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裕介沒有心思說話,但清水麗子卻跟了上來。
對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感覺到小臂肌肉的堅硬後又有些驚駭地鬆開手。
剛才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因為看見了鈴木裕介,心情由抑鬱轉為開心,一時間忽視了那撲面而來的殺氣。
現在她已經回過神來了,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
可自己只是想過來找他聊聊天啊
儘管當初選擇了離開,但心中洶湧的思念還是讓她選擇回到了這片土地,加入組織不過是一個契機,更是一個理由。
清水麗子忽然覺得很委屈。
現在連只是靠近看一看都不行了嗎?
對方明明就是獨身一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她。
「抱歉,你來的不是時候。」
鈴木裕介停下步子,對方的沉默也讓他的情緒緩和了不少,但他還是不想多說什麼,只想趕緊離開找個地方獨自待著。
說完,他徑直走向樓梯,緩步下行。
而清水麗子則是默默等在電梯前,直到十分鐘後才按下電梯。
另一邊,鈴木裕介開車來到了盤山公路。
老地方。
這一次,他像之前的琴酒一樣,站在護欄前抽菸眺望遠方。
一站,就站到了夜幕降臨。
失望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惆悵。
這次沒逮到貝爾摩德也沒什麼,本來就是突如其來的一次機會,更何況還是個烏龍。
但復盤過後,他愈發覺得自己內在的精神問題在朝越來越嚴重的方向前進。
儘管當時他思維依舊縝密,但上樓前後的心態、精神都全然不同。
在認定對方是貝爾摩德之後,鈴木裕介表現出來的瘋狂狀態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這幾天他還覺得自己的心理問題真的得到了改善,現在看來,不過是自己在進行下意識的偽裝而已。
這種偽裝甚至騙過了他自己。
他開始擔心自己那種隱藏起來的狀態,會不會在某一天傷害到灰原哀。
傷到了又怎樣,她肯定會原諒自己的,而且,這個世界不本來就是虛
鈴木裕介忽然猛地給了自己小腹一拳,強行用疼痛中斷了腦子裡剛才冒出來的想法。
艹!
他弓起身子,緊咬牙關,壓抑著想要吐出來的感覺,但是嘴角還是流出了絲絲鮮血。
呵,你現在這種自殘的行為難道就正常嗎?
又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
鈴木裕介只感覺自己內心的狂暴再次開始翻湧,他忍不住一拳砸在了身前的護欄上,鐵皮瞬間凹下去一大塊,刺耳的聲音在空間裡來回激盪。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刻忍不住想哭,卻完全分辨不出來自己為什麼要哭。
連續深呼吸了好幾口之後,鈴木裕介劇烈起伏的胸腔才緩和下來,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滾落。
過了數息,鈴木裕介拿出手機,遣詞造句了近十分鐘後,他才給灰原哀發出了簡訊。
我是鈴木裕介。
對方秒回。
我是宮野志保。
很快,又是兩條簡訊傳來。
現在是灰原哀。
以後是鈴木志保。
鈴木裕介指尖微顫,但對方又發來了簡訊。
雖然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但我現在就想見你。
兩個呼吸後,鈴木裕介收起了手機,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阿笠博士家。
灰原哀看著手機屏幕,每看一個字,眼角的眼淚就更濃一分。
抱歉,今天吃壞肚子了,等我好了就來找你。^_^
.
鈴木裕介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黑羽快斗的小木屋。
沒有易容的他自然不會去組織基地,家現在也不是很想回,思來想去也只有來這裡了。
這裡基本不會有人來,就算碰到了黑羽快斗也沒關係,現在他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搞事。
剛停好車,毛利小五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裕介啊,明天我要帶小蘭和柯南那個臭小鬼去吃大餐,你要不要一起來啊,我請客哦。」
正在沙發上晃小短腿的柯南一頭黑線。
什麼叫臭小鬼啊!?
他今天明明沒有惹任何人!
有些不滿的柯南看向毛利小五郎,對方架著二郎腿仰躺著。
下一刻,糊塗偵探嘟囔道,「又不來啊,你小子該不會是故意找些理由來糊弄我吧?」
「唉,算了算了,下次有機會再叫上你吧。」
「你小子少廢話,我堂堂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會掙不到請你吃飯的錢?你可別太小瞧我了!」
掛斷電話後,糊塗偵探垂下眼眸,兩撇八字鬍也跟著耷拉下來,「真是的,臭小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質疑為師的能力。」
他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罐晃了晃,叫嚷道,「小蘭,再給我拿一瓶啤酒過來。」
「爸爸,這已經是最後一罐了,」毛利蘭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上次不是說好了嗎?」
「哎呀,今天就通融一下嘛,這罐喝完絕對不喝了。」
父女倆繼續拉扯,柯南悻悻然跑回房間裡,他還是接著看偵探小說好了。
找了一圈,發現實在是沒有可看的之後,柯南只好癟著嘴出門跟毛利小五郎一起看電視。
雖然他不能自主選擇看什麼,但是總比待在房間裡發呆要好吧。
小木屋。
鈴木裕介打開冰箱,裡面吃的喝的都還有,就隨便拿了一些出來擺在桌上。
黑羽快斗是高中生,自然不會在冰箱裡放酒。
吃喝了一會兒後,鈴木裕介走到斗子的工作檯旁邊,桌上擺著一些易容材料,相比上一批貨並沒有太多提升。
本著賊不走.咳咳,見者有份的想法,他順手就拿了一些。
五分鐘後,Catera後備箱裡已經裝了兩個大箱子。
鈴木裕介拍拍手,莫名有些暢快。
等到晚上9點左右的時候,他給灰原哀打了個電話,順便問了問對方今天在步美家玩的開不開心。
他聽出了灰原哀語氣里的低沉。
而灰原哀也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掩飾。
但是兩人都選擇了將對話按照往常那樣繼續下去。
掛斷電話後,鈴木裕介躺上床閉目養神直到睡著,而灰原哀則是在實驗室里熬了一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