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一點小小的san值震撼
此時,黑山羊幼崽成群結隊,嘶吼著朝邁洛所在的位置碾了過來。
它們的步伐整片城郊原野都在劇烈震顫。
除此之外,還有伺機而動的信徒、眷族們。
……
96頭黑山羊幼崽一同狂奔起來的畫面還是相當具有視覺衝擊力的。
給人感覺就像是山崩一樣的碎裂山體朝著自己傾瀉而來。
那些熱武器都無法貫穿表皮的龐大身軀,張開著掛滿猙獰獠牙的巨口,釋放著恐怖的惡臭。
看起來血族靈視者在整個儀式當中的確是擔任了某種非常重要的特殊角色。
否則,面對著一位實打實的黯影序列生物的威脅,這些幼崽不可能做出如此瘋狂的圍攻舉動。
芬克爾斯坦以為星石在手,他可以輕鬆地在邁洛眼皮子底下為所欲為。
然而實施情況是,就算身後跟著的近百頭黑山羊幼崽,也阻止不了邁洛緩慢地把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從軀幹上「踩」下來。
……
「啊啊啊!!!!」
墓地山坡下方,慘叫聲不斷。
血族源自於初代舊神之血中被認為是污濁的那部分,那部分蒼白之血,這份被教會捨棄了的血液給予了該隱赫斯特族群一種接近於「不死」的力量。
或許,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種力量都是其他生物夢寐以求的。
但如果有一位黯影正在用他的靴子把你四肢一段一段地踩爛、碾碎的話,你一定會覺得「不死」的力量是天底下最可怕的詛咒。
…
黑山羊幼崽,山呼海嘯一般的朝墓地下方的位置涌了過來。
然而邁洛甚至沒有多看它們一眼。
就在它們的獠牙以及觸手距離邁洛所在的位置不足十米的時候。
墓地上空,一對巨大的黑色雙翼,像風暴一般俯衝了下來。
嘭!!!!
那雙翼末端拖拽著悠長的煙絮,在空中划過一道優雅的弧度之後,徑直撞上了沖在隊伍最前端的一頭黑山羊的幼崽。
狂風、黑霧、以及眼眸之間散發的火光。
一切令人膽寒的物質雜糅到一起自後形成的可怕毀滅力,把那頭黑山羊幼崽直接碾進了地面,並且一直拖拽了一百多米,硬生生把它的半個身子磨掉。
而這猶如雷霆般的一擊,卻帶著一聲鬼哭狼嚎一樣的大吼。
他吼了一嗓子:
「草莓巧克力!」
……
…
呃……
麗貝卡獨自一人趕到墓地邊緣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也聽到了來自於嚴口中那句超凡脫俗的台詞。
作為第一天在指引之下真正接觸神秘世界的初學靈視者而言,麗貝卡今天接觸到的無法理解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而其中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很多年後都無法理解原創者的腦迴路的,就是剛才那一句「草莓巧克力」。
…
好在執法隊一眾留守城區,見到墓地這恐怖情景的只有麗貝卡一人,不然指不定得瘋掉多少個。
麗貝卡將自己的身形完美地隱藏在叢林的陰影之下。
透過斑駁的樹影縫隙,她看到了在無數怪物的重圍中,淡定地站在原地的邁洛,他從始至終都盯著腳下的草地,似乎還在說些什麼。
而前方完成了剛才那驚天一擊的,是嚴。
被他碾過的那隻黑山羊幼崽的半邊身軀已經化成的碎肉撒在它被拖拽過的所有位置,並且傷口邊緣處還泛著沒有熄滅的火光,此刻正被黑色煙霧凝聚成的一隻巨大禽爪捏在掌中。
它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嚴背後的恐怖雙翼抽打著高空的冰冷狂風,黑霧裹住了他整個身形,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裸露的白髮與臉龐似乎也變的晦暗了幾分,唯獨眉心上那列成三瓣的眼睛尤為刺眼。
在凡人的視界內,此刻嚴的形態與傳統文學概念中的惡魔極為相似。
混沌、冰冷、瘋狂、褻瀆等元素,似乎都被包裹在了他那雙翼之下。
此刻的嚴隱約擁有著某種…某種只有極致的上位者才具備的威嚴,如果他不莫名其妙地吼那一嗓子「草莓巧克力」的話,可能麗貝卡都認不出那黑色煙霧中的臉是嚴本人。
