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寧沒有直接殺掉白馬和黛綺莉。
他很想看看這兩人此時此刻面對自己究竟會是什麼反應。
那為什麼一定要看呢?
因為他想知道白馬今天晚上究竟是虛與委蛇還是真的打算從此不問世事直接跑。
當然,確定白馬的態度並不影響他噶了對方。
東野寧就只是想知道白馬這種老銀幣的腦迴路究竟是什麼樣子。
他的出現實在是太突然了。
黛綺莉那張緩緩移動摩挲的臉頓時僵住。
白馬臉上的表情也被錯愕填滿。
「空間魔法......」
面對這樣的敵人果然沒有任何反抗餘地。
只要東野寧想,對方隨時都能殺掉自己,而且還是以那種他無法抵禦的方式殺掉自己。
東野寧也懶得爭辯自己並不會魔法只是開了個小掛的事實。
他一把掐住黛綺莉的脖子,眼睛盯著白馬,帶著平靜的疑問語氣開口,「說話。」
白馬懵逼,「說...說什麼?」
他快速甩甩頭,「東野寧,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麼,你......」
「抱歉,」東野寧打斷道:「我那是騙你的,不是你說直接殺掉你之後黛綺莉會想方設法給我帶來很多麻煩,甚至帶給我一些無法承受的傷痛麼?」
「所以...暫時欺騙你一下,然後再通過你找到黛綺莉啊。」
白馬咬牙,聲音也不可避免地拔高了許多,「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我!」
「我已經退步這麼多了,真心實意想跟你和解,我並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傷害不是嗎?!」
在巨大握力的傾軋下,黛綺莉的臉已經紅成一片,隱隱有往紫色轉變的趨勢。
她現在很痛苦,感覺喉嚨都快被捏碎了。
黛綺莉雙手抓住東野寧的手腕,卻又奈何不了對方分毫。
擅長使用近戰武器的她有很多種辦法迫使東野寧鬆手並展開反擊。
但她能看出來東野寧暫時還沒有殺掉她的想法,她也想遵循白馬的意願。
東野寧眨巴兩下眼睛,提起黛綺莉將其丟到旁邊摔出咚的一聲。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白馬,語氣從平淡轉為冰冷。
「看來你是真想全身而退啊,我的疑惑解決了。」
「不過......」
子彈時間發動。
小黑從白馬的下巴往上硬生生捅了進去。
技能解除。
東野寧盯著滿臉死相的白馬看了一會兒,也不管對方究竟還能不能聽到,繼續說道:
「出來混,哪有這麼容易就能全身而退的,從你視人命如草芥的那一刻起,你此刻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話音落下。
黛綺莉充滿悲戚的沙啞哭喊聲也傳到耳邊。
「白馬!!!」
她的喉嚨現在沒辦法發出很完整、情緒很飽滿的聲音。
但她所有的心情都刻在了臉上。
說來也奇怪。
黛綺莉此時對東野寧根本就沒有任何有關怨恨的情緒。
或者說。
在這一刻。
她眼中就只有已經死去的白馬,其餘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與她有關。
黛綺莉趴在地面上狼狽地爬向白馬,眼淚簌簌。
東野寧恍惚間忽然覺得這對亡命鴛鴦還真是情真意切的很。
白馬去哪兒都帶著黛綺莉,先後依次從兩個組織跑路都沒丟下黛綺莉。
而黛綺莉...目睹白馬身死,她甚至都沒有心思去怨恨,而是只想儘快回到白馬身邊。
如果沒意外的話,黛綺莉此刻心中應該已經萌生強烈死志了。
東野寧不尊重罪犯,但他尊重愛情。
畢竟......
愛情無罪。
他想了想,將小黑用力抽出,然後安安靜靜站在一旁。
尊重歸尊重,但他只是不干涉不故意抓捕而已,他得親眼看著黛綺莉殉情身亡才能徹底放心。
東野寧感覺自己有點像個大反派。
他也忽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場景:
早些時候白馬死於他手,等到他跟宮野志保結婚的時候,黛綺莉舉槍闖入。
對方或許會幹脆利落點直接無差別殺人尤其針對宮野志保。
對方也可能會來點抒情的,說些類似「你跟愛人走進婚姻殿堂了,可我的愛人呢」這樣的話。
一窩端果然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思索間,一聲槍響在房間中擴散開來。
東野寧回神看去。
黛綺莉身下已經漫出血泊。
她讓白馬抱著自己。
臉上雖然沒有滿足幸福的微笑,但至少足夠安寧。
想來她可能也早就厭倦了在組織中的生活,她只是因為深愛白馬而不得不繼續留在組織中而已。
或許...在白馬跟她說準備一起去西歐找個小鎮安分生活的時候,她眼中也盛滿了期待吧。
越是看黛綺莉,東野寧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因為他總是會聯想到宮野志保。
「就這樣吧,事情終於結束了。」
「刑警東野寧完成了對極惡罪犯的懲戒。」
東野寧自己喃喃著說了兩句,扭頭走去一邊掏出公安內部手機給安室透打了個電話過去。
處理組織成員屍體的工作還是要交給日本公安來做。
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給酒店方帶來的不便...也交給安室透來處理吧。
他現在累了,只想趕緊回家睡覺。
不多時,安室透帶著風見裕也趕到。
進門之後他直接愣住,盯著白馬跟黛綺莉的屍體看了一會兒後,他嘆氣道:「之前在組織的時候就聽說他們兩個感情甚篤,沒想到真的是這樣。」
似乎是看出了東野寧臉上的疲憊,他擺擺手,「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
「另外,有時間來公安一趟,關於庫拉索的處理方式現在有點不好決定。」
「內部比較傾向於永久監禁。」
東野寧點頭,「嗯,那就永久監禁吧,我也給不了什麼處理意見,畢竟我說幹掉她你們也不會同意。」
安室透:「......」
那你對組織成員還真是見一個殺一個。
目光簡單交流一下,東野寧轉身離開。
夜空仍在延續,但距離天際浮白已經不遠。
清晨的風帶著潮潮濕氣。
東野寧看看自己尚有血跡留存的手。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應該不會再雙手染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