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形容風初的表情,估計會是以下這樣:
他英俊無比的臉上帶著兩分震驚,七分擔憂,一分茫然······,還有九十分驚喜。
「名偵探柯南,我居然來到這裡,這也意味著我以後可以親眼看到身體變小了頭腦卻依舊靈活的柯南、還有頭角崢嶸的毛利蘭、外冷內熱的傲嬌蘿莉灰原哀等等等等。」
「前提是,那個時候我還活著······」
「因為在柯學的世界裡,發生命案的理由總是奇怪甚至詭異,比如,因朋友放棄夢想所以殺了他、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就得死、弄死我種的蔬菜必須以命償還······」
「靜靜,我要靜靜才行。」
風初杵在原地,閉上雙眼,右手食指點在太陽穴上輕輕揉了幾圈,好讓紛雜的思緒消停。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世界的情況我已經大概知道,但關於我自己的很多信息很未了解,如果我現在走出去,剛好遇到熟人的話,那真是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這種情況可不妙······」
「現在我得回書房,再找找有沒有更多關於自身的信息。」
「如果實在找不到,只能用小說中那些穿越者前輩常用的套路——失憶。」
想到這,風初情不自禁的笑了。
失憶的好處有很多。
遇到親朋戚友不認識——不好意思,我失憶了。
遇到老同學不認識——我失憶了。
遇到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也不認識,被懷疑是不是變心了——我失憶了。
問我以前的事情,比如欠人家錢——嗯,不好意思,我真的失憶了。
「失憶這個方法真是妙啊!」
風初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然後他再次來到書房,翻箱倒櫃,快速並認真地察看所有書籍和文件之類的物品。
一個小時後。
書桌上擺放了他認為目前較有價值的東西。
全家福一張。
帝丹大學畢業證。
畢業照一張。
其他照片若干張。
作業類文件若干本。
紙鈔若干張。
「這不對勁,我都畢業兩個月了,按理來說,應該找到工作了吧,可我怎麼沒有找到有關我職業的物品。」
「難道我畢業後一直宅在家,閱讀書櫃裡的科幻小說和偵探小說?」
風初眉頭緊皺,他的直覺告訴他,事件並不簡單。
最最可疑的是,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且還是在日本這種性觀念上面比較開放的國家,房子內居然沒有任何帶有某種顏色的影片、漫畫、小說以及雜誌。
「不科學,這根本不科學!」
「現代世界,我不相信真有柳下惠那樣的男人,除非——他不是真的男人。」
風初慢慢在房間內踱步,沉思著。
忽然間,他眼中精光一閃。
「有沒有這種可能,房間內有暗門。」
想到這,風初立刻來到房門口,蹲下身體,曲起食指和中指,一寸寸敲著地板,認真察看和聆聽。
「篤篤篤篤篤······」
「篤篤篤······」
···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風初終於聽到了那種與眾不同,並讓他精神一震的聲音,位置就在書櫃頂部的瓷磚上。
然後,他找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當風初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後,他臉皮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原來寫的是日記。」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風初無語地吐槽了一句。
然後他突然愣住了,因為不知何原因,風初忽然想到了偉大的思想家魯迅——那位寫了華國第一部現代白話文小說《狂人日記》的男人。
「咳咳,咳咳咳······」
「寫日記的也不一定不是正經人,就比如魯迅先生,他老人家肯定就是正經人。」
「所以他老人家寫的《狂人日記》能叫日記嗎?那叫文章!是要全文閱讀並理解,還要背誦的,最關鍵是要劃重點要考的。」
風初如此想到。
接下來,風初全神貫注閱讀日記本,而且他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等他看完日記的內容,就把日記本燒了。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有證據證明「風初」寫過日記。
「父母在自己小時候死於火山爆發,於是我成了孤兒,過上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
「然後我就變得不喜歡說話,那些朋友也慢慢遠離了我,不再找我玩,但我內心毫無波動,因為我覺得世界已經沒有了愛。」
看到這,風初不禁扶了下額頭,這傢伙還真是有些可憐。
「父母生前經營著一間咖啡廳,名叫波洛咖啡廳,地址在東京都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下。」
「毛利小五郎是個愛喝酒愛抽菸的三流偵探,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法律界的不敗女王,曾經轟動全國的帝丹小姐——妃英理會嫁給他這樣的老頭子,但我並沒有深入研究。」
「不過,毛利夫婦的女兒——毛利蘭倒是挺可愛的,挺好玩的,哈哈哈。」
「不知不覺間,我變成了我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那就是以大欺小、恃強凌弱。」
風初看了看日記時間,然後推算了一下,算出那時候毛利蘭只有十歲。
禽獸啊!居然弄哭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風初又接著看,他很好奇後面發生了什麼。
「工藤新一這小屁孩喜歡毛利蘭,我十分肯定······」
「自從小蘭上了高中,她就變得不可愛了······」
「咖啡廳的服務生小梓挺溫柔的,而且她以前總是在周末來咖啡廳兼職,所以今年她剛畢業,我就讓她轉正了,我不是喜歡她,因為我對女人沒有興趣,我的內心只有浩瀚宇宙和死亡······」
風初嘴角一陣抽動。
還有,妃英理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法律界的不敗女王,她是和毛利小五郎分居之後才開始有自己的事業的好吧······
而且,風初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沒有那種書籍,因為他對這世界已經沒了留戀。
風初搖了搖頭,忍不住繼續往下看,然後他的神態一直變個不停。
良久。
風初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合上了筆記本。
然後,他找來鐵盆和打火機,將筆記本燒成了灰,又將灰燼倒進馬桶,衝進了下水道。
最後,風初長長吐了一口氣,吟誦道:「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