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黑玉和日記

  第257章 黑玉和日記

  不能拯救房菁菁雖令方木感到遺憾和心痛,但方木決定答應下房菁菁最後的請求,也算是徹底報答了他們房家的恩情。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房家悲慘的命運並沒有終結。

  當方木找到房家兄妹的老家時,卻發現老家的老人早已經去世半個多月,原來在得知遠在他鄉的外孫女生下重病,危在旦夕之後,二老中的外公就因情緒激動到心梗死亡,身子同樣羸弱的外婆也因老伴的去世隨後梗死在旁邊,時隔一個多星期才被村里人發現。

  如今房家兄妹的老家早已被親戚秋占鵲巢,他們老家的東西都被清理一空,早就不知道垃圾運輸車送到何方去了,仿佛世界都沒了他們一家的容身之處。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他們一家人終於可以整整齊齊的挨著彼此,葬在一處吧。

  這一家子的命運令方木感到唏噓,而不能報答他們一家也成為了方木心中一塊化解不去的疙瘩。

  方木接收了房菁菁在城裡出租屋裡的遺物,其中就包括了房菁菁說要送給他的那個只能用那把古老鑰匙打開的盒子。

  盒子不大,大概有小臂長的類長方體,是被刷成墨色的桐木所制,輕輕搖晃,內部中空區很多,有響聲,裡面倒是似乎有些名堂的樣子,再細細打量這黑匣子,竟是有些驚悚,因為越看越像是口小棺材。

  用房菁菁留下的鑰匙打開了小盒子,映入方木眼帘的是半塊黑玉,黑玉之下還有一本巴掌大的牛皮封面的日記本。

  在翻看日記本之前,方木先好奇的查看了一下那半塊黑玉,想來曾是塊玉佩的一部分,上面的圖案大概是某種蟾蛙,但詭異的是這塊玉對蟾蛙的雕琢過分精細到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蟾蛙身體上那些細密的顆粒和大點凸起都雕刻的細緻精確,由於玉的質地玉潤軟滑,稍不注意便覺得仿佛在觸碰一張真實的肌膚,撫摸著那隻不知形象的蟾蛙生物。

  方木曾讓朋友送去研究玉石的研究所鑑定過,卻被鑑定出這塊玉佩的形成時間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多年前。

  在那個工作器具不發達的野蠻傳說時代中,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塊遠超時代雕工技藝的玉佩,這無疑是一個偉大的發現。

  方木那位研究所的朋友激動的表示希望方木可以把這塊玉佩留在研究所繼續研究,或許能以此找到他們神州地區這片土地上曾經擁有過的古老文明。

  不過,方木還是拒絕了朋友的請求,到底這黑玉是房菁菁的父親留下的遺物,他不願拿此物揚名立萬。

  放下黑玉,方木感覺指頭上還殘留著對黑玉蟾蛙圖案的觸感,再拿起那本牛皮日記本時,他只覺得自己仿佛觸摸什麼都是蟾蛙肌膚的觸感,內心有些發毛。

  而接下來,方木將為自己翻開這本老舊日記的舉動而感到深深地後悔,因為裡面的內容在入眼剎那便讓他大驚失色。

  翻開日記本,裡面泛黃的頁質和斑駁的污點向翻開之人述說著歲月流逝的痕跡,翻到日記開始的第一頁,方木的呼吸也在看到字眼的第二秒時停止了。

  方木眼睛裡的瞳孔在放大與縮小間迅速變幻,在窒息一陣後忽然呼吸急促起來,他沒關注日記上面的內容寫了什麼,只是迅速翻動著頁面,從開頭跳到中間,又跳到結尾,又跳回去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最終渾身發軟,頂著一張慘白的臉色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日記上面寫的字跡竟和自己並無二致……就連組詞造句的習慣竟也是驚人的相似。

  這世界上怎可能會有不止筆跡,就連文筆都如此近似的人。

  可方木確定,這日記定不是自己的,因為他從小到大壓根就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遭遇上了某種荒唐詭譎的事件,方木內心中湧現出一陣聲音,焦急的催促他不要再看,要將日記本直接燒掉。

  不要再看,不能再看!

  而人類的好奇就像是從高山滾下的雪球,一旦開始便再也停不下來,並且只會越來越大。

  方木顫抖的將日記本翻回到了日記的第一頁,上面寫道:1992年6月7日,天氣晴,我終於還是選擇了結婚,和一個能做我母親的人。妻子今天穿著紅嫁衣的模樣十分動人,她與我在她父母的見證下像個古代人那樣拜堂成親,她在洞房的床前問我開不開心,我笑著騙了她。

  1992年6月18日,我和妻子像個普通夫妻那樣相敬如賓的生活著,日子樸實而幸福,今天妻子為從報社加班回來的我燉了一鍋魚,我全部吃完了。在我們一起洗澡的時候,她摟著告訴我,日子要這樣一直幸福下去。我聽著窗外的蛙鳴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希望她沒有感覺到我的異常。今天,我也又一次欺騙了她。

  1992年7月7日,單位的同事老張問我新婚第一個月的感覺怎麼樣,我說沒什麼感覺。他還取笑我是個不會來事的,說將來兒子的滿月值得紀念,你們夫妻新婚的滿月也自然值得紀念,懂浪漫的話,今晚可得準備些好酒好菜,再不濟也得整個禮物回去。我不懂這些,於是向他請教。老張對吃喝極為擅長,他推薦我說石楠路那邊的市場最近賣田雞的鋪子很多,雖不是吃蛙的季節,可現在市場的田雞卻又多又肥,賣的還便宜……後面的我沒聽進去。妻子也常在石楠路的菜市場買菜,今晚回家的時候,我發現她做了頓豐盛的晚餐,我把買回來的一束玫瑰送給她。我看了眼餐桌,上面沒有田雞,我想妻子大概已經知道我怕它們。

  1992年7月10日,今天晚飯我吃了很多,老婆看出我中午在單位沒有吃飯,詢問我緣由,我也沒瞞著她,就說單位今天吃田雞。老婆聽後沒說什麼,回到廚房裡又給我加一道農家炒肉。

  1992年9月12日,有段時間沒寫日記了,因為報社的生意紅火了,我的工作量也變多了,生活沉浸在忙碌中後,我好像再也沒有聽到祂靠近的聲音,這真好。順便值得慶幸的是,老婆她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