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搖大擺的走到簡雍面前,一副上官的樣子,說道「你可是那幽州獻酒之人?」
簡雍不認得曹操,但也認識衣服,知道這是一個議郎,便拱手拜道「幽州簡雍,奉廣陽馬茂才之令前來獻酒。」
「馬茂才...可是那治瘟的馬強?」曹操心中思量了一下,想起了這是何人,不由有些好奇,這馬強不是拒接了孫璋的辟用嗎?怎麼又和張讓靠在一起了。
曹操臉上卻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什麼馬茂才,牛吃草的,沒聽過,你既要獻酒,當先驗過酒水才行,酒水在何處?讓我查驗。」
曹操是頂級的官三代,門口的執戟郎看著曹操詐人也不敢發聲,簡雍雖然有疑,但想到這裡是皇宮門口,不可能有人敢騙人,便準備上馬車拿一壺給曹操,曹操推開說道「你拿的如何能說查驗,當我來拿!」
說著,曹操上了馬車,一看裡面滿滿當當都是從未見過的瓷瓶,不由呆了,這是什麼東西?為何光潔如玉。
曹操牙一咬,拿了兩壺,然後下車對簡雍說道「我過去驗酒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說著,拉著有些驚慌的鮑信就跑了。
簡雍看著曹操二人的背影,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吃虧了,但轉念一想,如此也好,有人拿到酒到外面,也省了自己一番功夫。
這時張讓走了出來,笑眯眯的對簡雍說道「陛下龍顏大悅啊,召你入內,和我來吧。」
簡雍急忙跟上,一路上張讓不停的說著等會的禮節,倒是讓簡雍緊張了起來。
來到游館,簡雍看著披著錦衣,赤腳裸足,漏出胸腹的劉宏,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要不是張讓暗示他快點行禮,邊上又有禁軍宮女,簡雍都要懷疑張讓是不是在坑自己,這和自己想像中的皇帝也差的太多了吧。
簡雍是不知道,劉宏已經是考慮到他是外人才披著衣服了,否則他說不定連劉宏的龍根都能看個一清二楚。
反正張讓是沒少看劉宏把這個他沒有的東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畫面。
「馬強?便是那個騎著白虎在幽州治瘟的仙人嗎?」
劉宏看來也沒少聽八卦,馬強的形象在他腦海里已經快和一些神仙傳說重合了。
要是馬強在這裡,肯定要哭著喊冤枉,等張角那廝搞事後,這種形象的一般都很慘...
「那不過是鄉野之人以訛傳訛罷了,馬先生乃肉體凡胎,小民就親眼見過他因為害怕毒蟲而在床上跳著叫人救他,如是仙人,焉能如此呢?」簡雍知道馬強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仙人,便乾脆說了個笑話給劉宏聽。
簡雍的話讓劉宏腦海里閃過了一個仙童在床上哭著叫救命的畫面,不由開懷大笑起來,拍手說道「有趣有趣,你可願意為侍郎?平日裡只要來和朕說說話解解悶就好。」
這是想把簡雍當成東方朔一樣養起來說笑話逗趣啊,簡雍可不願意,他的確愛開玩笑,但在皇帝面前偶爾逗趣還行,這要開的不好,可是會掉腦袋的。
「小民聽說侍郎需要為陛下分憂,為朝廷解難,乃國家棟樑,如果世人知道小民這樣的不學無術,荒誕無稽之人都能靠說笑話當侍郎,恐怕會人人以讒言媚上為能事了,天下就要亂了,還請陛下恕罪,收回成命。」
看著簡雍一本正經的樣子,劉宏頓時感覺無趣了,不由嘆了口氣,其實他心裡也很孤獨,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文景的文治,也沒有武宣的武功,滿朝大臣希望他早日歸天的比比皆是,也只有張讓這些人是真心擁戴他的,畢竟,如果今天沒有他劉宏,張讓等人恐怕明天就要被處死了。
「罷了,你獻寶有功,那馬強可想為官?」
劉宏這個皇帝的官帽子都是有價格的,所以他還是個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那就要講究一個公平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官。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皇帝比某些天天喊著我們是兄弟,一到關鍵時刻就說不主動996的不是我兄弟的上司好多了。
「我家先生別無所求,只是聽說朝廷近年財庫吃緊,陛下連宮殿都好幾年沒修過了,希望能獻一點微薄之力,盼陛下允許紅星營每季獻一千瓶美酒,一千方香皂為陛下所用。」
「別無所求?就希望每年送些東西給寡人?」劉宏簡直快感動的哭了,要是天下百姓都這樣,自己得多有錢...不是,那朝廷該多富裕啊。
「好...好啊!這才是我大漢子民啊,馬茂才雖說不想當官,但有功無賞豈不是讓外人說寡人無德?這樣吧,張讓擬旨,朕聞廣陽馬強,身居山野,多有材藝,寬博謹慎,敦厚行義,通國達體,世人稱賢,又聞幽州有疫,其驅虎治瘟,恩澤後世,著爵定大上造,思稱朕意。」
大上造?簡雍心裡都快鄙視死劉宏了,現在要是秦國,那馬強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可現在是漢朝,漢朝的確沿襲了秦國的二十級封爵制度沒錯,但由於無論是晉升還是官職都已經不看這些了,並且從漢武帝開始,另外設了軍爵,所以說二十級爵位中也就關內侯和列侯還算名副其實,其他的爵位都多少年沒用過了,而且還不說封戶,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空頭爵位,別人尊重你,叫你一聲大上造,不尊重你,完全可以當你和百姓一樣。
這皇帝,也太會做生意了吧。
雖然心中鄙視,但簡雍還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反而急忙謝恩。
聖旨會有人專門送到紅星營去,簡雍也不用等著,便隨著小黃門出去了,至於張讓,自然是陪著劉宏繼續玩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