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全面內戰的導火索來的速度之快,也遠遠超過了眾人的想像。
就在樊稠死後的第三天,原來樊稠的兵馬開始鬧事了,因為李傕答應的錢糧根本沒有到位。
李傕也是被逼的快抓破腦袋了,他去哪裡變糧食出來啊。
最後倒是他另外一個侄兒李暹提了個想法。
咱們沒糧食...朝廷的太倉不是有糧麼。
之前雖然燒沒了一半,但還有一半啊!
李傕一想也是,現在董旻霸著皇宮不出來,牛輔則是住在武庫和王莽的腦袋當起了室友,郭汜自己讓他幾次來喝酒,這郭汜卻是死都不來。
看來遲早還得做一場,太倉的糧食自己不占,別人也會來占,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李傕當即調集兵馬,準備拿下太倉,而他一動,本就快緊張死了的董牛郭三人也立刻動了起來。
也在皇宮中的田景聽聞李傕又在集合兵馬,氣的一腳踢翻桌子罵道「此子之墳修好欲住乎?」
田景現在已經認定這李傕就是一個攪屎棍,必須剷除,否則長安的平衡非得徹底打破不可。
他招來董旻和牛輔,對二人說道「昔日李先生說過,我們這群由馬賊、小吏組成的烏合之眾到今天,靠的全是團結二字,團結,才是我們活命的根本。
樊稠本無大錯,李傕擅自殺之,我本不想再起波瀾,故而讓幾位將軍忍耐,現在他又聚集兵馬,不知道劍指何方,狼子野心,世人皆知。
我希望兩位將軍聯合郭將軍,共擊李傕,待事成後,三分長安,永不背棄!」
董旻和牛輔對視了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於是,就在李傕帶兵準備去太倉借糧的路上,皇宮和武庫方向突然湧出無數兵馬向他撲來。
李傕猝不及防之下,被殺的節節敗退,幸有張苞帶著兵馬前來,他們本是準備來領糧食的,結果遭遇如此變故,對視一眼,也只能併肩子上了。
李傕可不能死啊,李傕要是死了,他們的軍餉向誰要啊!
有張苞的加入,李傕終於穩住了陣腳,他隔著老遠大聲咒罵董旻和牛輔言而無信,董旻和牛輔哪裡怕他,跟著罵他背信棄義,倒是讓長安的百姓大長見識,原來涼州罵人的詞語這麼豐富,學到了!學到了!
躲在城外的郭汜此時極為糾結。
他現在得到了兩封書信,一封是田景的,一封是李傕的,田景在信中追溯以往,許諾給他三分之一的長安,讓他起兵攻打李傕的後方,李傕則是許諾和他兩分長安,讓他直接去打兵少的皇宮。
不得不說,李傕行軍打仗的確有一手,一下就看到了董牛等人的必救之地。
郭汜猶豫不定,便找來妻子商量。
郭妻厭惡李傕,因為李傕以前找郭汜喝酒,經常會送一些美人給郭汜,便說道「此次是李傕壞了規矩,自然應該受到懲罰,何況前將軍乃太師獨子,尚在驃騎大將軍軍中,夫君當念往日情分,才不會被人看輕。」
郭汜大覺有理,當下領兵殺向李傕後背,李傕被三路夾擊,大感不妙,最後只能退守軍營。
有軍營的防禦加成,董牛郭三人一下子還真的拿不下李傕,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這三人都不想損失太大。
李傕被打了一個莫名其妙,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忠心於朝廷了,自己去借點糧食而已,有必要嗎!
楊彪看李傕被按著打,立刻覺得不妥,這不符合他們的計劃精神啊。
雙方勢均力敵,打的沒人有心事管他們這些朝廷大臣才是他的目的啊。
楊彪當即以天子的名義開始調和,好讓李傕有喘息之機。
李傕當即召開軍事會議,商量對策,種輯提了個建議——借兵!
借誰的兵?借羌人的兵啊!
他們不已經殺到漆縣了麼,只要他們順涇水南下,就可以殺到長安,這股力量可有三四萬呢!
李傕一想,這的確是個辦法,當即許諾了大量錢財還有劉協的宮女為賞賜,讓羌軍來支援自己。
李傕的求援使者一到羌軍中,把事情一說,那幾個羌人首領立刻大笑,直說不信。
我們都在你們這邊劫掠了,你們居然還內亂,也太小看我們羌人的智慧了吧!
最後還是從長安逃難出來的羌人商隊證實了長安的確發生了動亂的消息,這些羌人這才相信天上居然真的在掉餡餅了。
而且還是牛肉餡的!
當即,數萬羌軍浩浩蕩蕩的往長安殺來,一路上搶的那叫一個乾淨,連村子裡餵狗的瓦碗都被這群人搶走了。
這下,長安就更熱鬧了。
而李傕得了這支生力軍,腰板立刻就硬了,打著救天子的旗號開始反攻,幾方兵馬來回廝殺,最慘的當然還是長安的百姓,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男的被搶抓入伍,女的被搶掠為妓,老的被壓為勞工,幼的餓死於街頭。
雖然還沒千里無雞鳴,但確是白骨露於野。
剛剛恢復一點生氣的長安,徹底被打成了廢墟。
——潼關
和混亂無比的長安相比,弘農的潼關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趙火騎著快馬,一邊奔馳一邊觀察,他發現一進入弘農後,百姓的臉色頓時好了很多,見到他這個騎馬武士也不再畏懼。
「這個段煨,有點意思...」
趙火再次加鞭,來到了華陰縣。
華陰縣東起潼關,西鄰華京兆,南依秦嶺,北臨渭水,乃出入潼關的要地,也是天下兩大世家之一的弘農楊氏根基所在。
這也許也是段煨為什麼在弘農郡從不侵犯百姓的原因之一吧。
趙火來到華陰,很快找到了留有暗記的錦衣衛駐紮點,對完印記後,駐紮在這裡已經數年的一對夫妻恭恭敬敬的將趙火迎入這間客棧的暗房。
「趙千戶,段煨現在不在城裡,而是在城外勸農。」
「勸農?」
「對,今年一直不下於,段煨很是心急,因此一直在外視察春耕情況,還帶著軍士通水渠,很得百姓的好評。」
...
這位的畫風,還真的是與眾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