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你在看什麼?快點走啦,快遲到了!」穿著淡藍色西式校服的高中女生皺著眉催促道。
「哦,來了。」發著呆,穿著同款男式校服的少年回過神,向著少女跑去。
「真是的,你在看什麼啊?」
「啊……沒什麼沒什麼,是我眼花了。」
兩人的對話聲漸遠。
在他們後面,少年原本注視著的黑暗巷子裡,一塊快粘稠的仿佛污泥一樣的黑影堆積起來,艱難的形成一個人形,不時有地方塌陷,又重新堆積起來。
「殺……殺了她……要……殺了……她……」
「知道了知道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敷衍地回答,蒼白沒有血色的手突兀的從黑影堆積起來的人影胸口伸出,手中還捏著一塊黑色晶石。
隨著黑色晶石被蒼白纖細的手捏著抽出來,黑色的人形立即崩塌,如墨水一般散落在地上,無聲無息,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穿著同樣高中校服的白酒緩緩走出巷子,手中黑色晶石往上拋了拋,然後直接扔進了嘴裡,像嚼糖豆一般,嘎嘣嘎嘣的嚼起來,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上面無表情,死寂地看著前方宛如金童玉女一般的兩個背影。
她叫白酒,姓白,名酒。不過這個名字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她在日本動漫里,有個日本名字,叫做白井酒子。目前是個傀儡師,兼職高中生。
別誤會,他們傀儡師都是一群如名字一樣非常陰暗的傢伙,不會隨便給自己增加什麼表面陰暗實際是個死宅的反差萌設定。之所以知道這是一個二次元日漫世界是因為……
這個世界的畫風,十分的,二次元。
人的眼睛能隨意變成豆豆眼,蚊香眼,人的身高時高時低,有時甚至能變成兩頭身三頭身的Q版,一拳能把牆個坑,全世界都在說日語。
更何況——《名偵探柯南》這部動漫過於出名,火到出圈,讓她這個圈外人士也是聽說過其無數傳聞。
這些傳聞包括且不限於一天至少兩個案件,連載二三十年主角依舊只是個小學生,走哪死哪,獨角獸女主,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小黑等等……
這很可怕……
不過沒關係,他們傀儡師都是一群接受能力很強的人,只要能夠讓他們快快樂樂的製作各種各樣的傀儡(手辦),世界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
恩,話是這麼說……
但是她隻身來到這麼一個奇怪的世界,身邊一個傀儡也沒有,在這樣一個神奇的世界,一點安全感也無。
不過這個世界有一點好的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很容易因為一點小事就起殺心要殺人,並且還很容易成功。恰好製作傀儡的材料就是殺心和怨氣,以及一點點靈魂碎片。
在前世那個安全的國度里,殺心倒是很簡單能夠收集到,但是由不該死而死掉之人的恨以及殘餘的生命結合在一起而形成的怨氣,很難收集到——畢竟怨氣只有在人剛死掉的時候才會散發出來,遲了就散了。
而她所在的國度這種惡性案件本來就很難見,更別說讓她接觸到剛遇害的可憐人了。
上輩子知道她死,手中也僅僅只有一個傀儡,就這,她還是他們這一輩中,唯一一個正式傀儡師。
哎——生不逢時啊——我們傀儡師一脈就要這樣沒落了嗎!
不對。
白酒看著這畫風清奇的世界,面對了現實。
她已經死了,現在正被困在二次元的世界,傀儡師的天堂,動漫《名偵探柯南》世界裡,一個叫做白井酒子的女高中生身體裡面。
要說這個叫白井酒子的女高中生呢,也是巧合,剛巧她死了,白酒也死了,白酒的傀儡剛巧就和這個白井酒子的身體產生了神秘的共鳴,剛巧白酒的靈魂正在轉移到傀儡上,於是剛巧白酒就成了白井酒子。
一個有血有肉的身軀當然比傀儡的身軀好啊,白酒一開始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結果後來才知道她只是撿了個屍體。
對,這個白井酒子的身體停在了死亡後,被白酒附身的那一瞬間。
從白井酒子那空蕩的高級公寓裡,舒適的浴室里,巨大的浴缸里,一缸被血染紅了的冰涼洗澡水裡坐起來的時候,白酒是懵逼的。
隨後她就快速了解了身體情況,接收了原體的記憶碎片,找出了針線熟悉的把自己手腕上長長的傷口縫合起來——不是她夸,她縫的挺好,還縫出了花樣,把那麼長一條傷口縫成了一個歪歪斜斜的枯樹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藝術紋身呢。
一個屍體是不用吃飯的,所以就算原主的帳戶里沒有多少餘額了,白酒也成功的度過了月末,等到了月初,月初,原主的父母會給原主打來這個月的生活費。
白酒對日本了解有限,並不知道10萬日元在日本有多少購買力,反正她又不用吃飯排泄,完全不用擔心伙食費問題,房子也是自己家的,房租也沒了壓力,10萬元就算只夠一個月的伙食,現在也能成為她純粹的零用錢。
月初不僅有生活費,也是學校開學的日子。既然身份已經是白井酒子的身份了,白酒也不介意再去感受一下日本高中生的生活。
等她出了門,看到一隻殺氣聚集而成的小怪,開心的收下殺氣結晶後,聽到路過的女高中生叫男高中生新一,再看到對前世不經常但也看到過好幾次的動漫臉,白酒悟了。
要傀儡就跟緊這兩人對吧,懂了懂了。
白酒抓緊書包,緩慢的邁著步子,不遠不近地跟著這兩人。
前方。
「喂,蘭,你認識後面的女生嗎?」新一突然靠近毛利蘭小聲道。
本來因為新一的突然靠近而面紅耳赤的毛利蘭聞言一愣,往後看了一眼,「那是我們班的白井同學啦,真是的新一,同班同學你都不認識嗎?」
「是嗎?哈哈哈,沒注意……」新一有些意外,撓著後腦勺尷尬笑,「不過她家在附近嗎?從剛剛開始她好像就一直在我們後面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毛利蘭食指點著下巴想了想,「白井同學平時都是一個人,放學也是一個人早早的就離開了,上學的時候也沒看到過她……」
「那……就是她在跟蹤我們了。」新一篤定道。
「啊?」毛利蘭一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白井酒子一眼,看著她蒼白著臉面無表情盯著自己兩人的背影的模樣,背後有些發涼,勉強笑:「討厭啊,新一你怎麼能這樣說同學……說不定人家只是恰好換了路線……」
話是這麼說,但人卻很誠實地挽住了工藤新一的胳膊靠了過去。
原本想給毛利蘭炫耀他偵探的直覺和縝密的邏輯思維的新一猝不及防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少女,瞬間一頓,腦子一片空白,僵硬著身子跟著毛利蘭一起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