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總共是4200元,收您5000元,這是找您的800元,請點一下……」
杯戶町的一家店鋪,葉更一將零錢和票據放入口袋,正準備撕開濾泡式咖啡的包裝填寫積點卡。
就在這時,玻璃櫥窗外突然闖入眼帘的一個身影,卻是讓他直接放棄了這個念頭,手指轉撕為提,動作上沒有絲毫地停頓。
葉更一拎起裝有咖啡的袋子,在店員『歡迎再次光臨』的聲音中,直接邁步離開,來到街上。
而他有意避開的人,正是準備來這家周遭沒有攝像頭的店鋪買便當的伏特加。
「I……」
望著那個完全無視自己,並且大步拐入前方巷子的身影,伏特加張了張嘴,止住了下意識打招呼的衝動。
奇怪,Ie怎麼在杯戶町?
腦海中閃過疑惑,他邁步跟了上去。
「……」
天氣漸冷。
但昏暗小巷拐角處成堆的垃圾還是散發出了一股腐臭的酸味。
伏特加捂著鼻子,發現前方空無一人。
這麼快……
已經走遠了?伏特加茫然地繼續向前,停在了兩盞路燈所散發光暈的交匯點。
正當他扭過腦袋,準備離開時,眼角的餘光卻是勐然看見,自己的身側,一處剛好卡在長街與巷口的死角位置,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人影。
「跟著我做什麼?」葉更一問道。
兩人的頭頂的上空,一台無人機正俯拍著這片街區。
「啊,這……」
伏特加一怔。
是啊,為什麼呢?
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又沒動腦子。
葉更一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地開口了,「你買新衣服了?」
「啊?」伏特加繼續茫然,「沒、沒有啊。」
「既然沒有,就不要一直在燈下站著,」葉更一死魚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準備在這裡走秀。」
「咳……」伏特加沉默幾秒,悄悄挪步來到了陰影中。
一段時間不見,Ie 的嘴還是這麼毒啊。
某憨憨用吐槽的方式緩解著內心的尷尬。
「你怎麼在杯戶町。」葉更一這邊接著問。
「呃……」
詢問與被詢問的立場轉換,讓伏特加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還是未做遲疑且思索當然地回答道:「當然是找基爾啊……」
還沒找到?
這個回答反而讓葉更一有些疑惑。
難道是琴酒和貝爾摩德又在行動策略上產生分歧了?
嗯……也有可能是擔心伏特加這個憨憨把情報泄露出去,所以才沒有告知他具體的調查結果。
不過還真是不走運,居然遇到了伏特加。
以我上次在事務所對面樓頂上所展露出來的態度,如果現在當做沒事人一樣離開,事情一旦傳入琴酒耳中,少不得又要被那個疑心病懷疑。
還需要再去問一問情報,真麻煩……
葉更一想到這,問道:「琴酒呢?」
「那邊……」伏特加指了一個方向,「基安蒂和科恩也在,大家都累了一天,我過來買些便當。」
原來在那排梧桐樹下面,難怪無人機俯拍不到……
葉更一「嗯」了一聲,有所瞭然:「待會兒我和你一起過去,哦……對了,便當記得幫我也買一份。」
……
十分鐘後。
漆黑的保時捷356A車前。
琴酒對於葉更一的到來明顯有些意外。
他一手握住風衣下的手槍,打開加密線路的對講通道後,這才降下車窗,問道:「你怎麼來了?」
另一側的車道,正悠哉靠在座椅背上,等待便當的基安蒂和科恩立即提高了戒備。
「碰巧而已,」葉更一示意了下手中的咖啡,開門上車直奔主題道:「伏特加和我聊到了基爾的事,怎麼樣,找到那個女人的蹤跡了嗎?」
聞言,琴酒先是冷冷地瞥了伏特加一眼,接著才說道:「呵……聽起來你這段時間好像很悠閒啊。」
「要不然臥底你去當?哎呀……」
葉更一面無表情地揉了揉手臂:「怎麼突然就開始疼起來了呢。」
琴酒:「……」
伏特加:「……」
「什麼嘛,原來是Ie啊……」
這時,副駕駛位連接加密通道的筆記本中,傳來了基安蒂的聲音,「我們已經無所不用極其地尋找基爾了,只可惜目前為止仍舊沒有半點的消息,是該誇獎一下FBI了。」
基安蒂也不知道?
這個女人的城府可不深,又或者琴酒也對她進行隱瞞了……
葉更一的眉頭微不可查地挑了挑。
基爾如果失蹤一段時間是好事,但如果一直無限制地失蹤下去可就是個問題了。
「哼,要是真的死了倒還好,」話筒這邊,基安蒂神情愈發陰鷙,冷哼了一聲:「就怕她被FBI那群傢伙洗腦之後,反過來將我們一軍……」
「所以……」葉更一直接展露出一種不滿的態度:「我可以理解為,你們這段時間的調查進展是……毫無進展嗎?」
「Ie這個……」伏特加心頭一驚。
不會要吵架吧?
後悔把Ie帶來+1……
「我只是不想被那個身上帶著竊聽器都不自知的女人背叛,然後再一次被FBI算計。」
葉更一說道:「只有這種程度的傢伙,真的有辦法抗住FBI的拷問嗎?」
「你完全不用擔心這個,」琴酒轉頭看向葉更一,「基爾可是那種手腳都被子彈貫穿,注射自白針後,又被打斷幾根肋骨也沒有吐出一個字的女人……」
「哦!大哥,你說的該不會是讓基爾深得『那一位』賞識的那次事件吧。」伏特加從一旁打圓場。
「那件事我也聽過……」
基安蒂略微有些諷刺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
「基爾發現了某個混進了組織的臥底,想要把對方抓起來,以為將對方追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結果卻是闖入了對方的陷阱反而被抓……哼,雖說她是承受了嚴刑拷問沒錯,不過,這種局面不是眼前一模一樣嗎?即便因為能夠保守秘密而得到『那一位』的賞識,像這種程度的傢伙,又有什麼資格能和我們一起行動?」
「牙齒。」琴酒說。
「嗯?」基安蒂疑惑。
「基爾用她那僅剩的武器,拼死將對方的手腕咬到深可見骨的程度,然後趁機奪走手槍抵住那名臥底的下顎,然後……」
琴酒眸光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快感,「基爾用勉強還能動的手指,扣下了扳機,讓子彈直接打爆了對方的腦袋,哼,想想吧,那種被逼到絕路後所展現的獸性,即便是經過訓練的人,也很少可以做得到吧?」
「我承認那種局面真的很難復刻,但我同樣不認為FBI會自大到只用一個人拷問基爾。」
葉更一說道:「畢竟事實和數據比故事要動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