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寧睡了。
但有人依舊睡不著。
東京某基地。
琴酒獨自一人待在休息室喝悶酒。
雖然「噩夢」已經是前天晚上的事了,但他現在的心情還是沒有半點好轉。
組織這一回嚴重失利受挫。
不僅損失了大量外圍成員,伏特加還被東野寧開槍打傷,幾個小時前才剛剛被頂尖醫療團隊從鬼門關拉回來,被他當做最終後手寄予厚望的愛爾蘭更是直接被東野寧幹掉了。
多少年了,他琴酒統領的行動什麼時候失敗到這個程度過?
這簡直就是恥辱!
越想越生氣的琴酒忍不住將手中酒杯用力摔在地上,嘩啦啦的玻璃聲無比刺耳。
但這種刺耳的動靜可以讓琴酒感受到一點點慰藉,胸中難以抒發的怒火也宣洩出去一些。
「那一位現在很失望,下一次行動必須要獲得一些成果才行。」
琴酒重新給自己拿杯子倒酒,長條菸灰落在風衣上他也懶得吹打,而是吐掉菸頭再續一根。
雖說他現在急需一場旗開得勝的勝利來幫自己挽回局勢,但新的行動卻沒有那麼輕鬆就能立即開展起來。
開啟行動至少也得有個目標才行。
當前組織的首要目標仍舊是澤田宏樹,這是毋庸置疑的。
澤田宏樹這種頂級人類天才是組織無論如何都想吸納進組織的,只要有機會,組織就會持續努力試探。
之前對方在美國被托馬斯·新朵拉嚴密保護幾乎沒有任何空子可鑽,組織都還硬生生持續關注惦記了兩年。
現在澤田宏樹好不容易獲得了一定限度上的「自由」,保護方也從美國變成日本,還沒辦法長時間對澤田宏樹採取監禁、隔離等措施,後面組織是一定還會針對澤田宏樹再進行一次甚至幾次行動的。
琴酒作為組織日本東京區的一把手,澤田宏樹就是他最大且必須要拿下的業績。
只不過暫時的確沒辦法再向澤田宏樹出手,從各方面考慮下次行動也要放在比較靠後的時間點上,現在是絕對不行的,動手也不會收穫什麼好結果。
而組織當前的二號目標東野寧......
這傢伙屬實詭異的很,貿然針對他動手同樣不理智。
他覺得需要持謹慎態度再觀察一下,白馬也表示需要好好針對調查,等摸清楚東野寧的底細之後再找機會動手。
琴酒和白馬這一回難得站在了統一陣線。
鑑於他們的態度,那一位當前給出的指示是:先調查、再接觸、後威脅、最終針對性抹除的「四步走」戰略方針。
琴酒在組織混了這麼長時間,還坐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他自然能品出那一位的意思。
那一位更想要讓東野寧為組織效力,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還是不想直接幹掉東野寧。
所以,組織的二號目標暫時也動不了,需要進行中短期的詳細監視調查。
「這樣也好吧...的確需要喘口氣才能進行下一次行動。」
隨著思維的發散深入,琴酒自身暴躁危險的氣場也漸漸歸於平靜。
憤怒並不能改變什麼,更無法收穫什麼。
只有冷靜理智的思考以及縝密嚴謹的行動可以帶來大概率的成功。
琴酒向來很擅長這個,只不過這一次他實在是被氣狠了有點情緒失控而已。
沉默少許,他忽然輕哼一聲開口:
「現在看來赤井秀一的確遠遠不如東野寧,白馬倒是沒說錯。」
話音剛落。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Gin,伏特加醒了。」
琴酒握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後他立即放下酒杯起身,口中也閃出慶幸的話。
「終於醒了。」
...
基地另一邊病房內。
病房空間很大,裝修風格並不像病房,更像是酒店。
黛綺莉穿著黑色真絲睡衣躺在床上,小腿打著石膏被固定器墊高。
她身上其餘那些槍傷也還沒癒合,不太能隨意動彈,不然會疼。
戰鬥中她是可以短時間忽略甚至屏蔽疼痛的,但在安逸安全的環境中不行。
除了某些天生無法感知疼痛的人之外,失去腎上腺素加持,疼痛就是無法避免的感覺之一。
不過黛綺莉可以控制自身表情,這些疼痛也完全在她接受範圍內。
「伏特加醒了。」
坐在床邊的白馬看了眼手機後忽然開口,語氣中並沒有帶有什麼情感,就是很平淡地陳述著事實。
「哦...?」黛綺莉有些沉重的眼皮稍微往上抬了一點,「東京的這邊的醫療水平的確要比群馬那裡高上許多。」
「碎裂嵌在心臟中的子彈碎片都能取出來。」
她倒是也沒有很希望伏特加就這樣死掉,她只是單純感慨這邊的醫療資源。
白馬並沒有接話,而是將手機收起來,再緊緊握住黛綺莉的手,輕聲道:
「快點好起來,現在組織上對東野寧的態度更多還是吸納,不過以他的性子...估計最後還是勢不兩立的局面,我想時間不會很晚。」
黛綺莉輕輕撓了撓白馬的掌心,「你好像很了解他。」
白馬搖頭,「說不上了解,只是一種感覺。」
說著,他忽然起身把手收了回來,「你先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他也不給黛綺莉挽留的機會,直接從病房離開。
來到門外,白馬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掏出手機重新看了看自己昨天早上收到的郵件。
那一位說了,由於行動失敗得很徹底,所以那樣有可能對他有幫助的東西暫時還不能給他。
白馬倒是對這件事沒多大怨言,他更多還是在對自己不滿。
其實行動中他有很多次機會是可以近距離接近澤田宏樹的,包括後來在山上,他更是能直接提前實施澤田宏樹搶奪計劃,後來他還跟著走了一路,親眼目送東野寧護送澤田宏樹離開。
這一次是他自己慫了、怕了。
但他怕的並不是表現近妖的東野寧,他怕的是澤田宏樹。
「我真的要一直這樣畏懼下去麼?」
白馬心中自問一聲。
這個問題當然有很明確的答案,但具體要不要去做......
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