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望著屏幕上不太清晰而且略顯晃動的現場,幽幽嘆了一口氣。
毀掉監控一時爽,後果卻是沒法掌握現場的第一手資料,只能退而求其次,看那些記者送出的直播。
不過還好,如今隨著案發,趕到現場的記者越來越多。任何事情人一多了就會卷,捲起來質量就高了。
庫拉索換了幾個網頁,終於找到了相對來說最還算湊合的一家,停下看了起來。
「都怪伏特加那個蠢貨,被人盯上了都一無所覺。」庫拉索嘀咕著,「害得我也只能這種無趣的畫面。」
正說著,忽然見走廊深處,有警察壓著一個中年男人從練習場走了出來。
那人留著一頭油滑的小中分,鼻樑上架著眼鏡,目光發直,隱帶絕望。
等待已久的記者們見狀,登即來了精神,咔嚓一陣亂拍。
庫拉索則驚訝地坐了起來:「怎麼是他?!」
對記者們來說,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但庫拉索可是看過前半場的,對三個嫌疑人分的非常清楚。而其中這個破綻明顯的安井課長,因為太過可疑,疑上加疑,反倒被庫拉索排在了嫌疑名單的最後一位。
「果然是一場反反套路的反套路……」
庫拉索心中一時閃過無數念頭,卻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頭痛地準備刷新自己的防烏筆記和既有印象。
可誰知就在她剛剛整理完思緒的時候,練習場一陣騷動。兩個押人的小警員回過頭聽了聽,不知聽到了什麼,又連忙把安井課長帶了回去,一行三人眨眼就消失在了外人的視線當中。
記者們:「?」
庫拉索:「???」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讓我看看裡面!
隔著鏡頭看著神秘的練習場,以及被警戒線攔在走廊里的記者,庫拉索發出了一聲怒其不爭的哀嘆:警戒線算什麼東西,闖過去啊!這點覺悟都沒有還當什麼記者!
……
半分鐘前。
目暮警部很久沒碰到過這麼順暢的案子了,一時破得神清氣爽、意氣風發。
雖然途中他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但忙碌的工作讓他疲于思考,揮揮手就決定將人帶回警視廳細問。
可誰知人剛帶走沒幾秒,江夏就從草場那邊逛回來了,然後張口來了一句:「我大概知道那位狡詐的兇手是誰了。」
目暮警部一怔,聽著「狡詐」這個詞,心裡陡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他試探著指了指門口:「難道不是那位安井課長?」
江夏委婉道:「你覺得他適合這種評價嗎?」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扭頭就往門口跑,簡直要跑出八十邁的速度:「回來!給我回來!」
……
經過一番無傷大雅的小騷動,三個嫌疑人重新在現場聚齊。
江夏喝了一口老闆娘剛才送過來的咖啡,對目暮警部道:「和上次相似——這次也是一起栽贓事件。」
目暮警部心累地看著三個人模人樣的社員:「栽贓?」
江夏點頭:「關鍵點其實在於死者的死亡方式。」
「死亡方式?」佐藤美和子想起剛才的步驟,默默回憶著,「兇手把炸彈球混進死者的球桶當中,然後死者打到了那一顆球,觸發爆炸不幸身亡……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江夏指了指草場:「其實我隱約記得爆炸的時候,死者所在的地方飛出去了一顆球——所以剛才我和柯南到球洞附近逛了逛,果然找到了一枚有爆炸痕跡的高爾夫球。」
鑑識科警員一怔,立刻很自覺地跑了過去,打算取證。
很快他就拍好照片,然後把那顆球拿了回來。
目暮警部隔著物證袋,望著這顆焦黑的球,覺得不對:「這球又是哪來的?」
根據他們剛才的推測,死者是在打中炸彈球後,引發爆炸,當場身亡。而那顆藏了炸彈的球自然也被炸碎,碎片就落在當場,很輕易就被他們找到了。
可現在,居然又憑空多了一顆被炸過的練習球……
江夏:「其實這才是死者在觸發爆炸的時候,真正擊打到的那一顆球。雖然它外表有點焦了,但不難看出上面殘留的標記——這是一顆練習場出品的普通練習球。
「至於掉落在死者旁邊的那一顆裝了火藥和雷管的炸彈球……它並不是混在發球區裡的,而是一開始就在死者手上——兇手掏空了死者球桿的桿頭,把它藏進了桿頭里。
「爆炸的那一刻,死者用新換的球桿擊打普通練習球,然後球桿爆炸,練習球飛出,死者身亡,藏在桿頭里的炸彈球也粉身碎骨。
「之後兇手為了強化『爆炸的是球而不是球桿』的印象,特意將半顆不那麼碎的炸彈球悄悄丟在了現場。」
聽到他提起球桿,安井課長一下記憶復甦,喃喃回憶道:
「確實,就在爆炸之前,橘先生換用了他的老球桿,緊跟著他就炸了。
「那根球桿是我們會社的老社長送給他的,他覺得很吉利,一直在用。但是最近那根球桿上有了裂痕,所以我讓南智史拿去修了……南智史,是你?!」
安井課長憤怒又難以置信地望向普通社員。
然後得到了一張滿是鄙視的冷臉。
「……」
雖然這人職位比他低了許多,但今天安井課長先是差點被炸,緊跟著又被密集懷疑,最後差一點被警察拎走……變故太多,他一顆本就不大的膽子縮得更小,如今被南智史一瞪,就訥訥閉上了嘴。
目暮警部倒是閱人無數,沒被嚇到,追問南智史:「你具體是在哪修理的球桿?」
南智史還是不說話。
倒是一旁的高爾夫管理員小聲道:「是我這。我們這裡一直有球桿修理業務,經常幫客戶修這些東西……但是我絕對沒有往裡面添加炸彈!」
江夏:「你當時具體維修了哪?」
管理員剛修完這款球桿不久,記憶猶新:「我記得橘先生的球桿,主要是杆體部分有了裂紋,所以我們幫他換了一根新杆,桿頭倒是完全沒動過。」
……所以我沒有嫌疑,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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