……
…
麗貝卡知道,自己此行肯定會見到很多意料之外的怪事,但事情的古怪程度終究還是超過了她的想像力。
邁洛算是與她一塊闖過生死線的人了吧,嚴也算是執法所的常客了吧,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見到的會是這樣的陣仗。
不止空地上那狂躁的百來頭可怕野獸,山坡上還有無數身形晦暗的信徒、眷族,在麗貝卡的視角中,另一方位的獵人隊伍也是不懷好意的。
所以場面上乍一看去,是邁洛加上嚴這倆人,以寡敵眾。並且這個「寡」與「眾」是相當懸殊的。
「瘋了不成?」
麗貝卡低聲暗罵。
她不懂,為什麼面對這樣的局面,邁洛還能那麼淡定地站在草地上「蹭鞋底」,還有那個嚴,他怎麼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
…
「草莓巧克力?」
邁洛抬頭看向遠處的嚴,發出了靈魂拷問。
高空中,夜魔的巨爪把黑山羊的殘屍拋下,接著對邁洛回應道:「不是你說的麼?干架的時候要把招式名字喊出來。」
「所以?」邁洛眼珠子又瞪大了幾分:「草莓巧克力和招式名字有什麼關係?」
嚴表示這次只是失誤:「哎,事發突然,我又沒有提前設想過,那會兒腦子裡冒出來的東西就只有草莓巧克力。」
「行,挺不錯。」
邁洛聳聳肩,揚了一下鼻尖,朝著嚴身後那群黑山羊幼崽,說道:「你還有95次發揮的機會,好好表現。」
「我儘量哈。」
半空中嚴的夜魔翅膀做了一個攤手的姿勢,隨後又對邁洛問道:「另外我想問一下,到底什麼類型的詞彙才能算是招式的名字?如果草莓巧克力不能算的話,是不是芝士通心粉也不能算了?」
「你開心就好,真的。」
邁洛很認真地朝著嚴點點頭。
隨後腳底下再次一用力。
碾斷了芬克爾斯坦的手腕。
悽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
遠處,聽到了慘叫聲之後,麗貝卡的注意力終於轉移到了邁洛腳底下那片草地上。
起初,沒過腳踝高度的雜草阻擋了她的一部分視野,再加上半空中的嚴實在過於搶眼,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邁洛腳底下踩著的是什麼。
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這傢伙踩著的是一個人。
不,準確來說這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
麗貝卡轉移了自己隱藏的位置之後,從較高地勢的位置角度可以清除地觀察到整個亂戰的局勢,包括邁洛腳底下已經被踩斷手腳的那個傢伙。
她忽然產生了這樣一種感覺。
那就是,視野範圍內這唯二兩名她所認識的人,此刻都顯得極為陌生。
她認知里的嚴,就是一個吊兒郎當、膽小怕事的人,最典型的監城守衛該有的「品質」他都有。
而邁洛,則是一個相對合格的執法官,在麗貝卡的眼中,此時的邁洛大概是介於老席恩與尼祿這兩個不同人生階段的中間位置,他可能有時候表現得很不負責任,或者過於隨性,但那只不過是隱藏自我的一種方式,或者說,他內心藏著的那些真相,根本不能向任何人「分享」。
麗貝卡見識過邁洛的偵查手段,也了解他的為人。
至少她自己曾是這麼認為的。
但這是她頭一次見到,他像一名經驗豐富的劊子手、逼供者,在面對著無數野獸的圍攻的情況下,依舊風輕雲淡地對自己腳底下踩著的獵物施行折磨。
而且她非常清楚,邁洛的那種眼神、神態,已經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根本就沒想要從自己腳底下這個人的口中撬出什麼重要的信息或是線索,他只是在享受這個摧殘、折磨人的過程而已。
有的時候,遇到超出自己認知之外的事物,其實並不能真正勾起心中的恐懼,尤其是對於san值頑強的靈視者而言。
真正令人膽寒切頭皮發麻的,是某一瞬間發現,自己曾自認為非常熟悉、了解的人,忽然變得陌生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