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平原王府,這些道士立刻分奔四方,其中一人轉啊轉,來到了常真人之前去的屋子,走了進去。
劉平端著酒看到這個道士進來,急忙問道「可驚動了馬貴人?」
「驚動了!馬貴人願意出面!」
劉平鬆了口氣,笑道「這就好,這就好。」
劉平說著,心裡卻是緊張的要命。
就在今日,趙雲和段英一起接管了城外的軍營,面對陣斬張寶,斬殺張梁的趙雲,劉平一開始是想反抗的。
但當趙雲一箭射下飛在半空中的飛鳥時,他就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帶著數十個心腹回到城中蟄伏。
來到城內他才發現,所有城內的守衛都已經換成了說著蹩腳烏桓話的烏桓人,他的部下則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連路上,劉平都覺得四周人看自己的眼光不太對勁。
那些招供的人真的只說了常真人嗎?怎麼這麼不像啊。
應該不會,否則那馬強如何會讓自己去抓捕常真人呢。
劉平吸了口氣,平定了一會情緒,然後看向邊上的幾個商賈說道「人找好了嗎?」
「已經找好了,都是純孝的人,為了可以風光大葬自己的父母,死也不怕的。」
「好,這就好,我們大漢以孝治天下,大義在我等之手!只要做好了,這馬強一定可以趕走!」劉平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大家,他算著日子說道「還有三日就是社祭的時候,我們此時一定要團結!團結就可以勝利!」
「不好了!不好了!常真人被抓走了!」
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進來喊道,所有人都驚恐的站了起來。
「慢慢說!我不是把讓他裝作軍士了嗎?如何會被查出?」
「國相讓那黃敘把所有的軍士都召集了起來,然後讓他們跑步,常真人跑了一會就累的不行,立刻被發現了。」
劉平不由按了按腦袋,自從這個常真人成為這些祝巫的代言人後,日子過的是一天比一天好,又時不時的吃些所謂的金丹,哪裡還跑的了步啊。
話說自己把常真人藏在軍隊裡的事情,馬強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自己身邊有奸細?
又或者...讓自己去抓常真人是欲擒故縱?
劉平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夠用了。
——平原縣的另外一處地方
余壽搖頭晃腦的聽著曲子,邊上的小廝低聲和他說著什麼。
「哦?這劉平居然這麼著急,武夫就是武夫啊。」
「那我們?」
「城頭上都掛了上百個人頭了,我們這個國相,是真的敢殺人啊,亂了好,亂了才能做事,派往其他各縣的人都出發了嗎?」
「已經出發了,另外高氏那邊特地準備了雙份。」
「嗯,乾的好,下去吧。」
小廝退下後,余壽聽著小曲,喃喃自語的說道「劉平這麼快就要完了,老夫得抓緊活動才行了。」
——平原縣大牢
常真人被掛在了一根橫樑上,整個人懸在半空中,雖然有些狼狽,身上卻沒有半點的傷痕,可見並沒吃多少苦。
但這個明顯沒怎麼吃苦頭的常真人卻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只看得渾身顫慄,雙股間甚至還有一股不明液體流了出來。
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受傷的漢子,只見他雙手被死死的綁在木桿上,雙腿都塗滿了蜜水,無數螞蟻正在上面撕咬,巨大的痛苦讓他的手腳都被勒出了血,但這些血只是讓那些螞蟻更加興奮了起來。
往上看,他的頭上全是汗水,就像淋了雨一樣,嘴巴被被破布堵住了,更被蒙住了雙眼,看不見,喊不出,只有身體不時的顫抖告訴著其他人他還活著。
「常真人,你不要著急,這螞蟻吃的慢,看樣子,沒個十天半月,吃不完他,等吃完了他,就可以輪到你了。」
賈詡的臉上一臉平和的笑,但這張笑臉在常真人眼裡,卻和惡鬼無二。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啊,我說!我說!」
常真人是真的怕了,要是鞭打什麼的,他覺得自己還能撐過去,但這活活的餵螞蟻,實在是讓他想想就渾身發麻。
被這些東西吃了,恐怕連投胎都投不了吧。
「就這樣說了嗎?要麼你再想想?」賈詡一臉的失望,嚇得常真人眼淚都出來了。
這都什麼人啊,變態的嗎?
賈詡嘆了口氣,然後回頭對那個漢子說道「那我先去問他,等會再來問你,如果你恨他背叛,就告訴我他說的是錯的,我幫你殺了他。」
「我說的都是實話!是實話啊!」
賈詡揮揮手,自有獄卒幫忙把常真人給抬到後面去。
賈詡坐到位置上,手中拿著筆和竹簡開始審問。
「姓名!」
「常凌子...」
賈詡眼睛一眯,說道「我是說你的真名。」
「貧道真的就叫常凌子!」
「來人,給我找一袋螞蟻過來,對了,再找點老鼠什麼的,聽說老鼠也喜歡吃蜜水。」賈詡放下筆就對邊上的獄卒說道。
「常二狗!我叫常二狗!」常真人嚇得把自己一直引以為恥的真名說了出來。
「性別!」
「啊?」
「我說性別!螞蟻呢!」
「男!男!別拿螞蟻,別拿螞蟻!」
賈詡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
只要開始說實話,無論說的話到底有沒有意義,都是擊潰一個人心理防線的開始。
賈詡,最喜歡的,就是觀察人心。
很快,賈詡就把城陽景王祠的這些祝巫如何在百姓中收買托,到如何將成本只有幾文錢的冥器賣出幾萬錢的騙局,再到如何假扮神鬼上身的巫術,再到這些錢如何分潤以及牽扯到什麼官員,都問的一清二楚。
賈詡放下筆,笑著把剛剛問完的結果往火盆一丟,常真人傻愣愣的看著已經燒起來的口供。
這是什麼意思?
賈詡又拿出一份竹簡,開始說道「姓名!」
???
「我說姓名!螞蟻呢!」
「常二狗!常二狗!我不都說了嗎!」
賈詡又重新問了一遍,發現問的結果和剛剛的那份沒有什麼區別,便點點頭,再次把竹簡丟到火里。
常真人都快瘋了,你鬧啥呢。
「姓名!」
「常二狗!男!」
第三次,都不需要賈詡發問,常真人都可以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