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阿笠博士接到了柯南使用路邊的公共電話亭打來的電話。
「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他如此這般地將採訪的事複述了一遍:
「後來,多虧了小林老師勸說孩子們要尊重灰原的意願,他們這才沒有一下放學就跑去你家追問,為什麼不允許灰原接受採訪。」
「這樣啊……」
阿笠博士偷眼瞄向正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翻看著雜誌的蘿莉,壓低聲音道:
「她回來之後什麼也沒有說。」
「唉……我倒是能夠體會她的心情啦。」
柯南嘆了口氣: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搞不好還沒被那幫傢伙怎麼樣,自己反而被情緒給壓垮掉……我現在也不方便去你家,總之她那邊就拜託你了博士,有什麼事情我們電話聯絡。」
「嗯,你放心吧。」阿笠博士點頭。
通話結束。
阿笠博士反倒是陷入了糾結當中。
雖說電話里答應得很爽快,但這件事到底該怎麼做,他的心裡也沒底。
勸小哀去參加採訪?
暴露了怎麼辦?
可不勸……
任由小哀這麼擔驚受怕下去,自己於心不忍啊!
夜色漸深。
時間也是來到了7點鐘。
晚餐是青菜小炒,考竹筴魚米飯和味曾湯。
由於上次的體檢的數值在平均線附近徘回,葉更一特意幫阿笠博士準備了一盤甜點以作鼓勵。
只是見這位發明家非但沒有開心,反而低垂著視線,不時還嘆上一口氣的樣子……
灰原哀看了看葉更一,壓低聲音猜測道:
「是因為那款『煙花刨冰機』嗎?」
「算算時間,也可能是電視劇追完的後遺症。」葉更一說。
「嗯?」灰原哀側頭疑惑。
葉更一夾了口米飯,「狗血劇……結局不是癌症晚期就是車禍暴斃,總之主人公都不得好死就是了。」
「倒是和背叛者系列的電影結局很像。」灰原哀點評。
「哦?」葉更一側頭疑惑。
「不是被亂槍打死,就是被沉海拋屍啊。」灰原哀解釋,「總之結局都挺慘的。」
「一個導演拍的?」葉更一問。
「可能那個導演也喜歡看狗血劇。」灰原哀說。
他們兩個在聊什麼?
諸如癌症、車禍的字眼鑽入耳中……阿笠博士稍稍回過神來。
等等。
自己正在追的那部電視劇,女主人公好像確實因為發生車禍住院,而後查出了癌症晚期,不過因為還有十幾集沒有看,他原本還抱有一絲絲的期待,比如誤診或者某個隱世不出的名醫幫忙治好了她。
結果沒有反轉,是真的死了嗎……
(╯‵□′)╯︵┻━┻透劇是吧?透劇是吧!
好難,而且根本沒辦法保持微笑……
突然,某發明家感覺自己更鬱悶了。
……
由於不接受採訪暗裡涉及到對組織的顧慮,不方便當著葉更一的面說。
阿笠博士斟酌再三,還是等到吃完飯,單獨找機會和灰原哀聊起了這件事。
「恐懼?沒有啊。」
灰原哀搖搖頭:
「要說擔心和害怕的確是有一點,不過對手是組織,那也是正常的情緒吧……」
呃……是錯覺嗎?為什麼感覺小哀最近說起話來,邏輯管理梳理得這麼通順,讓人根本沒辦法站在長輩的角度給予關心啊。
「博士,你還有什麼事嗎?」灰原哀問。
「沒,沒事了……」阿笠博士表情呆滯地眨了眨眼睛。
「嗯,明天是休息日我準備熬夜研究一下那個解藥,臥室的電腦借我用,你今晚就睡更一哥房間吧。」
灰原哀說完,端起桌上泡好的咖啡,轉身離開了。→
阿笠博士:「……」
新一,對不起,我是個沒用的糟老頭子……
……
地下室中。
葉更一正坐在一大摞的稿紙前,計算著數據模型。
聽到身後密碼門的聲音,他原本以為是灰原哀,正準備讓對方幫忙去泡壺咖啡,結果聽到區別於女童的腳步聲,頓時警覺地回頭看去,結果一眼看到了神情格外落寞的阿笠博士。
打擊這麼大?
狗血劇害人不淺……
「博士。」
葉更一簡單打了聲招呼,轉過身繼續埋頭驗算數據模型。
「更一啊~」阿笠博士宛若一隻幽魂飄了過來。
「博士?」葉更一無奈抬頭。
「唉……你說我這個人做長輩是不是不太稱職?」阿笠博士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是看家庭狗血倫理劇悟出心得體會了?
