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門慢慢打開,閻柔上前低聲問道「難樓真的有這樣說?我怎麼不知道?」
甘始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想著「幫你揚個名,那兩個少女的錢也算付了。」嘴裡說道「說了,說了,你不在場,你們熟,他不方便哭。」
說著,公沙孚帶著眾人出來了,公沙孚一臉的窘迫,這都什麼事啊。
「公孫使君,剛剛貧道義憤填膺,說話不過腦,你就把我剛剛說的話當做放屁,別放在心上哈!」甘始一臉賤笑的施禮說道,抬起頭後突然看到了寇憲,眼皮跳動了一下,卻沒再說什麼。
寇憲也覺得甘始好像挺眼熟,但一下也想不起來。
公沙孚回禮道「本官差點忘記了大義,先生說的沒錯,先生是道士?」
「貧道師承煉真宮!」
「煉真宮!!」公沙孚不由高看了甘始一眼。
煉真宮可不是普通的道觀,它是皇家道觀,最早的觀主是昔日光武帝長姐湖陽公主,由於有這份香火情在,歷代皇室都對煉真宮照顧有加。
煉真宮在後世名聲不顯,但在道家的地位卻極高,葛玄、張三丰等人都在這裡修行過,是真正的道家正宗。
「甘道長一席話,讓本官茅塞頓開,我已經準備了兩千郡兵,另有五千石糧草,可帶去昌平供馬使君調用!」公沙孚又引薦寇憲說道「此乃我郡名士寇憲,乃昔日寇榮之後,我將表其為都尉,此次我郡兵馬,全由他來統帥。」
「允慈兄?」
「允中,此戰你如得軍功,便可重振家楣,不可辭也!」
寇憲眼中含淚,對公沙孚深深的拜了下去。
「報!!報郡守,潘縣急報!」
這時,一個軍士手拿竹簡沖了過來,公沙孚接過拆開一看,啊呀一聲,然後對甘始和閻柔說道「馬刺史是否也傳信給了代郡王使君?潘縣來報,代郡派了兩千郡兵,由韓珩率領,說奉馬刺史之令,會師於昌平。」
甘始嘆道「非我主傳信,乃郭刺史的遺書中有一封是給王使君的,郭刺史和王使君乃同鄉故交,故而希望王使君能奉我主為代刺史,完成他的遺願。」
「遺願?」
「對,剿滅賊軍,恢復太平!」
公沙孚和寇憲對視一眼,公沙孚嘆道「我昔日還以為郭刺史不過是阿諛奉承於宦官的小人,沒想到卻是一位忍辱負重,心有百姓的君子,我誤會他了。」
甘始的眼皮跳了一下,心想也不知道郭勛在地下看到身後有這樣的評價到底是喜是惱。
甘始、閻柔帶著兩千烏桓義從以及寇憲的一千郡兵來到居庸關時,正好見到了韓珩率領的兩千兵馬。
雙方見禮後,大家共推閻柔為全軍主將,閻柔謙遜一番然後說道「如今軍都縣已落入賊軍之手,阻擋我軍前路,當先拔之,我料軍都縣中賊軍必少錢糧,可以此誘敵出城!」
寇憲請戰道「標下願請戰誘敵!」
閻柔喜道「好!就請寇都尉佯裝商隊,我率騎兵尾隨繞於後路!韓都尉可為壓陣!」
三方議定,寇憲便帶著數百人推上糧車,掛上商號旗幟,出關直奔軍都,而閻柔則帶著三百烏桓精騎,暗中跟隨。
寇憲一路快到了軍都縣,發現周圍已經出現了細作,便大呼道「不好,快看!軍都已落賊軍手中,我們快快回去!」說完便往回走,可這麼多的車輛要掉個頭可不容易,折騰半天還沒轉過來呢。
寇憲一邊口中呼喊讓大家快點,一邊小心的看著四周,突然發現遠處鳥群飛起,知道賊軍到了,便喊道「快準備!」
眾軍心中明白,暗暗走到糧車藏兵刃弓弩的地方,只聽一陣鼓響,一群黃巾軍殺了出來,為首一將哈哈大笑道「這也算是裴封撿到了,給我殺!」
「賊將受死!」寇憲不慌不忙,從車下拿出一副弓箭,站到車上,對著那將就是一箭,那將沒想到這些商隊居然還敢反抗,被一箭射中肩膀,喊痛摔下馬來。
「上谷都尉寇憲在此!爾等還不快降!」
這些黃巾軍發現對面的商隊人人一把撕開衣服,裡面全是戰甲,手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弓弩兵刃,這兔子一下變成了老虎,讓本來都硬了的黃巾軍頓時軟了下來。
這時又有一支騎兵從後路殺出,一將手持長槍挑飛一人吼道「閻柔在此!還不早降!」
在軍都縣的黃巾軍羨慕的看著城外正在往回走的同僚,不時說著他們的好運。
「快開城門,將軍受傷了!被那商隊護衛給射中了!」幾個黃巾軍抬著已經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裴封喊道,城頭上的黃巾軍看到急忙開門,門剛剛打開,等待他們的卻是一片弩矢。
「天兵已到,快快投降!」偽裝為黃巾軍的寇憲、閻柔一同殺入城中,軍都縣就此易手。
軍都縣的道路被打開,心急如焚的閻柔和甘始連夜帶著一百騎兵趕到昌平,讓大軍隨後趕來,傍晚到了昌平,卻正好見到一支敗兵入城。
「這是怎麼回事?」閻柔和甘始感覺心中不安,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不遠處一隻白虎蹲在那裡,邊上一群人,不用想必然是馬強等人。
閻柔二人急忙趕去,發現他們的黃忠喜道「明公,你看,閻營長和甘道長回來了。」
馬強站了起來,閻柔這才看到一個渾身是血,正在被人纏繃帶的人躺在一副擔架上,邊上一個女子正在嚎啕大哭,再一看,那女子正是盧寧,那擔架上不是張盛又會是誰。
「明公!代郡和上谷郡都已發兵前來,另有兩千烏桓義從追隨,明日便可到,這是...」
「漁陽張舉反了!」馬強捏著拳頭,看著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的張盛怒道「張縣尉前往漁陽召集鄉勇,剛好公孫瓚得了書信,率一千義從遼東日夜兼程趕到了漁陽,姐姐便想招待他一下,正喝著酒,卻不想公孫瓚部下巡視時發現了有烏桓人,然後生擒了他,從他身上發現了張舉和烏桓丘力居商討謀反的事情,張舉見事發,就提前舉事,一夜混戰,也多虧了張縣尉在漁陽已經招募了不少子弟,這才逃出來了。」
「什麼?漁陽已經反了?」閻柔懊悔的說道「卑職在難樓大人那裡也得到了消息,可恨沒帶發報機,否則張縣尉也不止於此!」
「發報機不適於顛簸,這也不能怪你。」馬強的臉上冷若冰霜,他來到漢末快一年了,還是第一次可能要失去身邊親近之人,他看著快哭暈過去的盧寧,眼中仿佛要冒出火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