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人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麼努力也休想搬動！
「……」
聽到目暮警官的呵斥，再注意到他臉上那沒有絲毫掩飾的不滿之色，白鳥警官身體微微一僵，緊咬下唇，內心掙扎不已。
一方面，他確實沒有確鑿證據來支撐自己的懷疑；另一方面，他又難以釋懷心中對白夜的那份嫉妒與猜忌。
與此同時，他也深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白夜，這樣的行為，已經讓目暮警官這個上司很是不滿了。
甚至，對方現在的這一番呵斥，無疑就是給他的最後通牒，是留給他的最後一絲機會。
若是他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依舊一意孤行，固執己見，那麼，不用細想，他都能預料到，往後自己在東京警視廳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畢竟，在這一回因為爭風吃醋而引發的事端里，他不僅徹底得罪了白夜這般聲名遠揚的大偵探，也讓自己在業內落下個無端猜忌、小肚雞腸的壞名聲，讓搜查三系的這群同事們，對他或多或少有了些看法。
這一點，從那些原本與他相處還算融洽的警員們，此時，看向他的眼神里多多少少都帶幾分異樣，仿佛在重新審視他的為人就可以看出來。
更別說，現在就連目暮警官這個和藹寬厚的頂頭上司也對他有不小的意見了。
在同事，頂頭上司都對他印象不佳的情況下，以後的他，在東京警視廳里，不說是寸步難移，步履維艱，怕也是要處處碰壁了。
畢竟，警察這份職業，最講究的就是團隊協作與相互信任了，一旦失去了同事和領導的信任，那麼，以後，在執行任務、調查案件的過程中，恐怕會不可避免的遇到諸多阻礙，很多時候甚至，都難以順利開展工作。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讓他就這樣放下心中的芥蒂，去接納白夜，他又著實有些不甘心。
而且，事已至此，就算他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目暮警官等人已經對他沒什麼好感了，佐藤美和子這位警視廳之花更是對他只有厭惡有加，牴觸情緒溢於言表。
即便他此刻選擇「放過」白夜，也已經沒有辦法，再挽回那已然破碎的人際關係與受損的聲譽了。
想到這裡，白鳥警官的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眼神在白夜與目暮警官之間游移不定，內心的天平在理智與情感之間劇烈搖擺，不知該如何抉擇才好。
良久，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決然。
「不好意思，白夜先生，我還是覺得你有嫌疑，畢竟，以你的聰明才智，還有在刑偵上的豐富經驗，完全有可能製造一些手段，混淆眾人視聽、蒙蔽諸人眼目，不是嗎？」
一步錯，步步錯。
既然已經無法回頭，眼下的他，也只有往死里黑白夜這一條道走到底了。
說不定，把白夜徹底釘死之後，其他人就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他也有機會重新挽回自己在佐藤美和子這朵警視廳之花心中的形象了呢。
「白鳥警官你一開始就對我有所猜忌，有所成見，我就算是解釋的再多，恐怕也只會是越描越黑，讓誤會繼續加深。」
「畢竟，人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就算你努力千倍萬倍，也休想搬動絲毫。」
白夜輕瞥了一眼臉色一陣陰晴不定的白鳥警官，輕輕的搖搖頭：「比起這個，白鳥警官，既然警方連米花電影院附近的錄像都有，我想，押送森谷帝二前往監獄的時候，車上，應該也有錄像吧？我們為什麼不看一下森谷帝二被殺時的錄像呢，說不定，能從其中，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聽到這話，還沒等白鳥警官有所反應，一旁的佐藤美和子就秀眉一揚，然後邁著長腿，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從抽屜里取出了一份U盤，並將其遞給了白夜。
「白夜，這就是當時的案發錄像。」
老實說，她現在恨不得把白鳥警官這個屢次為難自己男人的同事給胖揍一頓。
但很可惜，她知道自己不能。
畢竟，先不說出手後，其他同事會在第一時間裡攔下她，她的上級目暮警官也會對她失望，就說，她家男人也不會願意看到她以犧牲自己前途為代價替自己出氣。
溫柔的接過U盤，白夜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將U盤插到電腦里，並點動著滑鼠。
下一刻，一段錄像視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錄像里，一開始，麵包車還在公路上行駛著，但是很快的，車輛就停了下來。
然後，一大群人就圍了上來，將麵包車團團圍住，並且，還試圖突破警方的守備，往麵包車裡面鑽。
看到這一幕，白夜輕挑了一下眉頭，眼底閃過了一抹異色，然後輕點了一下滑鼠，畫面暫停，錄像裡面所有人的動作就此定格。
盯著那被定格的場景，白夜默默的看了一會，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白夜老弟，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目暮警官眼睛一亮，連忙期待的湊了過來。
不過，白夜卻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丟出了一個新的問題，「目暮警官，美和子，從這裡面，你們能看出什麼？」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不由得為之一黑。
可惡，又來了。
看出來什麼？
他們要是能看出來什麼，早就破案了，又怎麼可能會需要向某個私家偵探求助。
這樣想著，除了佐藤美和子乖乖的湊到電腦前，認真看著那份視頻外，目暮警官等人忍不住沒好氣的瞪了白夜一眼，一臉的無奈。
「白夜老弟，這段錄像我們已經查看了很多遍，但並沒有發現太多的東西，所以，你有什麼發現，還是直說吧。」
他倒是想看出來什麼啊。
只可惜，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但有時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還要重要。
