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家東野寧都沒有感受到危機，只感受一些比較小的危險氣息。
這些危險氣息來自路上的行車。
由於的確是有可能對東野寧造成傷害的行為，所以這些駕駛中可能的碰撞啊什麼的也被危機感應一併接納了。
掏出鑰匙開門。
進門就跟小蘿莉的招呼聲撞了個滿懷。
「你回來啦。」
灰原哀站在廚房門口甜甜笑著，小小圍裙抓在手裡，看樣子是正打算開始做飯。
「我回來了。」東野寧溫和笑笑，提起包裝袋，「不用做了，我有給你和博士帶。」
灰原哀擺出驚喜的表情，眼睛裡都帶光，「哇~~~是我愛吃的嘛？」
「沒有，除了那什麼花生醬和藍莓醬的三明治之外，鬼才知道你愛吃什麼。」東野寧把包裝袋放在玄關旁的小桌上，「我先把便當給博士送過去，待會兒再回來。」
「嗯！」灰原哀依舊滿心歡喜。
東野寧轉身，隨後又重新回頭，盯著灰原哀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說道：「你...狀態還不錯。」
說完就走。
他知道這狀態是灰原哀刻意裝出來的，現在點一下，並且給小蘿莉時間去調整。
愛人之間有時候的確有必要裝，但東野寧現在還是更希望能幫自己愛人把情緒上的問題解決掉。
當然了，能不能解決另說，但他的確更希望幫助自家未過門的老婆。
阿笠博士家平時幾乎是不開火的，東野寧敲門的時候他正在琢磨今天到底應該吃什麼。
「東野警官，多謝多謝，我正為吃的發愁呢。」
小老頭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笑了笑。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但吃他還是要吃的。
「您叫我阿寧就好，非工作期間不用太正式。」東野寧跟阿笠博士走到客廳坐下。
「您直接吃吧，我順便跟您也聊點事情。」
阿笠博士愣了一下，「想聊什麼？」
「小哀的一些事情。」東野寧眼神有些擔心，「說實話從昨天晚上開始她的情緒就很不對勁，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阿笠博士仔細想了想，連嘴巴的咀嚼頻率都低了下來。
然而...半分鐘後，他搖搖頭，「抱歉啊阿寧...我確實想不到什麼特殊的事情，一切都很正常。」
「就是確定解藥、製作解藥、驗證藥性，然後...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東野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看來根源的確是在解藥上。」
可是為什麼呢？
製作出解藥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嗎？
灰原哀一直以來都想把解藥弄出來，現在目標達成怎麼還直接鬱悶上了？
而且這似乎也沒什麼好惆悵的點吧。
因為製作出解藥十分感慨然後鬱悶了？
還是被諾亞方舟的效率刺激到覺得自己太渺小了？
東野寧思來想去愣是沒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
「好吧，我知道了。」
他起身告辭，「您先吃著，我回去看看小哀。」
阿笠博士沒有阻攔，然後又後知後覺般掏出手機，「對了阿寧，有希子拜託我給你一個新的聯繫方式，早上她給你的電話號已經棄用了。」
棄用了？
有點突然，但是不太在意。
東野寧點頭，「好的。」
再來到室外，天空已經徹底轉入黑夜。
依舊沒什麼危險的感覺，只有對灰原哀的擔憂和思念。
明明小蘿莉就站在不遠處的房子裡面。
可東野寧現在就是異常思念灰原哀，那個...熱情開朗有活力且時刻保持純真的灰原哀。
把心緒整理好，東野寧再次回家。
這次灰原哀臉上的表情就自然了非常多，但也不是愁眉苦臉，而是淡淡的笑。
「你應該沒有給博士帶回來什麼太油膩的食物吧？」
小蘿莉也在吃飯，小口小口吃，可可愛愛。
「當然了，我還能違背你的指揮方針啊，那便當里全是草。」東野寧換好鞋直接朝樓上走，「我先洗個澡，你先吃著。」
灰原哀「嗯」了一聲，「好~我等你。」
這一次洗浴時間比較長。
但不是因為灰原哀需要時間，而是東野寧自己需要時間。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麼跟灰原哀展開話題，也得提前想想面對各種問題時的粗略應對方案。
灰原哀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經過一整天的時間都沒有自我好轉，那他就必須得介入進去不能讓事態變得更壞。
半個小時過去。
東野寧都快把自己擦反光了。
出浴室回樓上換衣服，途中他看了看小蘿莉，對方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軟塌的坐墊，小腳擺動搖晃個不停，嘴裡還哼著歌。
狀態看起來是真挺好的。
等東野寧再下來，灰原哀已經從坐姿變成了躺姿，大腿搭在沙發邊邊，小腿帶著秀氣小巧的粉色jiojio耷拉在空中。
「你終於回來啦...」小蘿莉的聲音帶著些困意，「這次怎麼洗這麼久，應該洗香香了吧，快過來給我聞聞。」
東野寧：「......」
這可不興聞嗷，別聞兩口又給我送走了。
他忽略掉灰原哀帶有調戲興致的話，來到對方身旁坐下。
灰原哀也很自覺，將頭枕在東野寧腿上。
「你應該有不少話想對我說吧，那就說吧，我聽著。」
小蘿莉閉上眼睛開口，還活動活動後背以尋找更舒適的某個點。
東野寧垂眸，「怎麼感覺你現在說的都是我的詞。」
沉默開始蔓延。
東野寧嘆口氣道：「那跟我說說吧，你從昨晚到現在，小腦袋瓜里都在想什麼？」
「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實在解決不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蹲在路邊嘆氣就是了。」
灰原哀嘴巴張了張，眼淚也霎時間順著緊閉的眼角流了出來。
「只是突然有點矯情。」
「在想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明明就幫不上太多忙，卻還是為了自己想要報仇的想法堅持要變回原本的樣子，給你平添各種麻煩。」
「而且...而且......」
灰原哀的哭腔越來越惹人心疼，話也沒辦法再說清楚。
「說要主動面對組織的是我，說不想把你拉進麻煩的是我，說要勇敢尋求變數的是我，說要盡力把解藥研究出來的是我，說要好好愛你的還是我。」
「可是...！」
她睜開眼睛盯著東野寧那張模糊的臉。
「可是做這些事的人明明就是你啊！」
「我什麼都沒做好，卻還比誰都要強。」
「不僅自私還不懂事，阿寧...這樣的我......」
「真的值得你拼了命的去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