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寧的危機感知再次發揮巨大作用。
前面是一條長直路,對狙擊太過有利,無論是誰中槍他都接受不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路線還是在無形之中被組織影響了。」
狙擊一定是在固定地點進行。
既然他們現在已經被狙擊了,那就說明路線的確有被組織引導改變過。
東野寧自己並沒有把全部精力放在路線選擇上,主要還是高木涉自己在選擇路線,所以路線有偏差倒是也沒什麼問題。
攻防戰不就是你來我往見招拆招麼?
來吧。
繼續!
...
遠處。
琴酒仍舊坐在保時捷356A當中。
此時他的表情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恨不得把自己的組織內部手機直接捏碎!
「你的意思是東野寧在車子被撞翻的情況下,只用了大概不到5秒鐘時間就從車裡出來並且完全規避了翻車帶來的影響。」
「然後他又在短短几秒鐘時間裡用警用新南部M60那種破槍把我們的九個人全都幹掉了?」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光聽基爾的描述,琴酒覺得自己有種被當面愚弄的感覺。
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基爾不會在這種時候說瞎話來糊弄他,畢竟目前的行動跟基爾沒有直接關係,就算行動失敗基爾也不用承擔責任。
基爾沒理由說瞎話。
而且...琴酒看到了伏特加默默點頭的動作。
這說明伏特加從別的渠道獲取了相同的情報,東野寧剛才的確做出了這種極度抽象脫離現實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可能的......」
琴酒胸口深深起伏兩個來回,他沉聲道:
「好了,這些事情暫時都不用管,警方的行動路線目前仍在掌握當中,你出發行動吧。」
「既然東野寧有這麼離譜的表現,那我們也穩妥一點。」
「現在是他在開車沒錯,你跟貝爾摩德就跟在後面遊獵,我會讓其餘人放棄逼停策略改用拖延。」
「等人手慢慢聚集到足夠多,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起任何浪花來。」
「郊外就是他的墳場。」
電話掛斷。
琴酒沒有任何遲疑,轉手給貝爾摩德打去電話,快速將相同的內容轉述下達,然後又切換通訊頻道指揮那些外圍成員採取新的行動方案。
一系列操作弄下來只用了不到3分鐘,琴酒記得行動中每個分組的每個任務,進行新的人員調度對他來說並不費事。
「大哥,那東野寧到底是什麼成份啊,之前沒看出來他有這麼厲害。」
伏特加還沒有收到命令,所以他只是準備著隨時發動車子。
琴酒冷哼一聲,「就當他以前藏得很好吧,現在看來,之前吞口重彥的事件還需要重新進行調查。」
「匹斯可那台消失不見的電腦說不定也是在他手裡,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把電腦悄無聲息帶走了。」
等等...難不成雪莉的那個神秘姘頭其實就是東野寧?
雖然沒有什麼直接證據,但琴酒現在就是有這樣一種強烈的預感。
「搞不好這次還真不能直接殺了他......」
琴酒低聲說了一句,眼神晦澀難明。
他在計較,他也在思考。
直接殺掉東野寧然後帶走澤田宏樹肯定是最合理最便捷的方案,此行所有目標都能實現。
可現在偏偏東野寧表現得不像正常人甚至都不像個人,十分具有研究價值,其身後的很多信息也非常值得深挖。
活捉不同於擊殺,前者的難度要大上許多。
眼下都已經是這麼麻煩的處境了,真的有必要繼續上難度麼?
琴酒右手食指拇指輕輕揉捻,像是要把腦海中複雜的思緒用力揉碎一般。
過了小半分鐘。
他架起二郎腿後仰靠在靠背上,「伏特加,繼續追蹤,我要伺機親自下場了,看能不能把東野寧一併活捉帶走。」
「他背後可能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信息。」
伏特加不發表任何意見,現在他只負責開車。
車子發動。
琴酒的手機忽然又收到一封郵件。
他皺眉查看,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並回覆:
【難得合作一次,不過你不要直接殺掉東野寧,我還有話要問他。——Gin】
另一邊。
白馬坐在自己黑色馬自達的駕駛位。
他看了眼琴酒的郵件,並沒有再回復,而是直接踩下油門朝東野寧前進路線的後半段奔馳過去。
白馬不知道琴酒要問東野寧什麼,但問完話之後東野寧就歸他處置了。
今天接連的變故讓他心如止水。
別管怎麼把東野寧弄死的,只要弄死了就行。
澤田宏樹也是他必須要親自奪回的目標。
...
夜空繁星依舊,天際如絲如絮的流雲緩緩流過明月。
儘管黑暗已經是今晚的主色調,但群星依舊閃耀,月光也在照耀大地。
郊區。
長川大河表面波光粼粼。
堤壩上的單行道在這個時間點一般都是沒什麼人會來光顧的。
但現在。
前前後後十幾輛車子正在追逐廝殺,四起的槍聲泛舟水面,驚擾成片游魚。
東野寧的腦袋現在也變成了雷達,三個後視鏡來回看。
他駕駛的警車現在已經被夾在了中間,前後都是組織的車,堤壩下左右兩邊的輔路上還有兩輛摩托車在跟隨。
簡單想想就能知道那是貝爾摩德以及水無怜奈,基本不會出錯。
恍惚間東野寧都覺得自己拿到了土門康輝未來的劇本——原劇情中,土門康輝就是這樣被組織圍獵的。
只不過現在他的處境比土門康輝要艱難多了。
很難想像平時一貫低調行事,即便進行大型行動也就一個琴酒小隊出行的組織,這回居然動用了這麼多人。
截止目前東野寧都還沒有看到任何增援出現。
要麼就是組織用同等數量的人手把增援攔住了,要麼就是警方上層有人在故意搗亂。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對東野寧來說都極為不利。
「這次是真的比較難了。」
明月高懸。
東野寧深知自己不能繼續任由組織牽著走。
車子油箱也差不多快要見底,真的不能再拖了。
晚風中滿是引擎的聲音。
很煩躁,但就是現在!
東野寧突然朝右側輕甩方向盤,既是朝右側的摩托車撞去,也是在尋找新的道路。
那邊是一片平原,平原後就是森林。
在外面不好打,進山打游擊總可以吧?
車子下行的身姿相當顛簸,山村操忍不住又是一口吐了出來。
他胃裡已經沒東西了,只吐出來幾口帶有胃酸的口水。
而這些口水也隨風往後飄去,直接糊在一個探頭的組織外圍成員臉上。
下方貝爾摩德反應很快,簡單剎車一下就躲開了東野寧的車輛衝撞。
兩車交錯。
東野寧側頭跟貝爾摩德頭盔下的雙眸對視一眼。
下一刻。
槍口瞄準。
東野寧槍中的子彈也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