有的時候，就算你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但是你沒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賦，你也成不了天才。
就像他，雖然是一個工作多年的老刑警，但在破案方面，他實在是沒什麼天賦啊，不然，他也不會在破案的時候，一遇到像工藤新一這樣的名偵探，就主動的將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線索，提供給對方，將偵破案件的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這些偵探老弟們身上。
沒辦法，誰讓他推理能力不行呢，所以，也只能是想辦法尋求外援了。
「是啊，白夜先生，有什麼發現，你就直說吧！」
「並沒有發現太多的東西？意思就是還有發現嘍？」
白夜輕挑了一下眉頭，眼神幽深：「不知道目暮警官你們發現了什麼？」
只有知道了警方的進度，他才好方便行事，不然的話，要是警方的發現，和他的『發現』有衝突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
當然了，以目暮警官等人對他的信任，就算雙方的發現真有什麼衝突，警方也只會懷疑是他們弄錯了方向，不會懷疑是他在搞鬼。
但能避免這些「失誤」，還是能避免一些比較好。
畢竟，警視廳里，除了目暮警官，佐藤美和子這些相信他的人在外，還有白鳥警官這個各種看他不順眼的『刺頭』在啊！
還沒等目暮警官回話，一旁原本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白鳥警官就抬起頭來，率先發言了起來，「這是我們警方的秘密，白夜先生你一個偵探，不需要知道，比起這個，你還是把你發現的說出來吧。」
「白鳥！白夜老弟他不是外人，這些東西，不用瞞他！」
聽到這話，目暮警官沒好氣的瞪了白鳥警官一眼，眼底閃爍著不滿。
這是警方的秘密，不需要偵探知道？
某個珊瑚頭警官，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要是某人真有破案的能力，那對方再怎麼說大話，他也不會說什麼，
但問題的關鍵是，某人有嗎？
不，他沒有！
要不是因為遲遲無法破案，找不出殺害森谷帝二的兇手，他至於會向警方之外的人求助嗎？
結果某個珊瑚頭警官倒好，不想著替他這個警部分憂倒也罷了，現在還想方設法的想要把白夜這個強力外援往外推？
敢情是上層的壓力沒壓在你身上啊！
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的不滿與憤怒，目暮警官不再理會臉色難看的白鳥警官，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白夜，「白夜老弟，其實，警方並沒有發現太多線索，畢竟，森谷帝二的死是離開了電影院之後才發現的事情，等到我們將案發現場保護起來，已經是森谷帝二遇害後半個多小時的事情了。」
這麼長時間，就算真有什麼對殺害森谷帝二的那個兇手不利的線索，恐怕，不需要那個兇手本人親自處理，就早被當時那群圍著麵包車，不讓警方前行的那群『粉絲們』給破壞殆盡了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目暮警官頓了一下，臉色有些陰沉，「除此之外，雖然押送森谷帝二的時候，全程都有錄像，但案發現場當時太亂了，以至於整個視頻都是一片混亂，就算我們想要從中篩選出來可疑的人物，一時之間也沒什麼頭緒。」
「這樣嗎？我知道了。」
白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既然警方暫時沒有什麼發現，那我就先說說我的發現。」
邊說著，白夜一隻手撐著桌面，彎腰去抓滑鼠，然後點開一幕場景，並將其展示給眾人看，「諸位請看，這群圍堵麵包車的『粉絲』們乍一看是混亂無序，雜亂無章的，可是，只要我們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在車的左後方有三個人，他們幾個人的站位看似隨意，但實則，卻是形成了一個三角陣型，將麵包車，嗯，準確的說，將麵包車裡的森谷帝二團團圍住。」
「而且他們三個人雖然假裝不認識，但彼此之間的眼神交流很是頻繁，時不時的就會進行對視溝通，這可不像是普通群眾慌亂中會出現的情況，反而更像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
說罷，他放大了畫面，將那三個可疑的身影指了出來。
眾人聽聞，都順著白夜所指的方向看去，目暮警官也是不由得眯起眼睛，仔細端詳後說道：「白夜老弟，你的意思是，這三個人可能是兇手或者與兇手有關？」
白夜沒說他還不覺得那三個人可疑，但經過白夜這麼一指點，他現在越看那三個人，越覺得他們身上有很大的問題，可疑到讓他不得不在意。
佐藤美和子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隨後說道：「白夜，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奇怪，正常情況下，大家圍堵過來應該都是各自為政才對，怎麼會有這樣刻意的站位和交流呢？」
那種陣型和頻繁的眼神交流，顯然，表明白夜所指出來的那三個人，很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不是單純的粉絲行為。
白夜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沒錯，他們的行為模式與其他人不同，這本身就很可疑。因此，這很可能是有組織的行為。」
佐藤美和子也加入了討論：「如果他們真的是兇手或者幫凶，那麼他們的行為就太大膽了吧。他們難道不怕被警方注意到嗎？」
「這正是他們狡猾的地方。」
白夜輕挑了一下眉頭，眼神有些幽深，「他們混在人群中，表面上看起來和其他粉絲沒有區別，但實際上卻是藉助著其他人的掩護，在執行著特定的任務。這種隱蔽性，讓他們在混亂中更容易行動的同時，也更難被警方發現。」
聽到這話，目暮警官的臉色有些沉重。
這不僅是因為憤怒於那三個人如此囂張的當著他們警方的面作案，也是因為，案發這麼長時間了，他們整個搜查三系，居然沒一個人有懷疑那三個人的。
最起碼，要是沒有白夜這一次指點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懷疑上那三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