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曲生,有任務

  沒有在表演的時候,大叔的表情就沒有這麼豐富了,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小綠毛。雖說是仰視,但目光里卻滿滿的高高在上,「怎麼,有事嗎?今天的表演已經結束了。」

  「嘿,是啊,今天的表演結束了。」小綠毛咧嘴一笑,「但是啊,你跟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什麼街頭魔術,不過就是一些障眼法而已,區區一個騙子!」

  「所以?」並沒有對小綠毛的出言不遜做出太多反應,大叔一邊蹲著,一邊摸著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看著小綠毛問。

  大叔無所謂的態度惹怒了小綠毛,小綠毛猙獰著臉彎下腰,伸手抓住了大叔的衣領,將他扯進了,臉對著臉,很有壓迫感地說道,「所、以!把今天你騙的錢,統統交給我,不然,小心我把你這雙變魔術的手一根一根,一根一根地折斷!」

  面對近在咫尺面容猙獰的小綠毛,大叔眨了眨眼,一雙琥珀色的眼瞳里血色一閃而逝,隨後,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錢包拿了出來。

  「哼,算你識相。」小綠毛滿意地哼了一聲,放開了魔術師,伸手拿過了他手中的錢包,簡單地翻了翻錢包後,反手拍了拍魔術師的胸口,與自己的兄弟們打了個眼色,隨手將錢包放進自己兜里之後,轉身離去了。

  魔術師這才蹲下,將地上的撲克牌撿起來,拍了拍牌上的灰塵,手一翻,那張撲克牌突兀地就變成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

  魔術師一邊翻看皮夾,一邊走出了商業街,拐進了小巷子裡,從皮夾裡面拿出一大疊錢來,一邊滿意地點頭,一邊從褲兜里又掏出一個錢包來。

  這個錢包,赫然就是剛剛他交出去,被小混混放進衣兜裡面的,他自己的錢包。

  就見魔術師一邊將皮夾裡面的錢放進自己的錢包里,一邊將已經空了的皮夾扔進路過的可燃物垃圾堆里。

  「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你的眼睛在欺騙你,你的耳朵在欺騙你,你的鼻子在欺騙你,你的感官在欺騙你。你所看到的即是真~你所看到的即是假~」

  男人低沉帶有磁性的吟唱在小巷中飄蕩,愈行愈遠。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就格外的平凡。

  白酒現在也算是摸清楚這個世界的套路了,基本上一個劇情案件結束之後,會平和個一段時間,然後再進行下一個劇情,這就好像是……技能CD?

  於是這段時間,白酒不是待在魔術師的殼子裡到處亂跑碰運氣找兇殺案就是在白井醺的殼子裡等待著兇殺案。

  至於白井醉子,嗯,這得等風頭過去之後,才能在拿出來跑了。

  ……

  米花町,某醫藥公司辦公室,帶著黑色口罩,穿著黑色運動外套的白井曲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沉默著與對面的男人握了握手。

  「我們的人會在一個月之內完全撤離,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對面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笑了笑,也沒有期待白井曲生回答,說完話之後就轉身向著辦公室之外走去,「燒秋。」

  白井曲生冷冰冰地看著他離去,也確實沒有回答男人話語的打算,等男人離開之後良久,才拿起桌上的黑色鴨舌帽戴好,也出了辦公室,坐上了公司內部的電梯,按下了四樓。

  電梯運行了一段時間之後,到達了四樓,隨著「叮」的一聲提示,電梯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明亮的大廳,不少穿著白大褂的人穿梭在其中。

  大廳燈光很足,四周還有一排排的窗戶,牆角放著翠綠的盆栽,右前方是一個全透明化的健身房,裡面有不少人在跑步機上跑步。

  左邊挨著窗戶的位置放了一排桌椅,最前方還有一個吧檯,不少白大褂們都坐在那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看著窗外的繁華城市發呆,當然,也有拿著資料研究的,也有兩個人一起小聲討論什麼的。儼然一副小心咖啡廳的模樣。

  走在這一群穿著白大褂,明顯擁有文人學者氣質,還有說有笑的人群之中,穿著黑色運動外套、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白井曲生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但是神奇的是,白井曲生這樣一個異類進入其中,這些白大褂們卻一點異樣神色都沒有,面色如常,該說笑地說笑,該討論的繼續討論。

  白井曲生也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打算,直徑想著前方走去。

  前方一整面牆都是一個大型的水族箱,裡面是一個綠色峽穀類的造景,峽谷森出還雕刻了一尊佛像,長滿了青苔。其中又有大大小小的魚蝦在其中游過。

  就視覺效果上來看,就好是某個東方魔幻世界遺蹟遺落在海底的感覺,即真實又不真實,震撼人心。

  在水族箱兩邊就是兩條長廊,白井曲生此次的目標就在右邊那條長廊上。

  在右邊這條長廊上,就只有一個實驗室。

  實驗室就叫實驗室,沒有特殊的名字,但這一層樓的白大褂們也都不會因此走錯實驗室。

  白井曲生通過指紋與瞳孔的驗證之後,實驗室的門打開,進入其中,便看到一個茶色頭髮的女人。

  像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之後,坐在試驗台上的茶色女人冷笑一聲,「怎麼,組織終於坑派人過來給我一個解釋了嗎?」

  白井曲生抬了抬頭,露出一對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碧綠色眼瞳,看著前方的女人,「繼續做研究,雪莉。這是組織讓我傳達的最後一通警告。」

  「我說了,不給我一個解釋的話,我是不會妥協的。」茶色短髮的女人絲毫不退讓,一雙清澈的眼瞳緊緊盯著面前這個漆黑色男人,「回答我!為什麼,為什麼組織要殺了我姐姐!」

  「為什麼,這一點你真的不明白嗎?」

  回想起曾經死在他搶下的女人——在接到這個任務,知道目標雪莉的真實名字叫做宮野志保,正在為組織殺死自己姐姐這件事而抗議的時候,白井曲生就自然而然回想起那個半夜琴酒來叫他完成任務時,殺死的一個名叫宮野明美的女人。

  宮野志保,宮野明美。宮野志保還因為姐姐的死而抗議。就算組織並沒有跟他說雪莉姐姐的事情,但是兩人的關係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那麼,對於雪莉這個質問,白井曲生雖然前因後果都不清楚,但是宮野明美死之前,用銀行搶劫來的錢威脅琴酒,要帶著妹妹退出組織這件事是白井曲生親身經歷的。

  對於這種想要退出組織的人,組織會是個什麼態度,專門幫助組織清理叛徒的白井曲生再明白不過的了。

  白井曲生也不相信雪莉這個妹妹對於姐姐的打算是一點也不清楚的。

  姐妹倆顯然早就有了離開組織的打算,那麼組織把他派遣過來的意圖就不言而喻了。

  只不過大概是這個雪莉的頭腦很有用吧,就目前為止,白井曲生收到的郵件就只是讓他守著雪莉,勸她繼續做實驗。

  如果雪莉乖乖地配合組織繼續做實驗,那麼無事發生。如果雪莉依舊不肯配合的話,他就要把雪莉關起來,等著組織後續的安排——左右還不是一個死字。

  看著這個女人,說實話白井曲生還是挺理解她的——畢竟他也有把柄在組織手上,那就是他的妹妹白井九。如果小九也被組織清理了的話……

  光是這麼想著,白井曲生身周的惡意就憋不住地一股股往外冒——很有琴酒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