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始仿佛剛剛發現馬騰一樣,回頭訝然道「馬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
「道長!你做的好事!」
馬騰上前對甘始深深一拜,又對著那些軍士深深一拜,然後說道「我馬騰,替涼州百姓多謝道長和諸位了!」
「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好了,明白了的話就上船出發吧!」
「諾!」
運糧隊齊聲應和了一聲,開始準備出發,甘始則和馬騰在邊上說話。
「大將軍送糧給冀縣,也應該說一聲才是,差點讓騰誤會了!」
「大將軍拳拳之心,還望將軍明白,大將軍並非往日那些大臣,視涼州如賊寇,在大將軍眼裡,無論是將軍還是涼州百姓,都是大漢的一份子!」
馬騰連連點頭,口稱明白,心裡到底如何想的,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話不多說,休息一日後繼續上路,眾人轉眼間就來到了長安。
馬騰上一次來長安還是和韓遂一同來攻打長安的時候,如今物是人非,董旻等人皆已被殺,他馬騰也變成了長安的貴客。
此時的京兆尹已經是鍾繇,如今四十四歲的他也算是開始了自己政治上的第二春,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乾的是風生水起。
當然,他能在長安如此鎮得住,也多虧了第七軍團參謀長荀攸對其的支持,有了軍方的支持,很多事就好做多了。
更何況在董旻等人的努力下,關中的世家力量,剩下的真的不多了。
正所謂白紙一張好作畫,鍾繇很多政策推行的比冀州都要順利。
「公達,這甘道長倒是真的長了個三寸不爛之舌,居然把馬騰和馬超都說的入朝為官,即使是酈食其在世,也不過如此了吧。」
鍾繇之前還從未見過甘始,只是聽說過,因此對這個傳說中馬強身邊的第一說客極有興趣。
正說這話,甘始一行人就到了,雙方見禮後,荀攸低聲對甘始說道「大將軍來電,說讓馬騰一家在長安住上幾日,再走不遲。」
甘始眼珠一轉,點頭表示明白,便回頭對站在一邊無聊的馬雲祿說道「雲祿姑娘,這長安城你玩過沒有?」
馬雲祿搖搖頭道「沒有..很好玩嗎?」
甘始啊呀一聲道「那當然了!長安可是昔日大漢的都城啊!雖然今不如昔了,也有頗多可看之景的。
驪山的晚霞,灞水的風月,還有皇宮,皇宮你去過嗎?裡面可大了,現在也沒皇帝住,你完全可以進去看看,等以後皇帝住進去了,你就不能再這樣隨意進去了!」
「道長的意思是,現在不去看,以後就不能看了?」
「當然了!以後你想進皇宮,頭都不能抬,那有什麼意思?」
馬雲祿立刻蹦蹦跳跳的來到馬騰身邊,拉著馬騰的手撒嬌道「爹~我想在長安玩,我想看皇宮~還有驪山的晚霞,灞水的風月,爹~~」
馬騰被馬雲祿一撒嬌,身子都酥了半邊,連連點頭答應,然後看向甘始道「道長,那我們就休息幾日?然後再出發如何?」
馬超頓時急了,這動不動就休息的,等到幽州,恐怕都要秋收了吧?
「爹,這遼東之事...」
「天威將軍勿要著急,就三日,三日後,我們加緊趕路就是,再說,你們也可以看看長安的變化,也許這就是未來涼州的變化也說不定呢!」
甘始這樣說,馬超有些意會過來,不再反對。
只有三日的時間,馬雲祿自然是不願意浪費任何一分鐘的,當下拉著馬騰和馬超就先在長安的街頭找吃的。
馬騰也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在馬強治下的關中到底有什麼變化,而要想探聽消息,自然是酒舍最為方便了。
馬騰沒有找什麼有名的酒樓,他知道那種酒樓都是達官貴人去的地方,他找了一間在市場邊的普通酒舍,來這裡的,大都是一些商賈或者想吃頓好的百姓。
用後世的話說,他找了間蒼蠅館子。
「爹,這裡真的有好吃的嗎?」馬雲祿一臉懷疑的看著這間酒舍。
「哎,乖女兒,聽爹爹的沒錯,老闆娘,撿好的上,配兩壺酒水。」
「爹!我也要!」
「那就三壺!」
「馬上來!」
馬騰四處看了看,發現在自己一座前還有數座的菜沒到,想來是要等一會兒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可以和四周的人聊聊,打聽到一些更多的情況。
這間不過七八張座位的小店裡,其實已經坐的差不多了,這小二十人中,充滿了不同的身份。
進門口的那桌,四個漢子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胸前還寫著某某商號的名字,想來是一個商號的夥計。
隔壁一桌,兩個穿著乾淨的儒服,馬騰聽他們說話,正在討論怎麼教學生,想來是教書先生。
前面一桌,則是兩個農夫,地上還放著菜筐,但菜筐中已經是空空如也,從殘存的葉子看,原先應該是裝了什麼蔬菜。
還有兩桌,穿的雖是布衣,但面色紅潤,說話時眼中透著精明,看樣子,應該是商賈。
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無疑能打聽到多種渠道不同的消息。
帶著這樣的心思,馬騰裝成一個從涼州來長安做買賣的行商,對前面的農夫先搭話起來。
「兩位鄉黨,看樣子你們是哪家大族的人吧?我們那塊的普通農夫可沒錢到這樣排場的店吃酒席。」
在馬雲祿眼裡有些低檔的蒼蠅館子,在普通百姓眼裡卻是個高檔地。
畢竟一直到後世的八十年代之前,下館子都是一件奢侈事。
馬騰的恭維頓時撓到了這兩個農夫心中的癢處,立刻熱烈的回應了起來。
或者說,是開始顯擺了起來。
年長一些的農夫,撫須笑著看了看馬騰,眉頭一挑的問道「這位鄉黨是涼州來的吧?」
「哦,在下扶風人,後來在漢陽討生活,最近聽說關中太平了,我手裡也有點余錢,便想到關中這邊運些貨物去漢陽販賣,賺個嚼頭。」
「怪不得,我們兩個不過是曲郵的平頭百姓,現在的關中,哪裡還有什麼大族,早就被董旻那些西涼人殺光了。
這不春天來了,地里有不少菜長起來了,我們幾個就運來賣,賺了點閒錢,就到這裡打打牙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