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裕介這邊還在思索著,目暮十三卻是完全坐不住了。
只有十分鐘時間,緊急疏散人群都做不到!
一旦炸彈在宿舍樓爆炸,那少說也是上百條人命的代價!
他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目暮十三好不容易硬氣一回,現在卻被一個犯人拿捏得死死的。
他很不爽。
深呼吸一口後,帽子警官沉聲道:「佐藤警官,對方到底有什麼要求,是要錢還是要什麼。」
「談判專家就在這裡,什麼都可以談。」
對講機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佐藤美和子那帶著遲疑的聲音才出現。
「他說.要堂本先生現在進入音樂廳。」
啊?
所有人再度懵逼。
這擺明了是要拉著堂本一揮一起死。
可到底為什麼啊?
警方現在對於案件的脈絡仍舊不是很清楚。
相馬光是譜和匠的兒子。
間接害死相馬光的人已經全部被殺,這裡面到底又關堂本一揮什麼事?
如果堂本一揮跟相馬光的死有牽連,那要殺早就殺了。
費這功夫到底是圖啥?
可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目暮十三沉默了。
他先是看了眼同樣錯愕的堂本一揮,然後詢問,「佐藤警官,你和高木老弟現在能出來嗎?」
佐藤美和子語氣沒有那麼肯定,「應該是可以的,他有更大的籌碼。」
那更大的籌碼就是安裝在堂本音樂學院的炸彈。
目暮十三短暫思考後咬咬牙道:「那你們兩個現在先出來!」
可佐藤美和子卻是斷然拒絕,「絕對不行!目暮警官,如果我和高木現在出來了,外界會怎麼看待我們警方?」
「用民眾的命換警察的命嗎?」
「這是無能的體現,我和高木即便出來,以後也絕對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目暮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恕難從命」
說到這裡,高木涉也開口了。
「目暮警官,我和美和子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放心吧。」
稱呼都換成了「美和子」,這心理準備有多充分已經不言而喻。
只是簡簡單單幾句話而已,悲壯的氣氛已經從對講機擴散開來。
因為是單獨頻道,其餘警察並不知道高木涉跟佐藤美和子的決定。
如果他們知道,現場會更亂,搞不好強行對音樂廳發起衝擊都有可能發生。
佐藤美和子的考慮立場並沒有錯。
目暮十三的考慮也沒有錯。
公眾可能會有的不理解同樣沒有錯。
無法身臨其境,就無法感同身受。
目暮十三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作為長官,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唉聲嘆氣,而是要為自己這兩位有著犧牲覺悟的下屬提供精神力量。
他提足氣息,胖乎乎的身體站得筆直,一字一句道:「高木警官,佐藤警官。」
「現在組織正式下發命令。」
「事急從權,准許你們採取任何行為。」
說完,他又看向堂本一揮。
而堂本一揮也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
堂本一揮吐了口氣,將自己的禮服領口好好整理了一下,緩緩道:「目暮警部,我為先前所有的行為致歉。」
「讓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現在既然他需要我進去,那我就理應赴約。」
「四十年的情誼,如今也該有個結果才是。」
「我仍然相信,只要我進去,譜和匠就不會引爆安裝在音樂學院裡的炸彈。」
這時,堂本弦也十分悲切地喊道:「父親!」
堂本一揮卻是不為所動,「警部,我要過去了。」
隨後,他又看向自己的獨子,神情溫和,語氣輕緩,「弦也,事後你要好好配合警方向公眾做出回應。」
「這起事件當中,警方已經做到了最好。」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你是個很有天賦潛力的人,未來一定會成為比我更加優秀的鋼琴家。」
說完,堂本一揮自顧自轉身離開,朝著音樂廳的方向走去。
目暮十三沒有阻攔,而是拿起對講機,「高木,佐藤,告訴犯人,堂本一揮已經過去了。」
「讓他不要衝動。」
「你們.一切小心。」
就在這時,鈴木裕介卻也跟著邁步了。
他的方向也是音樂廳。
「鈴木老弟?」
「裕介?」
目暮十三和毛利小五郎齊齊發聲。
正在焦頭爛額思考對策的柯南也詫異地看了過來。
秋庭憐子目光閃爍,怔怔地盯著那張無比帥氣的臉。
「我進去看看。」
鈴木裕介的腳步沒有停頓,「我可不想高木和佐藤就這麼死了。」
其餘人還想再說點什麼,但都沒有說出口。
鈴木裕介的抉擇從來就沒有人能干預。
甚至目暮十三剛才就有想過請鈴木裕介出手,只是綜合考慮之後他沒有開口罷了。
「鈴木老弟.拜託了!」
「嗯。」
鈴木裕介並沒有跟堂本一揮走一起,而是逐漸提速,往應急出口那邊跑去。
他跟高木涉是很有點交情的,跟佐藤美和子也是一樣。
畢竟這倆人是一對。
現在劇情線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完全就是因為鈴木裕介一時動了想要毆打小黑的心思。
起因在他,那他去解決也完全合情合理。
說到底,現在因為他而有生命危險的不是陌生人。
繞了幾圈後,鈴木裕介在眾消防員的勸阻聲中衝進了應急通道。
跟著他進去的,還有神不知鬼不覺跑過來的柯南。
而與此同時,堂本一揮也來到了正門。
其實秋庭憐子也打算跟過來的,但她沒有柯南的身法,被攔下來了。
另一邊。
正和毛利蘭等人待在一起的灰原哀忽然心有所感,朝著被烈火包圍的音樂廳看去。
不是什麼危險或者不安的感覺。
她是覺得那裡有什麼讓她感到一陣悸動。
會是裕介麼?
灰原哀怔怔看了幾秒後,伸手拿出手機。
可臨要發出消息時,她又停下了。
去驗證只會讓自己擔心。
與其用明晃晃的擔心去牽扯鈴木裕介的注意力,還不如就好好把這份心思埋在心底。
「裕介不會丟下我的。」
「他做事向來都有把握。」
「我始終堅信這一點。」
灰原哀心中自語幾句,走到妃英理身旁,主動牽過對方的手。
她現在還是需要一點點依靠。
只要一點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