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走到晚上十點。
監控文件中的畫面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可以說這些監控視頻就只是單純地將一幀畫面重複了無數次。
「這一個到底還能不能活過來?」
鈴木裕介低聲自語一句,隨後起身離開。
沼淵己一郎不久後就會返回日本,他在非洲那邊已經把勢力做大了。
也不算做大吧,算是個小型軍閥。
畢竟鈴木裕介現在還沒有通過正規渠道大批量砸錢弄軍火。
目前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而且將EW公司向跨國地下勢力轉變也是個長期的過程。
現在EW公司的底蘊根本就不夠。
鈴木裕介也不確定西野真人還有田村慎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發展規劃。
從鈴木財團獲取扶植軍閥的資金並不穩妥。
坐到黑色馬自達上之後,鈴木裕介眼角忽然注意到遮陽板縫隙那裡有一抹細小的白色反光。
很微弱,看起來像紙。
他伸手打開,一張口香糖包裝紙順著他的手背滑落下來。
拿過一看,上面寫著兩行娟秀的小字。
這次對雪莉的動作的確過分了一點點,希望你不要生氣,抱歉哦。
鈴木裕介緩緩摳出一個問號。
但隨後他就回想起來。
這應該是貝爾摩德在天使之館事件後留下的。
原來這女人也是會道歉的啊?
不過就算自己更早一點看見也不會做出回應。
道歉有用嗎?
有,但是不多。
鈴木裕介用手指把包裝紙慢慢捻成團,想了想後他又將其展開。
通過念動力將其撕開,攪碎,直至沒有重新拼合起來的可能之後,再打開車窗任由風將其吹散。
他的手指上殘留下幾分口香糖的氣味。
青檸加糖,還算不錯。
再用礦泉水洗乾淨手指後,鈴木裕介驅車出發。
貝爾摩德給的位置,就在朱蒂住的樓下面。
有點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鈴木裕介這下子想不易容都不行了。
他將車子穩穩停在街邊,貝爾摩德也不磨蹭廢話,自己主動上車。
「你打算找個機會把這棟樓也燒了?」
鈴木裕介一邊開車往前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貝爾摩德有些意外,她將易容臉撕開,「看來你很了解我跟那個FBI小探員之間的往事嘛。」
她抽出煙點燃,清脆的火機扣動聲響起,她繼續道:「聽瑪麗說,當時你並不在碼頭那裡。」
「但柯南在。」
鈴木裕介將車子開入偏僻街道,在路燈中間找好位置停下,陰影正好可以將正副駕駛位覆蓋。
「哦?你和他關係還真好。」
貝爾摩德猛吸兩口煙,將菸蒂按滅,「好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應該我這位女士主動一點。」
說著,她抬手解開脖子上用來裝飾的絲巾,又停頓下來問道:「需要檢查一下嗎?」
見鈴木裕介沒有回答,她勾勾嘴角將絲巾摺疊加厚,然後蒙上雙眼。
「我還沒有體驗過這樣做的感覺呢,要不要先試一下然後再走?」
「要麼閉嘴,要麼下車。」
「好吧,其實你故意裝傻會讓我好受一點。」
這下子鈴木裕介又不搭茬了,而是再次發動車子出發。
車載音樂肯定是要開的。
根據沿路聲音推測位置、地點的本事柯南都有,貝爾摩德自然也有。
雖然對方表現出來的態度很誠懇,但習慣和本能是幾乎無法壓制的。
她或許不想推測出路線,但本能會在不經意間幫她完成推測。
島袋君惠兩個小時前就被鈴木裕介找理由調走了,可以放心開著車去。
不多時,黑色馬自達在山腳停下。
「到了嗎?」
貝爾摩德見車子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開口問道。
「還沒有。」
鈴木裕介活動了一下雙臂,「接下來你需要睡一段時間,你有三個選擇。」
「一、頸動脈竇性暈厥。」
「二、裸絞缺氧暈厥。」
「三、麻醉針。」
「你選一個吧。」
貝爾摩德:「」
我是真的只想看看原本的身體而已啊!
咱們就不能一邊聊天一邊過去嗎!?
好吧.也能理解。
沉默片刻,貝爾摩德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以來,能讓我充分感受到不被信任痛苦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麻醉針是毛利小五郎同款嗎?是的話我選三。」
話音剛落,鈴木裕介就通過念動力將麻醉針扎入了貝爾摩德後頸。
這玩意兒他也有不少,就是用到的機會不多。
糊塗偵探有抗體都幾乎是秒暈,更何況是使用著普通人身體的貝爾摩德?
有安全帶固定,鈴木裕介也不用幫著扶正身體。
失去意識的貝爾摩德垂首前傾,秀髮順從引力的指引將月光擋的有些朦朧。
這女人的臉部線條的確非常完美。
接下來就是搜身了。
接下來要去的地下實驗室是很隱秘的地方,必須要確認她身上有沒有多餘的電子設備。
如果有,那也就不用去了。
鈴木裕介搜身很簡單,先把車子熄火,然後認真聽一聽聲音就行。
在無干擾環境下,只要是存在電流的設備,那就不可能逃過他耳朵的搜查。
很快,鈴木裕介就搜查完畢了。
這女人也是離譜,除了手機之外,什麼都沒帶。
就這麼確定自己不會忽然動手殺了她?
鈴木裕介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純粹信任,亦或者是在亮明態度。
總之,既然貝爾摩德沒問題,那他就沒必要臨時反悔不帶人去看屍體。
車子再度發動,朝著山上駛去。
他之所以一定要讓貝爾摩德昏迷,也是因為這一段上坡給出的重力反饋過於明顯。
抵達別墅之後,鈴木裕介直接扛著貝爾摩德來到地下室,然後等著對方甦醒。
在此期間,他自己也沒閒著,把植物人貝爾摩德又檢查了一遍。
傷口已經全部癒合。
由於沒有自主呼吸、血液缺乏營養物質,再加上時間的沉澱。
這具身軀已經徹底變了模樣。
大致可以描述為:渾身黢黑的乾瘦木乃伊。
再沒有設備支持的情況下,這具身軀發生這樣的改變是個必然事件。
她正在生死之間反覆橫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