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信仰之躍

  甘始其實也可以等到天亮了再找糧草點火,但這樣一來,和涉縣相距超過一百里的鄴城戰場就沒法看到這場大火了。

  雖然晚上點了火,甘始也不敢保證相距一百多里,中間還有大量山林的鄴城能看到。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得派人下去找到糧倉,然後給我們發信號。」

  下去??

  甘始身邊幾個軍士瞪大了眼睛,雖說下降了高度,但也有幾百米啊,這怎麼下去?

  「諸位,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甘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換上了一副感慨悲壯的表情。

  「鄴城的戰況,諸位也都看見了,我們的明公正帶著數萬軍民死守城頭,我們每在這裡耽誤一息,可能就有一個兄弟要因此喪命。

  而鄴城之外的整個天下,短短數年的戰亂,喪命之人又何止百萬?

  如果我們不能成功,統一河北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更別說恢復天下,天下又不知道有多少萬人要因此而死。

  如今,敵軍糧倉就在下面,只要找到糧倉,我們就能燒毀他,如此一來,袁紹必敗,河北將由明公一統,天下太平也就在眼前了。

  貧道在此對天地立誓,如哪位勇士願意跳傘下去尋找糧草位置,如事後生還,貧道願向明公請功,不敢說封侯拜將,也能官升三級,錢以萬計!

  如事後不幸,貧道將其牌位供奉於道觀之中,日夜享受香火,日後明公對其封妻蔭子,也在情理之中。

  諸位之中,可有勇者乎?」

  甘始的話一說完?其他四個人搶著應道「在下願往!」

  在這個籃子裡的?可以說都是征北軍的鐵桿,其中兩人是紅星營出身?一人是昔日的黃巾軍?一人是從洛陽救出的太學學子,他們的身家性命早就和征北軍?和馬強綁在了一塊。

  而且在後世很看重的生命,在這個隨時可能因為天災人禍死掉的時代?和封妻蔭子比起來?實在算不了什麼,否則,哪裡會有那麼多人為了先登戰功而拼命呢。

  甘始選了一個看上去最為強壯的,問道「你是何方人士?」

  那人一邊讓邊上的戰友幫忙檢查裝備?一邊說道「在下柳孚?并州人士,原為洛陽學子,後在明公進洛後棄筆從戎,在平原入的軍。」

  洛陽學子?

  甘始沒想到自己隨便挑了一個,居然挑了個文化水平最高的?而且洛陽學子這樣的政治身份能被選中到這次的行動,此人必然是被重點培養而且在平日裡對征北軍的政治主張靠攏的人了。

  這樣的人?要是死了,倒是可惜了。

  不過自己選的路?再苦也要走完,甘始摸著他的頭頂念了兩句除了他沒人聽得懂的咒語?算是祈福?接著就讓他背著降落傘?帶上橫刀和手電筒就跳了下去。

  柳孚看著黑漆漆的大地,心中想了一下還在并州不知死活的妻子。

  「風兒,你一定要等我回并州!」

  柳孚念著自己妻子的名字,一躍而下,接著猛地拉開背著的降落傘繩,絲綢製作的降落傘瞬間張開,他只覺得一股力量把他提了起來,他的心也不由的提到了喉嚨眼,然後才慢慢落下。

  降落傘打開了,就成功一半了。

  說起來征北軍的降落傘好評率還是不錯的。

  用過的活人都說打得開。

  甘始的咒語似乎還是有點用。

  柳孚一邊下降一邊用星月之光尋找降落地點。

  這降落到什麼地方,就看人品了,要是運氣不好,降落到了一群袁軍的中間,柳孚也只能殺身成仁了。

  還好,今天的雲朵不多,他很快找到了一處沒有燈火的房屋往下調整的掉。

  噗通!

  一聲響聲,他一腳踩穿了茅草屋,然後掛在了樑上,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然後他就聞到了一股異味。

  ....這也跳的太好了吧,居然是個馬棚。

  下面的馬哪裡見過這架勢,居然從天上掉下來一隻兩腳獸,頓時嘶鳴起來。

  柳孚快速用匕首割斷降落傘,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一匹馬身上,他也不敢騎馬上街,只能再下馬往隱蔽處跑。

  但這樣一鬧,四周巡邏的袁軍和住在草屋裡的民夫都跑了過來,他們打著火把看著馬棚上的大窟窿,還有那個巨大的降落傘,小小的腦袋裡全是問號。

  這是啥?這發生了啥?

  「這好像是刀割的,有人從天上掉下來了?」

  「天上掉下來?難不成是神仙?」

  「哎,這是絲綢!恐怕真的是神仙,否則哪有人捨得丟下這麼多絲綢!」

  「絲綢?不許動!這是我的!!」

  「什麼你的?誰搶到是誰的!!!」

  哐當!

  一直到有軍官拔刀呵斥,這場鬧劇才算結束,這個有點見識的軍官帶著降落傘向主管此地的將領匯報,那將領也覺得事情不尋常,帶著他去找淳于瓊。

  「喝!別客氣,這涉縣別的沒有,這吃喝的東西,那是管夠!」淳于瓊此時正在和一群軍官喝酒,這些人是剛剛押運糧草到此的,被淳于瓊以接風洗塵的名義這叫一頓灌啊。

  但這個年頭,酒可是金貴的東西,除了淳于瓊這裡能假公濟私的敞開了喝,其他地方可就難了。

  畢竟運輸會有損耗,淳于瓊喝了再多,大筆一揮,也就全算在太行山脈這該死的山路上了。

  「將軍!剛剛城東有馬棚突然被東西砸開,軍士們到的時候,只找到了此物,似乎是有人用此物從天上跳下來了,恐怕是有細作混進城中了。」

  「細作?天上跳下來了?」淳于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喃喃的說道「這酒是喝多了,怎麼都聽成有人從天上跳下來。」

  「將軍,將軍沒有聽錯,得確是有人從天上跳下來了,今日又無大風,實在無法解釋此物的由來啊。」

  「呵呵呵...你是說,有人,從天上,跳下來?來人啊,把這東西綁他身上,讓他從城樓往下跳,如果沒死,再拉來見我!」淳于瓊哈哈大笑的說道,邊上自有軍士上前拿人,那軍官都嚇傻了,我就猜猜,而且...這東西明顯被割壞了,哪裡還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