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我的肚子……」
灰原哀輕聲痛呼了一下,立刻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小哀,你怎麼了?」
葉更一半蹲下去,單手虛壓在她的背上,看似是在關心實則是有意用自己的體型遮擋住灰原哀的大半個身子,以免柯南這小子發現什麼問題。
「不、不知道。」
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顫:
「突然……肚子突然有點不舒服……可能是著涼了吧……」
「著涼?」
葉更一不予置否地重複了一遍,抱起灰原哀後,朝著高木涉和左藤美和子,道:
「不好意思,我先帶這孩子回去了。」
「當然……」
「需要叫救護車嗎?」
兩人異口同聲。
「需要的話,我會的。」
葉更一頷首示意,也不理會根本就沒插上空湊近查看情況的柯南,直接帶著灰原哀走了。
餵……
柯南鬱悶,但又不好說什麼。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一旁,江本將史忍不住感慨:
「單親爸爸還真是不容易啊……」
啊,這……難不成你在他身上看到了父愛的光輝?
柯南,高木涉、左藤美和子齊齊側頭望來。
……
這邊。
灰原哀躺在後排座椅,直到汽車發動,她這才停止演戲,目光透過後視鏡望著某人,幽幽地說道:
「上次江戶川也要我假裝肚子痛,還說買一個芙紗繪的錢包抵做報酬我才答應了下來。」
「芙紗繪的錢包?」
葉更一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這個品牌,疑惑道:
「似乎沒見你用過。」
「那是因為你的緣故,他才沒有買啊!」灰原哀氣。
索性就將上次他們去山裡看星星,發生命桉後,柯南為了誘使旅店老闆拿出電話線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哦……居然那麼湊巧。」葉更一點頭。
「喂,注意重點啊……」灰原哀凝視。
「芙紗繪的錢包嗎?」
葉更一毫無停頓地說道:
「暫時還不能買。」
「小氣。」灰原哀繼續凝視,盯。
「你既然能回想起上次的事,被小偵探看到錢包後同樣也能,到時候你今晚假裝肚子痛有可能會被懷疑……」
「那小子比較固執,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不能被他認為你和我是串通好的。」
「嗯,知道了……」
談到正事,灰原哀也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的確以工藤新一對組織的深惡痛絕,真要知道更一哥是組織的幹部,難保那傢伙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從而把所有人都捲入深淵之中。
……只是可憐了自己那個芙紗繪的錢包。
「不要一臉的遺憾,我還沒有說完……」
葉更一繼續道:
「錢包是不能買,不過挎包、首飾,衣服之類的就隨意了。」
「誒?真的嗎?」灰原哀眼睛一亮。
「嗯,保險柜的密碼你也知道,裡面的錢隨便用就好。」葉更一說。
「……沒關係嗎?」
灰原哀有些遲疑:
「我看你最近都沒有搞科研,該不會是經費不夠用了吧?」
「虧你能注意到。」
葉更一說:
「沒錯,大部分材料都見底了……除了黃金倒是越囤越多,沒辦法,那東西狀態穩定消耗最少。」
「和行動失敗有關?」灰原哀猜測。
「客觀因素,不全是……」
葉更一解釋道:
「因為答應幫我提供材料的某個人最近一直都沒有動靜,所以我也暗中調查了一下,發現研究時需要用到的幾種特殊管制材料,黑市上雖然能夠提供,但買的多了價錢也會水漲船高,經費充足的情況下倒是能適當地去當冤大頭,現在嘛,再等等看吧……」
「你……該不會是想要去黑吃黑吧?」灰原哀揣測某人的心思。
「呵,有機會倒也未嘗不可。」
葉更一輕『呵』了聲:
「不過,自然是要等這邊的事情平息之後,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事無巨細到處理好每件事,而且我最近又有了新的研究目標,只能說諸般巧合都匯聚到了一塊。」
此時,窗外剛好可以看到那家名叫『美食星空』的餐廳。
灰原哀確定這人沒有減速的意思,不由得吐槽道:
「所謂的新目標,該不會是為了滿足某種名叫『惡趣味』的嗜好吧,你今天可是把新出醫生坑得很慘哦……」
「有嗎?」
葉更一反問:
「正常情況下,聯誼會上被一群還算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圍住,身為始作俑者的我得到的不應該是感謝嗎?」
