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禮方悅心中有多少無奈和不願意,袁紹的命令,他依舊得執行。
但和呂布剛正面,方悅還是知道剛不過的。
他要是剛得過,當年虎牢關下揚名的就是他了。
「明公,是否可以用計呢?呂布不是想要兵麼,明公大可藉口封呂布為司隸校尉,自行去洛陽招募兵將,派我前往他的軍中傳令,他必然無備,再多帶些酒肉,灌醉他,如此,除之不難!」
別說,方悅急起來還是有點智謀的。
袁紹一聽,覺得此計不錯,當即手書一份公文,又叫金匠打了個印章,反正這事情他已經乾的很熟了。這才讓方悅帶著本部甲兵執行這個計策,表明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方悅現在倒不求什麼賞賜,能在呂布手下活著就可以了。
方悅走到呂布軍營外,聽著裡面傳出來的陣陣喊殺聲,看著來往軍士穿著的戰甲,不由感覺額頭生汗。
呂布帶出長安的都是最為精銳的軍士,這些軍士穿著的也都是武庫中最好的戰甲,拿的也是最好的軍械,可以說,呂布軍的披甲率和裝備精銳程度,當今天下,也就鎮北軍可以比比。
「什麼人?」守衛營門的呂布軍軍士大聲問道。
「奉袁車騎之令,傳軍令給溫侯,快去傳遞消息吧。」方悅強裝鎮定的說道,那軍士應了一聲,進去沒多久,就看到呂布帶著張遼、高順等將出來笑道「我道是何人,原來是方郡守,袁公有何事讓你傳信?」
方悅拿著公文說道「大喜事啊!將軍走後,我和沮先生都勸袁公讓你領兵,袁公考慮再三,決定舉薦將軍為司隸校尉,駐洛陽募兵,以便日後西進東攻,如此一來,將軍也就可以恢復往日雄風了!」
司隸校尉?
洛陽?
呂布眼睛一亮,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名分和地盤了,方悅這個禮,倒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上前就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見裡面果然有文書和印章,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好哇!本初兄不負我,我也必不負本初兄...這些是?」
「哦,這些都是一些酒肉,是給將軍和諸位將士踐行的。」
「好好好,方郡守今日莫走,你我多喝幾杯,感謝你對袁公的美言啊!」
呂布其實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他懂得,和袁紹懂得,有些不太一樣罷了,比如現在,他就知道要請來報喜的方悅吃個飯。
方悅等著就是這句話了,笑著和呂布一同走入了軍營。
當夜,自然是眾人歡飲,張遼喝飽了肚子,走出大帳準備放個水,突然聽到邊上的軍士在小聲的議論什麼。
「河內軍好奇怪啊,怎麼都不知道喝酒。」
「誰知道啊,他們不喝我們喝唄。」
「說起來這酒還真不少,走走走,再去喝點。」
???
不對勁!
張遼極為機敏的感覺到了河內軍的不對。
酒,自從劉宏駕崩,天下大亂後,就是個奢侈品了,如果說有一兩個人不愛喝酒,張遼是信的,但要說河內軍來的那麼多人,都不愛喝酒,那就是有問題了。
張遼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的來到河內軍吃飯的地方偷看,發現這些河內軍不但沒有人在喝酒,而且不少人在偷偷的擦拭手裡的刀劍。
不對勁!!
張遼小心的走回到大帳,看著不斷向呂布勸酒的方悅,並沒有發作,而是低聲在呂布耳邊說道「溫侯,還請出來一下,末將有緊急軍情稟報。」
呂布疑惑的看了張遼一眼,然後笑著對方悅說道「方郡守慢飲,我去去就來。」
方悅有些緊張的看著離開的呂布,不由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
「混蛋!我殺了他!!」
呂布一聽張遼說方悅有詐,立刻氣的準備拔劍進去砍人,張遼急忙拉著低聲說道「溫侯,此正乃吾等將計就計的好時候啊!」
呂布不解的看向張遼。
張遼繼續說道「方悅必然是奉了袁紹軍令,袁紹兵多,我們就算殺了方悅,也打不過他,但他現在送給了我們一份讓溫侯你當司隸校尉的文書。
我們大可今夜就動身,前往河南,和張楊聯合起來,張楊此次沒有來見袁紹,必然是對袁紹有些不滿,而且他和我們一樣是并州人,他一定會接納我們。
到那時,袁紹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到時候保證他氣的比殺了方悅還難受!」
呂布一聽,摸了摸自己鬍子笑道「文遠!真有你的,我看你能給我當軍師將軍了!」
張遼急忙搖頭,說道「溫侯過獎了,不過我們的確需要一個軍師,到了洛陽後,我們該怎麼辦...溫侯想過沒有?」
呂布頓時卡著了一眼,愣在那裡。
該怎麼辦...不就是招兵買馬然後打回長安去麼。
「河南的人口基本都被我們遷到關中了,溫侯...我們沒辦法依靠洛陽打回長安的。」
呂布煩惱的抓了抓頭髮,然後問道「那文遠你說,該怎麼辦?」
張遼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支隊伍該何去何從。
「啊呀!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去河南再說,我就不信,憑藉我呂奉先手中畫戟,胯下赤兔,這天下有何處能攔得住我!」
看著呂布豪邁的背影,張遼不由笑了一下,然後追了上去。
——
酒宴漸漸進入了尾聲,方悅等人被安排到了一個在呂布邊上的軍帳休息。
深夜,方悅慢慢坐了起來,低聲呼喊著四周的軍士,這些他的心腹甲士都沒有休息,甚至連戰甲都沒有卸掉,他們在方悅的帶領下,借著夜色,小心翼翼的往呂布將帳摸去。
還沒到,一陣箏聲傳來,方悅邊上的甲兵不由奇怪的說道「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有箏聲?」
方悅偷偷看去,看到在燈光的照射下,帳篷內似乎有人正在彈奏,看身形打扮,好像還是個女子,不由呸了一聲說道「早就聽說這呂布好色,果然如此,大家再等等,我就不信他不睡了!」
這一等,慢慢的,天邊都發白了。
方悅等了一夜,也被蚊蟲咬了一夜,都快瘋了,好不容易這該死的箏聲沒了,又等了一會,他一揮手,一群人沖入大帳,卻發現大帳外的衛兵居然是稻草人,而大帳內更是只有一個正給自己按手的侍女。
???
「人呢?呂布呢?」
那侍女看到這麼多甲兵衝進來,嚇得一下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的說道「溫侯讓我彈箏到天色發明,然後就出去了...」
「不好了,外面的大營各帳都沒人,這已經變成了一座空營了!」
「什麼?」
事到如今,方悅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已經被呂布看穿了,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公認沒腦子的呂布玩弄了,氣的方悅拔刀就將那侍女砍死在床上。
「走,去回報袁公!」方悅甩了甩戰刀,對眾甲士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