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室透也疑惑了:「你看不出來嗎?他們逆時針更換了座位啊。」
換、換座位?!
難道不是什麼更加深奧的內容嗎?
先是那個喉嚨發炎的極道小頭目,後是這個名聲不顯的黑皮偵探!
他們這是都把自己當成傻子了嗎!
綾小路文麿不想說話,有種接連被人戲耍的感覺。
這些刑警們還能不能自己動動腦子了……
安室透看這個人也不接自己的話,無聲的嘆了口氣,遞過去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繼續道:
「好吧……他們就是按照這種逆時針順序,每一輪更換一次座位,然後等到上一輪最後一人完成懲罰後,重新開始抽籤。」
說著,他頓了頓,轉望向那三名泥參會的元老:
「我說的沒錯吧,你們在進行那個名叫『度量』的遊戲,是不是按照這個規則進行的?」
「啊……」
「對。」
綿貫和田村原本只想靜坐旁聽,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迎上這個年輕偵探看過來的眼神後,他們還是下意識地給予了應答。
「哼……」
協羽冷聲道:
「怎麼?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就是算好了毒島會抽到紅酒,所以才會在她的杯子裡下了毒嗎?偵探小子……」
「你不要忘了,在玩這個遊戲前毒島可是一直都拿著自己的杯子,而遊戲開始後我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在她的杯子裡下毒,並且讓她抽得到喝酒的木籤呢?」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是光明正大地把毒藥放進死者酒杯裡面的,只是動作太過於自然,所以大家並沒有覺察到你在下毒,至於怎麼讓死者和你一樣也抽到酒,那更簡單……你需要提前和死者串通好不就可以了嗎。」
安室透早有準備般地開口:
「盒子有兩層,但開口方向卻只有一面,通常情況下類似於抽籤抽牌類的遊戲,都會由一名裁判或者公證人充當發牌手的工作,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利用視覺盲區作弊,而你們4個是這個宴會中年紀最大,資歷最深的幾個人,只要你們不開口應該也不會有年輕人膽敢提出異議吧?」
「作弊?怎麼可能……」
「開玩笑吧?我當時可是一直都看著呢!」
呼啦一聲,人群再次爆發出了議論聲。
只不過,這次討論的對象並不是安室透,而是那個名叫協羽的鷹鉤鼻老人。
「咦?居然是作弊嗎?」
距離命案現場稍遠的位置,貝爾摩德聽到安室透的分析,小聲嘀咕了一句後,轉頭看了看葉更一的眼神,似乎是想確認一下兩人的推理到底相不相同。
不過……
她無奈的說道:
「那邊還真是吵啊,根本就聽不到說話聲了。」
「這麼喜歡看熱鬧,為什麼不直接過去。」葉更一說。
「只是比較好奇你們兩個的推理誰更勝一籌,嗯……那邊人太多,擠過去的確很麻煩。→」
貝爾摩德笑道:
「不如你直接告訴我怎麼樣,作為報酬我可以替波本隱瞞你知道他長相的事情,我說話算數哦……」
「哦?終於承認了。」葉更一說。
「沒辦法,不小心中了你的圈套,死撐著不說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貝爾美容的一副釋然的語氣,讓人絲毫聽不出她先前懊惱的情緒。
從這空手套白狼呢?
