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吞口重彥這話說得東野寧有點心潮澎湃。
但現在還沒到高興的時候，畢竟這不是草案提交上去就能立馬升職的，裡面還有很多程序要走。
那話又說回來了。
既然不建議半場開香檳，那自己為什麼要提前跟高木涉說並且還拉著宮本由美她們出去聚了次餐？
「果然背靠統子姐下意識就會有點飄麼？」
東野寧好好反省了一下，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比較好。
跟高木涉這幾個人說也就算了，還能控制住事態範圍。
要是讓別人提前知道，他大概率會陷入很艱難的「自辯」處境。
雖然也不是非要自辯，但背後的輿論發酵依舊不是他輕易就能抵抗或者擺平的。
真好，每天都有新的進步。
東野寧回監控室跟高木涉說了一下吞口重彥準備出門的事情，兩人一起調集其餘人在樓下等待，在此期間還要向目暮十三進行相關匯報。
沒等多久吞口重彥就下樓來了。
對方穿著一套新的西裝，要是臉上的失意表情消失掉，這將是一個外在形象相當不錯的政客。
以往吞口重彥出門都有司機專車接送，今天只不過把司機換成了高木涉而已。
倒不是東野寧不想開車，而是高木涉覺得東野寧的開車風格跟佐藤美和子很相似，載著議員出門還是要穩妥一點比較好。
提交制度草案需要前往會場。
白鳥任三郎選的時機也很合適，因為今天正好有一項名為《選舉制度法律修正案》的提案需要議員進行表決是否通過。
這個修正案針對的目標是《公職選舉法》，其目的在於削減議員席位，好緩解眾議院選舉「票不等值」的問題。
現有議員475席，一任四年。
這份修正案希望將議員席位削減到465席。
東野寧等人抵達的時候，會場外已經擠滿了記者，水泄不通。
現在還是大白天，各種閃光燈都能閃得人睜不開眼。
正式入場需要先驗明身份再按次序進入。
東野寧跟高木涉一左一右站在吞口重彥身邊，繼續靜靜等候。
很快就輪到他們入場了。
這種大場面東野寧跟高木涉都是第一次體驗。
作為近期的焦點人物，吞口重彥被記者瘋狂提問。
東野寧只好臨時客串保鏢幫忙擋人，好在吞口重彥打定主意一句話都不說，三人腳步加快直接進入會場。
眾議院會場還是很氣派的，但樣式上跟各國差不多，都是半圓分區梯度座位。
把吞口重彥送進這裡就已經是極限了，東野寧跟高木涉沒辦法再繼續跟進。
時間繼續流逝。
《選舉制度法律修正案》正式宣告表決不通過，留待日後再議。
後面又是一些新的提案出台，一群議員認真的聽，然後根據自己的立場選擇是否同意。
這其中甚至有不少提案是早就能預料到不會通過的，但有心人士還是選擇將那些提案拿出來噁心人。
在會議的尾聲，吞口重彥終於出場。
重新站在自己曾經意氣風發的講話台前，他似乎找回了很多神采。
「我本次提交的議案沒有很複雜，只關乎本國警察體系的晉升規則。」
吞口重彥翻動手中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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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的總結想必大家也很清楚，警察體系中的職位晉升似乎只與資歷相關，而功績所占的比重微乎其微。」
「在這樣一個龐大且對我國十分重要的體系當中，有太多人蹉跎歲月，也有太多人空有才華卻沒有進步空間。」
「相關調查報告顯示有79%的基層警察表示對現在的職業晉升規則不滿，即便是中層警官，也有53%的人明確表示年限決定位置的慣例讓人有種看不見希望的感覺。」
他抬眸看向議長，「警察是個需要十足熱情以及動力的職業，這一點想必大家都認同。」
「但現如今的規則卻讓底層警員因為看不見上升的希望而安於現實，讓中層警官覺得熬年限自然能升官從而遇事怠慢。」
「我認為傳統的晉升規則已經嚴重影響到整個體系的良性發展。」
「所以，我現在正式向眾議院提交《警察職業晉升規則修正案》，並提名近期展露頭角的優秀警官東野寧獲取職業晉升的機會！」
「東野寧屬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暴力犯三系巡查部長，雖然出身平凡，但首次參與升職考試便以優秀的成績通過。」
「他近期接連破獲數起影響力巨大的案件，前些天更是悍不畏死，於鈴木財團的豪華遊輪上獨自將極兇惡、極知名的國際罪犯史考兵逮捕歸案。」
「倘若這樣一位優秀且能力十足的警官就這樣埋沒在等候資歷的歲月當中，往後將有更多人才就此埋沒。」
吞口重彥的話擲地有聲，語氣更是嚴肅至極。
他將手中的稿子重新整理好放下，轉身環顧所有人，再附身對著話筒放輕聲音。
「如果未來真的出現這種局面，在座的你我皆是罪人。」
「各位，開始投票吧。」
說完，吞口重彥走向一邊安安靜靜坐下。
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純等結果。
白鳥財團掌握的固定票數並沒有很多，但其背後的黨派擁有足夠的票。
既然白鳥財團包括那個組織讓他開口，那就說明背後的事情差不多已經都搞定了，現在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但事實卻是投票過程並沒有很快結束，甚至他都能看見那些少數黨臉上的斟酌表情。
吞口重彥跟著表情凝重起來。
但他心中的疑慮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301票通過，35票反對，其餘棄權。
優勢不算大，但各組成勢力的態度已經足夠明顯，符合吞口重彥的預期。
剛才講話時他說的比較模糊，但在草案中明確提到了要給東野寧升警部。
至於最後到底是警部補還是警部，那跟他真沒半點關係，屬實是已經盡力了。
中午的休息時間很長。
下午的記者招待會東野寧依舊陪同。
吞口重彥出席之後又詳細講了講「自己」推出新修正案的理念，對受賄等問題繼續閉口不談。
記者招待會結束後是一頓大型晚宴。
東野寧跟高木涉擱那兒繼續當嘍囉，只混到頓員工餐吃。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東野寧終於帶著吞口重彥回了別墅。
此時他雙眼已經近乎力竭。
回家？
回什麼家。
我就在這裡睡，再不睡就要死了。
東野寧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客房，往床上一趴直接斷開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