不稱職的長輩?
想來代入的應該不是男女主角,而是雙方的惡公婆……
葉更一分心二用地思考出了結論,先用筆快速在稿紙上打好標記,以免待會兒還要從頭整理數據,轉而寬慰道:
「博士想開些,至少你以後不會那種方式對小哀不是嗎?」
那種方式?
哦!是說我和小哀的相處方式……
也對,畢竟是更一嘛,他肯定早就看出我跟小哀和普通的爺孫關係並不相同。
阿笠博士直接誤會,嘆息道:
「是啊,小哀就是太成熟了,所以才總是喜歡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
不,錯的是你這個把從小在組織長大的18歲少女,當成7歲女孩來養的怪大爺……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因為小雷達從小都被組織密切監控著的關係,所以才會缺少童年而跟步美、光彥和元太他們玩到一塊去吧?
葉更一略感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一直以為阿笠博士並不會找自己聊關於灰原哀的私事,畢竟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會透露出和組織有關的信息,結果……狗血劇害人不淺……
「成熟、有想法,也是個性的體現,如果沒有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身為大人還是不要過多干涉,讓她自己做主吧。」葉更一說。
「嗯,更一你說得有道理,我回去好好想想……」
阿笠博士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件事你可不要告訴小哀啊。」
(?_?)……不告訴她?她不是已經知道你一直都在看狗血劇了嗎?
葉更一儘管有些莫名,但為了節省時間,還是「嗯」了聲表示自己不會把事情說出去。
至此,兩人跨服聊天結束,偏偏某發明家還一副受到啟發的樣子。
……
翌日,安裝在屋外的雨水報警器傳來信號。
葉更一將幾張蓋在臉上的稿紙拿開後,提了提精神從沙發上坐起,離開地下室到一樓查看情況。
上午7點15分。
外面雖然下著小雨,但溫度卻沒有昨夜寒冷。
葉更一側頭看了眼牆上的日曆,4月25日。
難怪……原來是從初冬直接跳到了初夏。
雪梨正臥在貓爬架上假寐,注意到餵糧官出現,立即跳下來蹭了蹭葉更一的褲腿,而後走到飯盆前示意裡面的糧食不多了。
「好像是長胖了……」
葉更一蹲下身,雙手托在雪梨的腋下將其捧起:
「也該出去流浪一個月體驗一下殘酷的生活了吧?」
「生活還是安逸些比較好吧?」
灰原哀從阿笠博士的房間走出來,半月眼望著某人,招呼道:
「早啊,更一哥……」
「你倒是出現的及時。」
葉更一將雪梨放下,轉頭打量了片刻:
「又熬夜了?」
「是啊,」灰原哀打了個哈欠,「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情要做,晚上的注意力也要更集中些。」
葉更一直接安排工作:
「你幫雪梨填貓糧,我先洗漱一下,然後準備早飯。」
灰原哀『嗯』了聲。
兩人分工合作,開飯5分鐘前,她也不忘跑去葉更一的房間把博士叫醒。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透過半開的窗戶傳入室內。
原本兩人都以為這位發明家,還會繼續沉寂傷感中一段時間,結果吃早飯的時候,卻見他一反常態地掛著笑容,提議道:
「更一,小哀,我們明天叫上孩子們一起,去神奈川縣趕海拾蛤蜊怎麼樣?」
「趕海?」
「拾蛤蜊?」
兩人互視一眼,齊齊看向某發明家。
阿笠博士繼續道:
「沒錯,去看看遼闊無垠大海肯定能讓心情變得很不錯,而且最近剛好就是趕海的黃金時間啊。」
(?_?)……的確,如果是昨天身處11月份的你,肯定想不到這個主意。
不過,既然是博士這個『半孤寡老人』主動提出來的要求,在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的前提下,葉更一對此沒什麼異議,說道:
「那就打電話和孩子們說一聲,讓他們提前準備好衣服和拾蛤蜊的水桶和塑料耙。」
「我這就去!」阿笠博士開心地去打電話。
餐桌上。
灰原哀忍不住壓低聲音道:
「沒關係嗎,我們這個時候集體出門……」
「只要不去杯戶町。」
葉更一說道:「小心是好事,但也沒必要那麼緊張,他們現在的關注點不在你身上。」
「嗯,你定。」
灰原哀表面上古井無波,實則暗暗了鬆了一口氣。
既然不能一起去採訪,那就一起去趕海吧。
等等……說到採訪,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小哀……」這時,阿笠博士突然走回來,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那個孩子們都在問我採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