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日,樓班都沒有出過房門。
難樓等人不時的來找樓班,希望這個未來的單于能告訴他們那夜馬強到底和他說了什麼,可惜,樓班完全陷入了《五洲圖志》的世界,並且讓人到市場上尋覓《山海經》,可惜這樣偏門的書,市場上哪裡會有賣,最後還是馬強派人將書送到書店,樓班才能一睹《山海經》的容貌。
樓班要《山海經》,自然是為了互相印證,畢竟,馬強說他的《五洲圖志》是修正後的《山海經》不是。
「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環,食於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樓班看著《山海經》,只覺得無比神奇,九個腦袋的蛇,這腦袋是並列的呢,還是豎列的?又或者是八個腦袋圍著一個?
樓班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這九個腦袋該怎麼擺。
再看《五洲圖志》,樓班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對應的內容。
「相繇,又名相柳,《山海經》有載其有九首,九實為鳩,此蛇雖為蛇,頭部卻像鳩一樣,兩側有肉,又有劇毒,當為飯匙蛇,又名眼鏡蛇,此蛇分布於大荒洲南部、中部及黑原州。」樓班再看邊上的插畫,看到的是一隻頭部扁腫的蛇。
「奇哉!奇哉!」
繼續往下看,又見「文鰩,狀如鯉里,魚身而鳥翼,蒼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於東海,以夜飛。」
會飛的魚?這是什麼?
再看《五洲圖志》「文鰩,飛魚也,此魚狀如鯉魚,魚鰭極長如鳥翅,能夠躍出水面到數丈高,借魚鰭滑翔,在空中可停留四十餘息,飛行的最遠距離可達一里,分布於大荒洲之南海及東海。」
《山海經》曰「有獸焉,其狀如菟而鳥類喙,鴟目蛇尾,見人則眠,名犰狳。」
《五洲圖志》曰「犰狳,布於東勝州中部及南部,頭、身、尾均有骨甲覆蓋,小耳尖嘴。前爪有力,善於挖洞,不擅搏鬥,見危則蜷縮一團,古人誤為眠。」
就這樣,樓班看了兩天兩夜,如果說一開始他對《五洲圖志》的內容還有些半信半疑,但越看到後面,越覺得是真的。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五洲圖志》裡面的各種珍禽異獸的分布寫的太詳細了,甚至有的就在鮮卑,可以說,樓班只要回去派人去鮮卑西北部的人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有一種鼻子很大,大到都看不見嘴巴的高鼻羚羊,不過在《山海經》中,這個羊被描述為「其狀如羊而無口,不可殺也,其名曰。」
因為馬強只說了借,沒說可以抄,樓班也不敢偷抄,只能強迫自己儘量背下來這本奇書,一直到第五日的天黑,樓班才散亂著頭髮,紅著眼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守衛在外面的齊阿虎都嚇了一跳。
「賢王...你,你這是?」
「無礙,待我去見鎮北將軍...馬上五日的時限就要到了!」
現在,樓班對馬強是更加的恭敬了,光憑藉這本《五洲圖志》,就足以讓一個人成為大家,流傳千古了,而這還是馬強隨手丟出來的一本書。
天曉得這鎮北將軍的腦中還有多少天下秘事,樓班甚至懷疑這世上還有沒有馬強不知道的事情。
但當樓班來到州牧府,卻得知馬強正在處理事務,讓他到偏房等候,由於時間已經過了五日,樓班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五洲圖志》,目不斜視,正襟危坐的在偏房裡等著
此時的馬強,卻並不在府內,而是到了城外的一個營地中。
營地里,被嚴格挑選出來的二百三十七名烏桓騎兵穿著軍裝,站的筆直,如果不是衣服不對,恐怕都得懷疑這是不是後世的紅色軍隊了。
馬強站在台上,看了好一會兒,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這樣的紀律,看來的確是被挑選出來的精銳了。
「稍息!」
「嘩!」
「坐!」
「嘩!嘩!」
和後世軍隊一樣的動作,讓有強迫症的馬強大呼爽快!
「同志...咳咳,將士們!幽州,是我的家鄉,也是你們的家鄉,你們是烏桓人,但也是我大漢帝國的將士,是我鎮北軍的一員!
如今,烏桓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根據可靠情報,烏桓的各部大人中,有那麼一小撮人,不願意看到烏桓人和漢人之間的和平相處,更不願意看到烏桓的百姓得到更好的生活,他們在族內造謠!說我們鎮北軍,要屠殺烏桓人,說大漢的商隊,用最差的東西換走了部落中最好的牛馬,甚至鼓舞戰爭,說烏桓的未來應該和當年的匈奴、鮮卑一樣,創造一個跨越草原的帝國,所有人都應該拿起武器,為這個夢想流血到最後!
流誰的血?我想會流不少烏桓百姓的血,反正流不到那些陰謀家的頭上!
各位,你們都是我鎮北軍的將士,你們說,我們鎮北軍,是那種動不動屠殺百姓,搶掠民財的賊軍嗎?」
「不是!!」
「還記得給你們說過的上古時代岳家軍的故事嗎?給我背一遍他們的口號!」
「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商業交易,本就是一項互贏的事情,烏桓牛馬多,布匹等工業品少,中原多布鐵等工業品,缺少牛馬,此乃互補互贏之事,但為什麼不少牧民卻覺得得到的少了呢?我告訴你們,不是商隊給的東西少,而是被那些不願意讓牧民得到太多錢財的大人們剋扣下來了!
同時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按照鎮北將軍府的計劃,馬上就要加大對牛馬、羊毛的採購量,提高收購價格,可為什麼反而有人不開心了呢?
那是因為配合這個計劃的同時,幽州還將在烏桓各部建設城池,開設市場,城池可以護佑百姓牧民不受賊人襲擾,市場允許牧民自行攜帶商品到市場交易,到時候那些大人可就不能剋扣牧民的錢財了,這才是他們不開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