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有人睡不著咯

  東野寧睡了。

  但有人依舊睡不著。

  東京某基地。

  琴酒獨自一人待在休息室喝悶酒。

  雖然「噩夢」已經是前天晚上的事了,但他現在的心情還是沒有半點好轉。

  組織這一回嚴重失利受挫。

  不僅損失了大量外圍成員,伏特加還被東野寧開槍打傷,幾個小時前才剛剛被頂尖醫療團隊從鬼門關拉回來,被他當做最終後手寄予厚望的愛爾蘭更是直接被東野寧幹掉了。

  多少年了,他琴酒統領的行動什麼時候失敗到這個程度過?

  這簡直就是恥辱!

  越想越生氣的琴酒忍不住將手中酒杯用力摔在地上,嘩啦啦的玻璃聲無比刺耳。

  但這種刺耳的動靜可以讓琴酒感受到一點點慰藉,胸中難以抒發的怒火也宣洩出去一些。

  「那一位現在很失望,下一次行動必須要獲得一些成果才行。」

  琴酒重新給自己拿杯子倒酒,長條菸灰落在風衣上他也懶得吹打,而是吐掉菸頭再續一根。

  雖說他現在急需一場旗開得勝的勝利來幫自己挽回局勢,但新的行動卻沒有那麼輕鬆就能立即開展起來。

  開啟行動至少也得有個目標才行。

  當前組織的首要目標仍舊是澤田宏樹,這是毋庸置疑的。

  澤田宏樹這種頂級人類天才是組織無論如何都想吸納進組織的,只要有機會,組織就會持續努力試探。

  之前對方在美國被托馬斯·新朵拉嚴密保護幾乎沒有任何空子可鑽,組織都還硬生生持續關注惦記了兩年。

  現在澤田宏樹好不容易獲得了一定限度上的「自由」,保護方也從美國變成日本,還沒辦法長時間對澤田宏樹採取監禁、隔離等措施,後面組織是一定還會針對澤田宏樹再進行一次甚至幾次行動的。

  琴酒作為組織日本東京區的一把手,澤田宏樹就是他最大且必須要拿下的業績。

  只不過暫時的確沒辦法再向澤田宏樹出手,從各方面考慮下次行動也要放在比較靠後的時間點上,現在是絕對不行的,動手也不會收穫什麼好結果。

  而組織當前的二號目標東野寧......

  這傢伙屬實詭異的很,貿然針對他動手同樣不理智。

  他覺得需要持謹慎態度再觀察一下,白馬也表示需要好好針對調查,等摸清楚東野寧的底細之後再找機會動手。

  琴酒和白馬這一回難得站在了統一陣線。

  鑑於他們的態度,那一位當前給出的指示是:先調查、再接觸、後威脅、最終針對性抹除的「四步走」戰略方針。

  琴酒在組織混了這麼長時間,還坐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他自然能品出那一位的意思。

  那一位更想要讓東野寧為組織效力,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還是不想直接幹掉東野寧。

  所以,組織的二號目標暫時也動不了,需要進行中短期的詳細監視調查。

  「這樣也好吧...的確需要喘口氣才能進行下一次行動。」

  隨著思維的發散深入,琴酒自身暴躁危險的氣場也漸漸歸於平靜。

  憤怒並不能改變什麼,更無法收穫什麼。

  只有冷靜理智的思考以及縝密嚴謹的行動可以帶來大概率的成功。

  琴酒向來很擅長這個,只不過這一次他實在是被氣狠了有點情緒失控而已。

  沉默少許,他忽然輕哼一聲開口:

  「現在看來赤井秀一的確遠遠不如東野寧,白馬倒是沒說錯。」

  話音剛落。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Gin,伏特加醒了。」

  琴酒握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後他立即放下酒杯起身,口中也閃出慶幸的話。

  「終於醒了。」

  ...

  基地另一邊病房內。

  病房空間很大,裝修風格並不像病房,更像是酒店。

  黛綺莉穿著黑色真絲睡衣躺在床上,小腿打著石膏被固定器墊高。

  她身上其餘那些槍傷也還沒癒合,不太能隨意動彈,不然會疼。

  戰鬥中她是可以短時間忽略甚至屏蔽疼痛的,但在安逸安全的環境中不行。

  除了某些天生無法感知疼痛的人之外,失去腎上腺素加持,疼痛就是無法避免的感覺之一。

  不過黛綺莉可以控制自身表情,這些疼痛也完全在她接受範圍內。

  「伏特加醒了。」

  坐在床邊的白馬看了眼手機後忽然開口,語氣中並沒有帶有什麼情感,就是很平淡地陳述著事實。

  「哦...?」黛綺莉有些沉重的眼皮稍微往上抬了一點,「東京的這邊的醫療水平的確要比群馬那裡高上許多。」

  「碎裂嵌在心臟中的子彈碎片都能取出來。」

  她倒是也沒有很希望伏特加就這樣死掉,她只是單純感慨這邊的醫療資源。

  白馬並沒有接話,而是將手機收起來,再緊緊握住黛綺莉的手,輕聲道:

  「快點好起來,現在組織上對東野寧的態度更多還是吸納,不過以他的性子...估計最後還是勢不兩立的局面,我想時間不會很晚。」

  黛綺莉輕輕撓了撓白馬的掌心,「你好像很了解他。」

  白馬搖頭,「說不上了解,只是一種感覺。」

  說著,他忽然起身把手收了回來,「你先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他也不給黛綺莉挽留的機會,直接從病房離開。

  來到門外,白馬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掏出手機重新看了看自己昨天早上收到的郵件。

  那一位說了,由於行動失敗得很徹底,所以那樣有可能對他有幫助的東西暫時還不能給他。

  白馬倒是對這件事沒多大怨言,他更多還是在對自己不滿。

  其實行動中他有很多次機會是可以近距離接近澤田宏樹的,包括後來在山上,他更是能直接提前實施澤田宏樹搶奪計劃,後來他還跟著走了一路,親眼目送東野寧護送澤田宏樹離開。

  這一次是他自己慫了、怕了。

  但他怕的並不是表現近妖的東野寧,他怕的是澤田宏樹。

  「我真的要一直這樣畏懼下去麼?」

  白馬心中自問一聲。

  這個問題當然有很明確的答案,但具體要不要去做......

  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