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從呆愣中迅速恢復過來。
現在電極片還貼在柯南身上,他那所謂的同夥便不會有所動作。
仔細看過設備構造後,貝爾摩德精準破壞了錄音器的存儲卡。
這一切行為都沒有超過半分鐘。
「你會對這個孩子不利嗎?」
她朝著車窗外的人影喊了一句,很快就得到了回復。
「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對他怎麼樣,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這個份上的。」
「所以只要我死你就願意放過他?」
這次沒有回覆,但在貝爾摩德眼裡,現在她也只能是當對方默認了。
就算威雀要做些什麼,現在的她根本就無力干涉。
她自己的命都在對方手裡面握著!
貝爾摩德側頭仔細看著柯南的臉,難得露出柔情。
有希子,你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想著,她想伸手摸一摸對方的臉,臨了卻又把手收了回來,轉而在對方額頭親親一吻。
這是最後一面了,新一。
儘管時間還有,但她還是拉開車門下車,然後將催眠瓦斯丟進車裡。
多睡一會兒吧。
「走吧。」
貝爾摩德來到鈴木裕介身旁,身高的差距導致她只能仰望對方的側臉。
在這個角度,宛如銀盤的滿月正好位於他的腦後。
「墓地你來選。」
鈴木裕介叼著香菸,示意對方帶路。
貝爾摩德只好朝著叢林深處走去。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儘量離工藤新一遠一點。
鈴木裕介就默默跟在後面,也不催促。
兩人在林間月光中穿梭著。
不知道走了多遠,貝爾摩德忽然停下。
「就是這裡了嗎?」
鈴木裕介環顧了一下。
這處位置多少帶點宿命之地的意思。
茂密的叢林在這裡空出一處近乎渾圓的空地。
明亮的月光聚焦之下,顯得比別處更為明亮一些。
「嗯,就是這裡了。」
貝爾摩德走到空地中心處,展開雙臂感受了一下。
「月光果然溫柔的多,」她仰頭閉目,好像十分輕鬆,「我這樣的人,從來不敢在陽光下做出這種動作。」
「砰!」
寂靜的樹林裡猛然響起槍聲。
一顆子彈,徑直穿透了貝爾摩德左腿。
「現在還溫柔嗎?」
鈴木裕介掏出消音器給手槍裝上,嘴角的香菸也燃到了盡頭,自然熄滅了。
「當.當然」
貝爾摩德狼狽跪地,臉上的笑容莫名悽美。
「其實我一直不想走到這一步的,」鈴木裕介踩踏著草地上前兩步,「是你逼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明顯在壓抑著心中的什麼,聲音顯得顫抖。
貝爾摩德扭頭,她看見了鈴木裕介眼中飽含的瘋狂。
「你就當我是個固執的女人吧,威雀,不,裕介。」
「動手吧,我的死能讓你好受一點。」
聞言,鈴木裕介把槍口抵在貝爾摩德的肩膀。
開槍。
「明明你只要聽我的就好了。」
槍口換到右肩。
開槍。
「明明不用走到這一步的。」
槍口再次調轉,這次,是她的額頭。
被劇痛蠶食著理智的貝爾摩德恍惚間看見了鈴木裕介臉上扭曲的表情。
然而,那能讓她徹底解脫的一槍遲遲沒能開出。
她脫力的身子朝著地面倒去。
月光,有點晃眼。
「我什麼都知道,只要你不搞事,我混我的劇情,也會想辦法讓你能在組織那邊交差。」
「等時機成熟,幹掉烏丸蓮耶,搗毀組織。」
「我還會幫你弄到新的身份,讓你能自由的活下去。」
貝爾摩德那已經朝著昏迷飛奔而去的意識再次被拉了回來。
她微微張合著嘴巴,發出了虛弱的聲音。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因為我TM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鈴木裕介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
「你們不過是一群被創造出來的人物,會做些什麼我全都知道!」
「我只是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你為什麼就是要搞事!?」
槍口再次爆裂出火花。
一模嫣紅在貝爾摩德的右胸閃過。
新的疼痛已經被大腦屏蔽掉大半。
貝爾摩德的雙眸只是張開了一瞬,隨後便繼續虛眯著。
「這樣啊」
「那.我的結局」
說到這裡,貝爾摩德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我的結局,也.早就.註定了嗎?」
「應.應該.咳咳.和現在不一樣吧。」
這時,鈴木裕介的情緒忽然再次冷漠下來,嘴角掛著莫名的微笑。
他把槍口對準了貝爾摩德的心臟。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像是忽然開心起來一樣,鈴木裕介饒有興致的蹲了下來。
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後,貝爾摩德張開已經枯白的雙唇。
「既然.既然是角色的話」
「我有被人喜歡嗎?」
鈴木裕介拿著手槍比比劃劃,最終確定了心臟的位置。
槍口往下按著,他也給出了回答。
「有,而且很多人都挺喜歡你的。」
「包括你?」
看著貝爾摩德強拉出來的笑意,鈴木裕介表情逐漸平靜。
「包括我。」
與此同時,他也扣動了扳機。
子彈穿胸而過。
貝爾摩德的表情緩緩釋然,嘴巴依舊開合著,但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腦現在正在為她調集最後的記憶,從裡面選取出值得銘記的畫面。
再見。
鈴木裕介讀出了貝爾摩德最後的唇語。
你會不會像我一樣穿越去別的世界呢?
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腦海里的想法只是短暫迸發了一下,隨後便陷入了空白。
這一刻,鈴木裕介忽然覺得自己好累。
過了半晌,他終於回過神來。
撐著地的右掌有些濕滑。
抬手一看,全是鮮血。
攥拳感受了一下之後,他伸出食指放在了貝爾摩德的鼻子下方。
沒有呼吸了。
自己,好像真的殺掉了貝爾摩德。
不知為何,他忽然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伸手輕輕拍了拍貝爾摩德臉。
「餵.餵」
死了嗎?
皮膚都已經徹底冰冷了。
死了啊
這時,一陣輕微的震動聲響起。
鈴木裕介伸手拿起貝爾摩德懷中的翻蓋手機,同樣被鮮血浸潤,但是還能用。
打開,需要密碼。
這樣也好,看不見裡面的內容算是好事,免得下意識露出破綻。
然而,手機屏幕卻忽然進入了郵件界面。
一條新的郵件就這樣在屏幕上展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