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順利拿到江夏的聯繫方式,開心制定著下一步計劃。
做好計劃,正一邊看小說一邊悠閒啃蘋果的時候,赤井秀一打來了電話。
這個獨狼居然主動找她。
朱蒂詫異之餘又有點驚喜,她矜持地接了起來:「怎麼樣,我已經成功跟江夏搭上線了——速度不慢吧。」
頓了頓,想起什麼,朱蒂又連忙臉色微黑地補充:「是正常的交際,沒有摻雜任何奇怪的東西!」
然而對方卻不像她想像中一樣佩服或者調侃,相反,赤井秀一直接說起了正事:「我看到了新聞上的案件,你那天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要去遊戲廳?」
「啊?不是你說讓我留意江夏嗎。」朱蒂茫然,「我跟蹤江夏的時候,發現那兩個女孩子放學遇上了他,然後他們一起去了遊戲廳——這麼完美的機會,我當然得跟上了。」
說著說著,她好像明白過來了,表情微變:「你是說,這次的案件背後其實……」有那個人在暗中推動?!
一想到自己在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從組織里那個兇殘成員的布景當中走了一遍,朱蒂就無聲出了一背冷汗。
「應該只是巧合吧。」朱蒂飛速回憶了案發始末,卻沒找到任何人為操控的痕跡,否則她也不會一直放鬆到現在,「案件的起因,經過,結果,全部都非常明確——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赤井秀一:「你跟蹤了江夏多久?」
朱蒂一怔:「也就那麼幾天。」
赤井秀一沒再說話,點到為止。
不過朱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那個幹部真的把江夏視作他殺人遊戲當中的夙敵,並且常常在江夏身邊製造案件,那麼她這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恐怕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的視野當中。
赤井秀一想了想,安慰她:「其實情況也不算太糟——你那些漫畫是什麼時候處理掉的?」
朱蒂:「……說話就說話,提什麼漫畫,這跟那個組織幹部有什麼關係?」
赤井秀一委婉道:「其實我覺得比起FBI這個身份,『有特殊癖好的變態外教』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朱蒂咔嚓捏碎了手上的蘋果:「……」你才是有特殊癖好的變態外教!!都說了那是店員的錯,跟她這個純潔女教師毫無關係!
她深吸一口氣,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先暫緩和江夏的接觸,免得暴露?」
「現在停手已經晚了,繼續吧。」赤井秀一旁觀者清:
「保持現狀,你還有機會藏住自己的身份,但要是立刻放棄同江夏的接觸,反倒坐實了你身份有鬼。
「目前新出醫生那裡毫無異動,那個人應該還沒把你的事情告訴貝爾摩德。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關係不合溝通不暢,也或許是他還沒發現你是FBI。總之,去都去了,先繼續吧。注意保護自己。」
朱蒂品著品著,覺得事情不對:「那個幹部沒發現我是FBI?那要是他真的把我當成……當成那種變態怎麼辦。」
赤井秀一衷心道:「那不是更好嗎。」
朱蒂:「?」
赤井秀一:「江夏周圍除了那些普通的命案,還會偶爾出現一些獵奇的案件,在這種案子裡,各種變態也是他喜歡的重要素材——如果你真的在那個幹部心裡樹立起了這種形象,他或許會經受不住這種誘惑,試圖出手把你變成他舞台的主角。」
朱蒂一想到那個人正蠢蠢欲動地在黑暗中盯著自己,寒毛就一根根豎了起來。
赤井秀一:「不用擔心,屆時我會為你策應——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
朱蒂:「……」我想立刻買下頭條昭示天下說我不是那種對學生心懷不軌的人,行嗎?
不過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漫畫這件事除了她,店員,赤井秀一,以及可能在幕後看到了她處理漫畫的「那個人」以外,沒人知道。
這麼一想,朱蒂突然充滿了熊熊鬥志:她想把那個藏在幕後的人抓出來滅口!
而且她也明白赤井秀一為什麼覺得這樣不錯——她和那些普通的死者不同,身手遠超他們,不會輕易殞命。
那個人要是想對付她,必須拿出十成的手段,這樣一來他或許會露出破綻,被赤井秀一這個埋伏在附近的王牌探員捕捉到蛛絲馬跡。屆時就是赤井這個令組織畏懼的「銀色子彈」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朱蒂飛速整理好了思緒,重新變回了那個冷靜沉穩的FBI。
掛斷電話以後,她在看向自己之前制定的「接近江夏」計劃,目光不由變得沉重起來:這不是演習,更不是之前想像的放鬆休假——相反,或許這會是引發一場巨大捕捉行動的火種。
……
另一邊,赤井秀一掛斷電話以後,很快根據那起遊戲廳案件,整理出了一份不短的名單。
他把名單發給了自己的部下:「立刻去查這些人,重點查那家書店的店員。」
頓了頓,他著重叮囑:「很可能有人正在盯著他們,等著調查者主動送上門去——你調閱紙質和電子資料的時候,記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如果實在不能保證這一點,那就乾脆不查。另外,短期內不要直接接觸那些人,只要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遠遠觀察他們接觸過誰就行了。」
部下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不能翻資料,也不能直接接觸那些人,那還怎麼查?
但能讓赤井秀一如此慎重對待,可見對面很不簡單,他於是也不知不覺變得緊張起來:「好,我知道了。」
做完這些,赤井秀一點了根煙,從窗縫往外望去,看到了一棟狀似平平無奇的公寓。
——那是沖矢昴現在的住所。
對朱蒂能不能在「那個人」面前藏住她 FBI的身份,赤井秀一不太看好。
不過朱蒂不是一個人來東京的,她身後有一整個FBI團隊,這件事一旦被「那個人」發現,他勢必會被分走大半的注意力。
等同事牽制住那個人的注意力,自己這邊,就是時候去接觸沖矢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