「始作俑者?」灰原哀斜視。
「不重要……」
葉更一毫不在意道:
「之前在診所的時候,能看得出他似乎對我還挺感激的,倒也不是什麼複雜的問題,肯定是FBI為了這位校醫能夠儘快回歸平靜的生活,把貝爾摩德偽裝成他在這段時間內所做的事、接觸過的人都詳細講述了一遍吧。」
「所以……那你這麼做其實是為了他好?」灰原哀狐疑地看過來。
「不然呢?」葉更一問。
「我以為你是在滿足什麼奇怪的惡趣味。」灰原哀小聲滴咕。
「那是方法不是目的。」
葉更一糾正某蘿莉的思維錯誤:
「只是湊巧這場聯誼讓我想到了可以這樣操作,而他剛好又有時間……不該慶幸嗎?我很快就想到了這個主意,假設在其他的時間段,我被事情拖住而他湊巧亂入的話,失去的可能就是性命了。」
「這麼說他其實應該謝謝你嘍。」灰原哀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問題。
「應該的。」葉更一頷首。
灰原哀:「……」
當你以為人家是在惡搞,卻發現他是在做正事的時候……
車內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灰原哀突然問道:
「江戶川好像一直都想在推理上贏你一次,你就準備像這樣一直應對他嗎?」
「如果他是借用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頭銜倒是無所謂,不過像今天這種只能仰仗他的情況,自然是能避開就避開的好。」葉更一說。
「但是你留下來的話,肯定能更快找到那個小男孩,對吧?」灰原哀問。
「人我已經找到了,還活著,所以我才讓你假裝肚子痛。」
葉更一也不賣關子,「就在公寓對面的那個平房裡。」
「什麼?!公寓的對面……」
灰原哀驚訝過後,趕忙回憶細節。
說起來……那幢老舊公寓的對面,的確還有一排平房,因為太過於矮小和破舊,當時她還以為是倉庫所以並沒有留意。
「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用無人機看到的……葉更一想了想,還是決定從頭開始說起:
「他播放的那首唱片,從磁帶上標註的日期可以看得出,是最近創作的,裡面有架子鼓和鋼琴的聲音,但客廳里只有兩把便於攜帶的吉他……」
葉更一頓了頓繼續道:
「然後我又觀察了他的臥室,床鋪與其說是整潔,倒不如說只是在床板上鋪了一層單罩,不僅如此沙發,陽台和地面上,都沒有亂扔的衣服和襪子,如果說他喜歡乾淨,但整個環境中卻又散發著一股怪怪的味道,前兩天不是一直都有下雨嗎,居然沒有開窗換氣……」
「萬一只是忘記換氣,這兩天又沒有出家門呢?」
灰原哀問:
「還是有那種人吧,在一個環境裡呆得久了,就會習慣性地忽略掉這些。」
「但飯還是要吃的,」葉更一道:「廚房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垃圾桶里也沒有便當盒。」
「呃……」灰原哀沉默。
「還記得我們進入房間後,他提醒過什麼嗎?」
葉更一不等回答,直接說道:
「公寓的隔音並不好,動靜太大鄰居會來砸門。樓房就是會有這種困擾,說明他至少遇到不止一次類似的事情。」
「郵箱裡的信件大部分都是信用卡的帳單,喜歡買的彩票也截止到了上年年底……」
「朋友提醒他省下錢可以搬去好一點的地方住時,那個人面露苦笑,不經意地朝著公寓對面看了好幾眼,不管怎麼想也只有租住的公寓快要到期了,但因為樂器和家具的搬運費太過於昂貴,所以才就近找了一處……起碼白天的時候不會打擾到鄰居的平房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吧。」
「至於綁架小孩子的原因,應該是得知寄給江本將史的彩票中了獎,他想索要回來但不方便開口,準備潛進家裡去偷,卻不想一無所獲……」
「肯定是被兌獎換成錢了吧?」
葉更一說道:「我猜他應該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留下那封勒索信。」
「呃,這樣聽起來……」灰原哀緩緩道:「他好像還蠻可憐的。」
「可憐?先活過今晚再說吧。」葉更一面無表情。
「啊?什麼?」灰原哀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有小偵探這個死神出馬,依照往常的慣例,至少也應該死一個……」葉更一給出理由。
喂喂,這是什麼,玄學嗎?
灰原哀汗,忍不住吐槽道:
「完全不像是一個教授可以說出來的話。」
「是啊,」葉更一認同道:「依照正常的邏輯推斷,總是出現在桉發現場的小學生,應該是殺人兇手才對……」
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