為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安全,如果沒有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你會專程跑去告訴波本我的身份才怪……
葉更一也不拆穿,假裝中了激將法,營造出一副我就是想和波本比一比的態度,給貝爾摩德製造心理壓力的同時,說道:
「原理很簡單,普通人在看到6個以上,嗯……不需要太多大約在7到10個左右,短時間內會移動的相同物體時,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僅憑肉眼便已經沒辦法準確分辨出個數。」
的確,除了天賦外,一般沒有接受過訓練的人,在觀察移動或者數量龐雜的目標時,很難能夠單憑肉眼完成計數和鎖定的工作。
好比站在高樓前,如果不使用手指一一列數,就沒辦法能夠數清楚樓層一樣……貝爾摩德點點頭,繼續聽了下去。
「盒子是單方向開口,雖然當時命案現場的周圍,聚攏了一大群人圍觀,但每個人的視線是固定的。」
葉更一嗓音和語氣不變地說道:
「接下來,只需要膽子足夠大就可以了。」
「膽大?」貝爾摩德疑惑。
「沒錯,難點其實就在死者必須要找一個,能夠坐在自己逆時針方向位置的人配合,並且最好讓他在第一輪的時候第一個抽籤。而一口這個概念是很模糊的,尤其是抽到酒的時候,大家都會把關注點放在米飯、饅頭、糕點這類具有一定直觀程度的食物上,至於紅酒是一次喝一杯還是抿幾口,在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誰會計較。」
葉更一看了眼命案現場那邊的餐桌:
「基於這個條件,死者和兇手提前藏好酒的木籤和0的木牌,隨後不管抽到的簽是什麼,都展示酒簽和數字牌就好,而作為第四個抽籤的死者,不管她第一輪抽到的食物是什麼,都可以選擇以最小的代價完成懲罰。」
「2、3、6、1……原來如此……」
貝爾摩德恍然:「死者第一輪抽到的木牌即便不是1,但她只需要告知眾人手中的木牌就是1,並且大膽地拿出來展示,因為動態視力的關係,所以真正能夠看到木牌的,反而是站在其他三人身後的圍觀者,但因為角度的關係他們也不能看得太清楚。」
「嗯……」
葉更一點點頭,通俗易懂地舉例說明道:
「就像琴酒拿出一張拇指大小的卡片,在距離伏特加幾米的位置前晃一晃,告訴他上面的數字是1後直接放入口袋,不管上面是一百、一千,或者一萬,伏特加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去掏琴酒的口袋二次確認。」
Emmm……這個例子……
貝爾摩德遲疑了片刻……似乎很合理,完全沒辦法反駁。
「如此,成功在第一輪中沒有吃太多食物的兩個人,在第二輪的遊戲中,抽籤的位置會從原本的第一和第四,順位變成第一和第二。」
葉更一說道:
「執行完了那一步後,因為木牌0和木籤酒本來就在他們的手中,所以食物和順序就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只需要將第一輪抽到的數字牌,按照大的放在木盒靠前的位置,小的放在木盒靠後的位置,就能讓那個體型肥胖的人在第三輪結束的時候成功出局。」
「為什麼是他?」貝爾摩德疑惑。
「因為他體型肥胖,在半徑等長的圓桌前,無論身處哪個位置,都不方便觸碰到數字小的木牌……」
葉更一回憶道:
「之前在包間裡,看到那個警官明明可以起身,繞過那盞礙事的吊燈遞給我們筆錄,但他卻沒有那麼做後我就想到了……」
葉更一輕『呵』了聲:
「這也算是人類的一種固有惰性吧,好比當你坐在一個地方的時候,如果可以勉強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很少有人會站起來去繞過那些障礙一樣,而那個肥胖的泥參會元老更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是不可能不顧身份趴在桌子上去拿木盒裡偏裡面的號碼牌……他不第一個出局,誰第一個出局呢?」
「遊戲作弊的方法我知道了,那他又是怎麼把毒下到死者杯子裡面的呢?」貝爾摩德問。
「很簡單,從一開始抽籤的時候放進去就好了。」
葉更一說道:
「你仔細回想他們一開始的座位,死者將自己的酒杯和木盒放在轉盤上,盒子正前方對應的,永遠都是這輪遊戲面臨處罰的人,兇手只需要在抽籤的時候,悄悄將溶於水摻有氰酸鉀的維生素丟進去,拿起自己的酒杯接受懲罰,就可以在遊戲第二輪開始後把人給殺了,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桌子上的其他人都不可能有喝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