廉三心頭一緊,雙腿一軟好險才穩住身形沒有直接跌坐在地上。
「說起來甲谷先生,你應該知道第一輪測試的答案吧?」
時津潤哉突然繞開槌尾廣生上吊的話題,「小生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你有說過,解開謎題後要將推理過程寫在紙上交給你,才能被准許離開這座島……」
「不,那個……」
甲谷廉三的鬢角滲出了冷汗,「我只是被人吩咐,要是發生密室類事件後就這樣說……等拿到諸位的答案,僱主讓我把答題紙放在洗手間的腳踏墊下面。」
「喔?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說,那個幕後主使就藏在我們當中一樣。」
時津潤哉似笑非笑地環視一圈眾人,道:「不過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如果這真的是一場針對我們的陰謀,有一個前提條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的,就是槌尾先生的死因必須是他殺才可以。」
「隨便怎樣都好,我可是和你們一樣,只是被那個冒牌導播邀請,以高中生偵探南方代表的身份,來參加『偵探甲子園』的錄製。」
越水七槻掂了掂潮皺的衣領,「我現在有些冷誒,所以,能不能先回房間換一下衣服,如果擔心有人搞小動作,其他人也可以直接守在對方的門前交談。」
「當然沒問題,讓女士一直穿著濕透的衣服留在這裡,的確太不禮貌了。」
白馬探笑著朝眾人提議道:「大家就一起去二樓吧。」
喂喂,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啊……柯南和服部平次齊齊半月眼盯。
「我來幫大家煮薑湯水。」甲谷廉三說。
「不行……」
服部平次皺起眉頭,「你的嫌疑是最大的!雖然看起來好像是一直待在廚房裡沒有離開,不過,那個時候大家也沒有進去確認你到底在不在裡面!」
「我沒有看到他離開。」葉更一道。
「啊?」服部平次一怔,「就算更一哥你這麼說,也有可能……」
「不可能。」
白馬探直接打斷,迎著某黑皮看過來的目光,拿出記事本翻開,展示上面用碳素筆簡繪的平面圖,「你看這個……廚房的窗戶是鎖死的,想要離開木屋去倉庫,就必須要經過我們在的餐廳,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確認一下。」
「喂,你這是什麼時候畫的……」服部平次驚訝。
「上午,畢竟我和葉先生比你們早了半天抵達這裡。」
白馬探解釋道:「公平起見,我們並沒有太過於仔細探查,不過這片區域也就只有這麼大,所以,除了當時還上著鎖的倉庫,以及各位的房間外,事實上木屋裡面我們兩個都參觀了一遍。」
「這樣啊……」
服部平次點頭,然後果斷跑去廚房檢查窗戶了。
白馬探:「……」
果然和葉先生這種佛系的人接觸一段時間後就會產生思維慣性,導致再次遇見這種和自己一樣,有著『偵探式不信任』的傢伙時,突然間還真是有些難以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