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九點。
東野寧準時走進會場，穿著小河茉莉幫忙租來的西裝，整個人氣度非凡。
記者招待會是九點半，他現在過來是做提前演練的。
山村操還是自己那套日常棕色西裝，他這會兒正像個甲亢患者一樣瞪大眼睛到處看，恨不得湊到每個人臉上詢問對方是不是恐怖分子。
這樣也行。
至少待會兒山村操在記者看來會是個「認真專注的優秀警官，只是有點軸」，而不是類似「那個群馬的傻比警察」這種不良印象。
「警部，待會兒的流程跟您在東京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區別，然後重松本部長已經在裡面等著了，要不要先過去打個招呼？」
小河茉莉雖然是刑事課的女警，但她平時的工作表現還是更傾向於「秘書」職位。
不過你們可不要小看她。
在警校的時候，小河茉莉的射擊、體能、格鬥等項目都屬於優秀的那一批人，比大部分男警官都要厲害，只不過她自己是個溫柔的性格而已。
約等於一個女版佐藤...額...溫柔版佐藤美和子。
她唯一的缺陷就是學歷，這一點又跟東野寧一樣。
等等。
東野寧忽然反應過來，那小河茉莉不就是女版的他麼？
嗯...只能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相似的人，有時候所謂的靈魂契合也不過是一個美麗的巧合誤會而已。
他點點頭的同時也將袖口整理好，「嗯，我先過去打個招呼，外面的記者現在差不多也可以開始入場了，你去組織秩序吧。」
小河茉莉幹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立即去做東野寧交代的事情。
東野寧又對山村操招招手，並指了下靠過道拐角的位置，「山村警官，你就站在這裡吧，開啟警戒模式。」
山村操「哦」了一聲也快速走過去站好並且一動不動，開始充當人體監控。
一切都有條不紊，很好。
東野寧快步朝會議室走去，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個和藹的老頭。
他帶著微笑上前握手，「重松本部長，初次見面，能有您來現場督導我們工作，簡直是榮幸之至。」
重松明今年五十七歲，是群馬警署本部的警察本部長，也算是在警界「割據為王」了。
不過這老頭現在搞政治鬥爭的心思已經徹底淡了，只想在這邊混到退休，然後退休後再吃高一級的待遇福利。
接下來的奮鬥他要交給自己的兒子來干，一個家族哪能只有一個人奮鬥拼搏的。
重松明的手厚重有力，微笑著回應，「東野警部年輕俊傑，今天親眼得見才知道傳言不虛，未來整個警界可都要多多依仗你了。」
干到他這種等級，政治上的風吹草動他都是有細緻分析了解的。
現在東野寧身後站著一個很明顯的後台——白鳥財團。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倒也不會這麼抬東野寧，說出「警界都要依仗你」這樣的話。
他，還有其餘人現在搞不明白的是吞口重彥。
這傢伙的死目前沒有人表態負責，屬於咱們互相猜忌，人人都有重大嫌疑的情況。
在這個前提下，作為明面上最終受益人的東野寧就顯得不可琢磨了。
這年輕人身後究竟還站著誰？
這是高層目前比較統一的疑問，而且還極難得出答案。
開玩笑，誰敢站出來說吞口重彥的死跟自己有關？
而且整個政治圈裡也是真的沒有人對吞口重彥動手——他們還沒開始的時候吞口重彥就已經自殺了。
...
聽著重松明恭維的話，東野寧並沒有放在心裡。
他得多蠢才會當真並且自傲起來啊。
兩人繼續客套幾句，東野寧主動把話題轉移到案件相關上來。
「本部長，雖說上面可能比較著急，但我還是希望慢慢來，現在柯林·斯特芬已經潛逃山林，目前對社會是沒有危害的。」
「無論怎麼樣，他最終肯定會被我們逮捕歸案，有這樣一個明確的結果擺在這裡，我覺得放長線釣釣魚會更好。」
柯林·斯特芬能來日本很難，能從沿海跑到內陸更難，要說這裡面沒有人提供助力東野寧那是一點都不信。
既然在有人幫忙的情況下柯林·斯特芬還是選擇自己出來弄物資，那就說明這裡面有矛盾衝突。
這魚是完全可以釣的。
聽完東野寧的話，重松明卻搖搖頭，態度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隨和，「還是按照預定的時間來，最多3-5天，我要看見柯林·斯特芬出現在我面前。」
東野寧也只能是沉默點頭了。
抓人的確是主線來的，只不過他想額外加點支線而已。
既然上面不同意，也不在意在柯林·斯特芬身後為其提供幫助的人究竟是誰、存不存在，那就照辦唄。
反正東野寧橫豎也就拿那點業績外加獎勵。
「很好。」重松明看見東野寧低頭心裡頓時生出一種滿足感。
年輕有為的後輩固然令人欣賞，也會令人嫉妒。
老頭子打壓年輕人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年輕人做了什麼錯事，而是他們需要通過打壓來彰顯權力，滿足自己那種「寶刀未老」的虛榮心。
重松明的表情又緩和下來，跟東野寧說些有的沒的。
他這種自以為「高明」的馭下之術在東野寧看來挺小丑的。
但...該恭維還是要恭維。
有時候年輕人會想著變革的確不是沒理由的。
就這群腐朽的人擺在面前，只要看一眼就會本能生出厭惡來，但凡有點心氣有點自信都會想著變革。
「那這樣看的話，吞口重彥還是個挺好的領導，就是不知道在沒有死亡威脅的情況下他是不是也這樣。」
東野寧不由在心中這樣想道。
但這個問題註定是沒有答案了，這位在原劇情中都沒什麼戲份的政客已經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東野寧收起心思，露出禮貌微笑，「本部長，招待會就要開始了，一起過去吧？」
兩人繼續邊走邊聊，不多時就已經到了會場門口。
咖位大的自然得在後面出場，東野寧率先進入。
他才剛進去，會場內就爆出轟如雷鳴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