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道修復工程總營
這是為了修復濱海道而特地建設的營地,從幽州各地運來的建材都囤積在這裡,因為濱海道長達千餘里,新編練的三個工程軍中有兩個都駐紮在這裡。
也因為這些工程軍平日裡都不拿刀槍,而是拿著錘子、斧頭、鐮刀什麼的,因此會被烏桓游騎誤判為民夫勞工。
什麼?為什麼要拿鐮刀?
你是沒見過野地里的草長得多高,不拿鐮刀,你用斧頭割草啊!
但別看這裡大都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工程兵,此時營地里卻是將星閃耀。
一個桌子上,鋪設著整個遼西郡的地圖,連柳城也被標識在其中,而且從地圖上可以看到柳城附近的山川河流,部落樹林都標註的密密麻麻。
眾人對視一眼,這地圖一看就知道放了老鼠到那邊刺探消息了。
而圍繞桌子的一群將官分別有鎮北第八軍軍長鮮于輔、第九軍軍長張郃、騎兵第二師師長趙雲,第一工程軍軍長蕭全,第二工程軍軍長劉廷以及一大群營級軍官。
可以說,幽州的大半將官,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裡。
要是蹋頓能開個全地圖BUFF,一定轉頭就跑,自己來偷泉水的,結果對面全員蹲草叢,打個屁啊!
本來趙雲等人是不需要前出到這裡的,只是因為這是趙雲第一次統帥一方,他為了以防萬一,擔心地圖有錯,帶著眾將官快馬輕裝的一路查看地勢直到這裡,然後乾脆在這裡召開作戰部署會議了。
「蹋頓的前鋒已經據此不到二十里了,那麼我們就按照甲方案開始吧。」趙雲看向坐在後面的蕭全、劉挺說道「兩日,兩位軍長一定要堅守兩日,為後續部署做準備,可否有問題?」
二人立刻起身應道「沒有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這兩個軍長中劉挺是幽州本地豪強出身,當年馬強起幽州各郡兵馬時就曾經跟隨過馬強平定黃巾,後來又在劉虞部下為將,年紀大約三十餘歲。
而蕭全,卻不是漢人,而是一個叫契丹的鮮卑小部落出身,據說原來的部落在檀石槐時期被吞併,他原本也不姓蕭,而應該姓石抹,在投入劉虞部下後因為智勇雙全,被一向主張漢胡一家的劉虞任命為遼西都尉,他也一心報答劉虞,詢問其他人漢朝故事,當得知劉邦的三傑中,蕭何最忠,便改姓為蕭,以表對劉虞的忠誠。
當劉虞放棄幽州去廣宗的時候,他也想放棄官職追隨劉虞,卻被劉虞拒絕,倒不是劉虞想在軍隊中埋點釘子,而是劉虞覺得蕭全這樣一個鮮卑人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實在不易,希望他能為日後漢胡一家盡力。
雖說是劉虞的要求,蕭全依舊不願意為馬強賣命,便放棄了第九軍營長的職務,選擇去工程軍中。
誰都知道,工程軍就是民夫一般的存在,去工程軍雖然職務高了,但也等於放棄了未來的前程。
但蕭全怎麼也沒想到,說好的是來修路,到最後還是要打仗。
「剩下各部,按照計劃行動,諸位,蹋頓反叛朝廷,背叛烏桓百姓,罪大惡極,將軍軍令,如遇此人,能擒則擒,不能則斬!
凡斬殺蹋頓及以下各部大人者,將軍必報功於朝廷,但如果誰不聽軍令,擊鼓不進,鳴金不退,我趙雲認得他,手中劍卻認不得!」
趙雲說完將佩劍丟在地圖上,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佩劍上那顯眼的「子龍」二字。
這字完全說不上什麼美感,但沒人能小瞧了這兩個字,這兩個字是馬強親筆,劍是岳亮操錘打造,是當年趙雲連斬張梁、張寶後馬強所賜的寶劍。
馬強給這把劍,主要是覺得按照自己的發展,趙雲應該是搶不到青釭劍了。
嗯....
也說不定。
「諾!!」眾將齊齊應道,沒人想試試看到時候趙雲會不會動自己,誰不知道郭銀都因為違反軍令被軍事法庭判了連降三級並勞役一年,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砸石頭呢。
看著趙雲等人從營地後離去,蕭全吸了口氣,笑著對劉挺說道「劉軍長,現在就我們了,這戲我們怎麼演?」
「守兩日容易,但要讓蹋頓放心追我們,我們又不能有太多傷亡,這就難了,畢竟我們是兩條腿啊。」劉挺拍了拍自己的裙甲說道「學何,我看到時候我們把營地燒了吧,反正只要能拿下蹋頓,日後修路的時間有的是。」
蕭全看著自己修了半天的營地,極為不舍,這地方,可比當年他的部落還好啊。
他和一直沒窮過的劉挺不一樣,他就沒富過。
草原上的日子難啊,別說這樣好的營地了,就是個破羊皮帳篷,也是可以讓人動刀子搶奪的。
「真捨不得啊...這營地日後稍微改建一下,就是個城鎮了,這該死的蹋頓,要是我有機會,一定要把他腦袋扭下來當球踢!」蕭全一想到要把這個營地燒了,就感覺是把自己的小金庫挖了一樣,那叫一個心疼啊。
「咚~咚~咚咚咚~~~」
突然,東北方戰鼓聲響起,二人尋聲看去,都明白這是烏桓人到了。
果然,一騎快馬奔來,對二人喊道「報!!烏桓賊人來襲!!全是騎兵,約三四千騎!」
「告訴第二軍的弟兄,給我死守二十四個時辰,此處之後,便是我們的家,要不想家破人亡,就給我咬牙打!!」劉挺哐當一聲拔出寶劍,對著蕭全說道「前六個時辰!我先上!!」
蕭全點點頭,面對來去如風的騎兵,絕對不能把手裡的兵力一下子全丟上去,否則會被對方活活拖死,因此他們二人準備輪流守營。
來攻營地的是烏桓先鋒大將王同,他帶著數千雜胡騎兵,分成十多隊,呼嘯著圍著營地打轉,不時將箭矢射入營地中,而營地守軍想射他們,卻往往只能看到這些騎兵的背影。
試探了幾次,王同就看出來了,這些守軍絕不是什麼精銳,弓箭用的那叫一個外行,而且也沒什麼弩,破甲的軍士也很少見,與其說是軍隊,更像是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