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MI6等等官方組織得到消息後還需要反覆斟酌確認，尋思這是不是黑衣組織內部群發的間諜篩選郵件。
但FBI跟CIA就不同了，本來就是同一個國家的兩個組織，雖然平時不對付，但那是工作職責，現在專門負責應對黑衣組織的兩個小頭頭互相交流一下簡直再輕鬆不過。
CIA那邊收到的消息來自水無怜奈。
FBI這邊收到的消息來自赤井秀一。
一個仍舊是臥底，一個早就已經被迫從組織脫身。
詹姆斯·布萊克這老傢伙鬼精鬼精的，在他知道CIA臥底收到那種郵件後，立即就明白所謂的「衡水老白乾」其實就是東野寧——赤井秀一已經跟他說過自己跟東野寧溝通的事情。
但他暫時還不想告訴CIA同僚這件事，他要為FBI掌握先機。
甭管這個「先機」到底重不重要、有沒有必要，反正就是要有。
別管。
先占據了看看情況再說。
還有一個原因，東野寧跟CIA之間有矛盾，貿然開口或許會有意料外的衝突發生，暫時還是儘量避免這種矛盾衝突比較好。
詹姆斯·布萊克見電話那頭沒有給出回復，索性就耐著性子繼續等。
他要看看CIA那邊是不是仍舊有魄力以及判斷力，同時多少也帶點報復心理：
我們FBI的臥底赤井秀一你知道，可是你們CIA的臥底我卻不知道。這不行，不公平，咱們有隔閡，不能完全放下防備互通有無一起合作。
又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終於傳出沉穩中年男聲。
「那些信息的確很有可信度，既然我們兩邊臥底收到的郵件內容不是完全相同，那說明組織群發消息試探的可能性就不大。」
「畢竟那個組織應該也沒辦法精準定位每一個臥底，如果定位了，那他們更不會採取這麼幼稚的手段來進行試探。」
「所以我更傾向於『衡水老白乾』是某個高級臥底或者組織內部叛逃成員，現在想整合臥底對組織發起攻擊。」
詹姆斯·布萊克點點頭繼續忽悠，「嗯，跟我想的差不多，要不...互通有無吧，讓我們兩邊的臥底先取得聯繫，給我個聯繫方式。」
電話那頭頓時就不樂意了：
「你先把你們那邊的臥底聯繫方式告訴我。」
倆老頭開始扯皮。
扯了好一陣兒後，詹姆斯·布萊克率先撂了電話。
沒辦法，他們之間是這樣的，很正常。
「東野寧......」
詹姆斯·布萊克盯著窗外眼神深邃。
赤井秀一目前的想法是幫助東野寧整合臥底，看能不能真的逼組織一把。
這種考量也很有道理，畢竟之前他們持續臥底，包括現在追蹤貝爾摩德是為了獲取更多組織信息。
結果現在東野寧已經把大量無比重要的組織信息送到他們臉上來了。
從人員配置到基地地圖，連備用隱藏基地的位置和地圖都發出來了，一應信息應有盡有。
那他們還臥什麼底？
直接動員人手針對組織發起進攻不就好了麼？
再等下去組織就該轉移了。
但站在詹姆斯·布萊克等一眾中高層人物的視角來看，這件事本身就需要好好斟酌考量驗證然後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做。
畢竟這麼多年苦功呢，搭進去非常多人力物力精力，萬一出點岔子，過去十幾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這誰能頂得住？
誰又能扛得住這個壓力？
「再看看吧，暫時不宜貿然行動，至少也還需要一個契機。」
詹姆斯·布萊克一邊嘀咕一邊往自己辦公室走，他還得好好想想怎麼給赤井秀一回話。
既要安撫好赤井秀一躁動的心，還要說服對方聽命令聽安排，這事兒也不簡單。
...
東京。
東野寧送走了貝爾摩德，卻又迎來了安室透。
黑皮透子依舊是本尊到來，他今天可是看準了，確定貝爾摩德已經離開這才正式登門拜訪。
「需要自我介紹嗎？」
安室透神態很輕鬆，也很有親和力。
他跟東野寧之間沒有任何矛盾衝突，對方更是他好友曾經非常看好的新人，有一層師徒關係在，他自己也非常欣賞這位「傳奇警部」。
所以，他沒理由對東野寧表現惡感。
甚至他已經把東野寧看作自己的優秀後輩了。
當然了，他這位優秀後輩現在地位屬實有點高，論職位、警銜他才是下屬。
東野寧搖搖頭。
「不必，我看到你的資料了，安室透，代號波本，公安部安插在那個組織里的臥底。」
安室透「哦~」了一聲，來到辦公桌前坐下，「那看來我還是需要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真名降谷零，跟伊達航同期警校畢業，我們關係很好。」
東野寧配合著給出震驚激動的表情，「真的？你是伊達航大哥的好朋友？」
「用兄弟來形容會更準確一些。」安室透輕柔笑笑，「之前一直在國外沒什麼時間回來，即便回來也大多身不由己，自由很少。」
「這次沾你的光，組織讓我回來調查你，算是重獲自由了。」
他頭髮算比較長的，碎發交映下的淡灰色眼眸透著欣喜。
「而且深水部長前些天也希望我能回來幫幫你，時來天地皆同力，或許這就是運勢？」
東野寧這時候自然不可能繼續坐著了，他趕緊起身繞開桌子走到安室透身旁，抓住對方的手用力握了握，同時認真開口。
「前輩，謝謝。」
他是真沒想到深水健一居然之前就在叫安室透回國來幫忙。
安室透可是公安安插在組織內的高級臥底，只要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公安絕對不會選擇將他召回，連相關意圖都未必會透露。
但深水健一就是這樣做了，希望安室透可以回國幫幫忙，還是在他掀棋盤之前就做了。
深水健一的行為背後必然有土門康輝授意或者允許。
這樣看來，似乎整個紅方並非只是單純在拿他當利劍。
安室透拍拍東野寧的手，語氣感慨，「如果伊達航那傢伙知道他帶出來的後輩能有這種成就以及高度，他一定會開心地炫耀半個月，把我們...我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