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我與我互為父子
接下來嫂子說的話讓方木有些哭笑不得,這婆娘竟然是想給他介紹對象。
方木對此也比較理解,畢竟他本人從外表上看也就三十出頭,雖然是個失憶人士,算是有些殘缺,但不礙事,他的氣質、學識等等方面都要遠超村里其他男人,只要有些心眼子的,自然也看得出他的出身至少相對他們這些村民而言,絕對非富即貴。
加之,方木現在還幫村委會做事,甚至還幫忙接見過市裡的領導。見過他與領導們相談甚歡的模樣後,心思樸素又複雜的村民們當然認為方木是個有本事的人,他重新發達只是遲早的事情。
因此,方木在村里人的眼裡無異於是一名潛在的鑽石王老五,那些家裡有未婚女性的人,都想幫忙把自家的女兒推出去送。
當然,方木肯定是謝絕了嫂子的好意。他已經是詛咒纏身,自顧不暇,他已經禍害過了一個安琴,沒能改變任何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變得更糟,他這輩子難道還要再禍害一個家庭嗎?
「唉呀,你別害羞,老王家那妹子可俊了,哪哪都翹,我還找算命先生給姑娘看過面相了,絕對旺夫。」嫂子還以為方木是怕羞,忙繼續規勸。
方木稍稍沉默了一下,道:「不了嫂子,其實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還有豐田哥說一下了。」
方木的語氣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笑面,但林家嫂子卻感受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平時能碎個不停的嘴巴這會兒也突然失靈,隨後只得訕笑著點了點頭,「……好,好。」
雖不知方木準備說些什麼,可林家嫂子卻隱隱猜測到,這個相處了有些時日的小老弟恐怕是想要走了。
當晚,林豐田外出趕集回來後,飯桌上,方木道出了自己即將離開的實情。
聽完後,林豐田也沒覺得多意外,他從回來的時候起就感覺到了臨別酒桌的氛圍,他先是沉默的吃了幾口菜,猛喝了一大口酒,然後才嘆氣說:「所以,你終於是想起來了?」
聽到林豐田的話,方木一愣,「啊?」
方木此時的表情落在林豐田眼中就是被揭穿的尷尬,他一副早已看穿所有事情真相的模樣,嘬了一口酒,咂吧咂吧回味幾下,說:「其實一個月前,執法者大隊那邊就有與你身世相關的消息了。」
「他們,找到,我的身世?」方木眉毛一跳,指著自己,十分難以置信。
他一個穿越者,在這個時代哪來的什麼身世?
除非……
方木只感覺四肢忽然一抽,同時冷意從肢體迅速傳導到大腦中,內心怦怦直跳,屏住呼吸,繼續聽林豐田娓娓道來。
「阿水,其實你姓方,名叫方森,是故去的方蓬老戰士家的獨子,對吧?」林豐田看到臉色迅速變化的方木,笑著搖搖頭道,「我看過方蓬老戰士的老相片了,那和你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特麼像了。」
方木一邊聽,眉頭緊皺不止,一邊尷尬的手指狂捏褲子的布料。
若還沒穿越前可被稱為一世的話,那麼他一世叫方木,和安琴結婚生子的就是二世,那時名叫房(方)林。
他每穿越一次,名字就迭加一個木,而現在他剛好是第三世,如此一來,叫方森好像也沒毛病。
方木很確定這是自己會想到的取名規律,他取名一向就是這麼敷衍,他在一世當作家的時候就是業界出了名的取名廢。
如此一來,他現在也就知道,那方蓬就是他下次穿越的自己。
之所以能確定方蓬是自己的第四世,那是因為他知道蓬這個字,其實就是四個木的同音通假字。
方木聽著林豐田述說「方蓬」在戰場上的那些豐功偉績,心裡直抽抽,一個中老年方木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然後想像到他在戰場上怒髮衝冠,英勇殺敵的畫面。
同時一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自己的兒子,方木也有些凌亂了,這種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過,其實也挺合理,挺好的,因為這樣一來就不怕自己下次穿越會是個黑戶了,畢竟反向穿越的自己總可以給曾經的自己留一個身份。
「很對不起你啊,阿水,這個時候我才告訴你。老哥我是真的把你當親弟弟看待了,是真捨不得告訴你已經沒有家人的事實,也一直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你解釋這件事。」林豐田有些愧疚。
方木輕輕搖了搖頭,其實就算不知道這事,他也早就做好決定離開了,不全是因為這個村裡的人越來越把他當作自己人看待了,他擔心自己這個被異神詛咒的苦哈哈會連累到他們,同時他也還想繼續踏上解除蟾神詛咒的旅途。
「對了,阿水,噢,現在應該叫你阿森了。」林豐田拍了拍方木的肩頭,說道:「你既然要離開了,那麼離開前去一趟執法者大隊那邊吧,你的父親給你留下了一些東西。」
還有我的遺產?方木聽後有些興奮。
次日,告別了鄉親們,離開村子,方木來到了鎮裡的執法者大隊,在那裡辦了些手續後,成功拿到了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身份證戶籍,還有「我」的遺產。
遺產是個有些生鏽的綠皮鐵盒子,打開後,裡面只放了一封有些厚的信,剩下的都是些過去時代的紙幣,這些東西現在不一定能換到幾個錢,要到更遠的未來,這些紙幣才能發揮價值。
那些錢,方木就不打算要了,假裝失憶期間,他在村里做的一點小活也積攢了一筆收益,不多,但足夠他在路上使用了。
拆開信封,閱讀裡面那封信,看到字跡的那一刻,方木不由失笑了,那確實是他的字跡,而且生活在更久遠時代的自己,在字跡方面並沒有什麼明顯的長進。
信上寫道:
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你應該就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了,我要和你說的只有三件事情。
第一,「我們」身處在一個絕望的莫比烏斯環中,但我們都暫時沒找到逃脫的辦法。
第二,我們只能改變自己。
第三,祝福我們的並非只有一個。
並不是我不想寫的更加詳細,只是說的越多,就越容易涉及到我們以外的事物,這是會被禁止的。
我們的死亡會是我們另一個的開始,直到生命結束。
因此,我們都要活下去……
很簡短的一封信,方木卻仿佛看到了駭人聽聞的故事,坐在執法者大廳的椅子上不停流淌冷汗,吹進屋裡的風,讓冷汗加速蒸發,像在加快帶走他生命的溫度。
第一件事中的「我們」為什麼會特意加雙引號,如果只是要單純指處在不停時間段的「方木」,那麼壓根不需要特別加雙引號,各個時間段的方木都能意識到這一點,除非,這裡的「我們」涵蓋了其他人……或者非人的東西。
第二件事,改變自己是什麼意思?
第三件事,祝福我們的並非只有一個。異常神明的祝福也就是詛咒,這個還算清晰,但卻最讓人感到恐懼。
也就是說,不止一個異神正在關注自己,他就像個等待被車裂的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