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們什麼時候正式互相建立聯繫的。」
「二、你們現在是什麼打算，或者說更傾向怎麼做。」
「三、你赤井秀一不是臥底，為什麼你會是他們的聯合代表。」
東野寧的語速不急不緩，內容交代的明明白白。
等他說完，人也正好回到餐桌前，抓起筷子就能開炫。
赤井秀一沉默了，看樣子是需要時間來整理腹稿。
慢條斯理吃了兩口小涼菜後，赤井秀一終於開口了。
「建立聯繫是昨天東京時間上午10點27分，MI6那邊率先聯繫我們FBI的。」
「而MI6那邊又提前跟俄羅斯KGB、以色列摩薩德、德國BND等勢力有過聯繫。」
「至於FBI這邊...此前只跟CIA有過聯繫，國家安全局並沒有在組織當中安插臥底，這一點你也清楚，我們FBI、CIA都是向國家安全局負責的。」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安插了臥底，但直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們並且暴露出來。」
赤井秀一話里話外都透著試探。
這種小把戲對東野寧來說並不算什麼。
他直接搖頭，「NSA沒有安插臥底，你繼續。」
赤井秀一的聲音頓了頓。
「好，第二個問題，我們目前的打算。」
「由於你突然的行為，導致那些臥底人人自危，通過上級反覆確認，那些上級在互相聯繫的時候難免需要互相提防試探扯皮，導致確認進展非常緩慢。」
「目前我們互相商談的時間還很短，決策是：倘若你提供的消息全部屬實，在組織80%代號成員都是臥底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嘗試對組織進行一次非常全面的打擊。」
「但前提是，你的消息全部屬實，並且能得到充分確認證明，整個過程耗費的代價還要足夠小。」
FBI日本臨時總部。
赤井秀一依舊坐在那張圓桌旁，桌上也擺著熟悉的波本酒。
他嘴裡叼著小煙兒，酒杯握在手中，琥珀色酒液在鵝黃燈光下搖曳著偏向夢幻的波紋，有些看一眼就會迷醉的感覺。
赤井秀一的心思差不多有一半都浸透在酒里了。
他現在只是作為「聯盟」代表過來跟東野寧進行交談而已。
整體上並沒有太多屬於他自己的想法。
在他旁邊，詹姆斯·布萊克耐心聽著，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突發的言語詰難，同時也是掌握第一手信息免得出現錯漏。
這就導致赤井秀一完全沒了自我發揮的空間。
手機放在桌面開著外放。
此時此刻，還是很安靜的。
但下一秒。
「我覺得你們說的這個前提有點好笑。」
「怎麼，難道現在掌握主動權的人不是我麼？」
東野寧的語氣帶有明顯的不忿色彩。
詹姆斯·布萊克有點緊張，立即示意赤井秀一回話。
赤井秀一按照預設的台詞說道：
「我們精心布局多年，必須得小心謹慎一點，希望你理解我們。」
「過去積累的種種資源、優勢都需要用在合適的時間節點上，在沒有確認到一定程度前，我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一起冒險的。」
詹姆斯·布萊克滿意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他必須等讓東野寧知道誰才是主導方，接下來就是讓東野寧心甘情願將手中所有情報全部交出來。
空氣，又安靜了。
這一次安靜了很長時間，大概五分鐘左右。
似乎是等的有點著急了，詹姆斯·布萊克催促赤井秀一開口。
赤井秀一像個機器人一樣，得到指令就動一下。
「你還在聽嗎？」
手機揚聲器立即給出回應。
「我沒在聽，我在吃飯。」
「嗝~~OK，我吃完了。」
「說回正題，我體諒你們，也理解你們，但是，你們也應該好好體諒一下我的處境。」
「我先跟你們說好，我可是個很自私的人，我現在只要依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做事，而你們，必須聽我的，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我不知道你們之前到底積累了什麼資源，又積累了什麼優勢，如果不是我挑明了跟你們說，你現在連隨便一個組織小成員都抓不到，甚至都不敢有任何稍微大一點的行動。」
「成天就是在等臥底回傳情報，然後後手阻攔組織的行動，並且往往還會阻攔失敗。」
東野寧的聲音底氣十足。
「多年積累，多年優勢，這麼多勢力一起下場針對布局，結果還讓組織越做越強了，多年戰績加起來可能都還沒我上次的大，也是真有你們的。」
「沒實力就老老實實聽話，讓有實力的人來帶隊。」
「白給的功勞丟到面前了都不敢撿，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廢物！」
「我現在話就放在這裡，不聽我的，我就讓你們多年積累毀於一旦。」
「我想組織不介意趁現在把內部臥底全部清洗一遍，並且從此加強人員審核篩選，徹底杜絕臥底進入組織的可能。」
赤井秀一沉默了。
詹姆斯·布萊克更是臉色鐵青。
這威脅有點太狠了。
看東野寧這樣子，是鐵了心要拉著所有臥底一起下水。
偏偏他們還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東野寧未發布的那些信息暫時還不知道真假，但臥底名單卻是實打實的保真。
對方是真有拉著他們在大海上裸泳的實力與底氣。
詹姆斯·布萊克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點什麼，赤井秀一等不到指示也懶得開口。
他自己看得很清楚，而且他很想跟東野寧針對組織來場酣暢淋漓的熱血大戰，只不過他目前沒有太多話語權而已。
這時，東野寧的聲音又從手機中傳了出來。
「好了，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呢？」
赤井秀一沒有看詹姆斯·布萊克，直接回答：
「我雖然已經不是臥底了，但你主動聯繫過我，所以這次就由我來聯繫你。」
「對於你的想法，我個人持認可態度，而且...嗯...你應該...嗯...明白的。」
詹姆斯·布萊克：「？？？」
你小汁現在多少有點太明顯了嗷。
東野寧：「......」
好好好，既然你這麼支持我的事業，那以後你的個人處置問題就交給宮野家族來辦，我單方面表示不摻和了。
但是，僅限當前嗷，後續表現也還是要參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