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案件進行時

  工藤新一暫時和宮野志保分開,來到二十樓。他壓低帽檐,通過選手通道,偷偷摸摸地進入後台。

  後台空間比他想的要大,評委室、選手在比賽中途的休息房間、還有道具間,都在這裡。

  工藤新一側身給兩個抬大箱子走出道具間的工作人員讓路,他注意到毛利小五郎、阿笠博士全聚集在評委室門口,立刻躲在拐角後。

  其實他可以用郵件把青柳彬光叫出來,但他擔心阿笠博士說的失蹤,想自己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那幫人在激烈討論什麼,就在工藤新一探出頭、想聽得更清楚時,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和兩個人撞上。

  站位正對牆角的青柳彬光看到了他,而他身邊的女伴懷特小姐,同樣看到了。

  工藤新一看到青柳彬光轉過頭,對懷特小姐說什麼,那位據說出身背景不凡的女士平靜地收回目光。

  「沒必要報警吧?」

  壽華蓮整理著拿下發箍後自然披散的長髮,身上仍是第一場比賽的婚紗,語氣不耐煩道:「她又不是小孩,只是不見了一小會兒。」

  短髮女孩川田鏡美眉頭抽動:「喂,那可是你的親姐姐,在賽場收到恐嚇信的前提下突然失蹤,你不擔心她嗎?」

  來自長野的安賠澄香附和地點點頭。

  決賽總共有二十位選手,只有和壽華蓮比較熟悉、之前出現在休息室里的大阪冠軍和長野冠軍在這裡。

  「我怎麼不擔心?」壽華蓮挑眉,「我連衣服都沒換,就去休息室、浴室、樓道,甚至衛生間找人,難道你要我把所有樓層都跑個遍才滿意?」

  毛利小五郎表情微妙,他看了看保護目標壽華蓮,最後看向僱主:「壽太太,美美小姐有說過她有事要離開嗎?」

  壽太太臉色不太好地緩緩搖頭:「之前在休息室里,在華蓮她們前往後台後,我稍微說過她幾句,她可能有點不高興。」

  她這樣一說,阿笠博士想起當時的場景,遲疑地道:「那時候美美小姐臉色的確不太好。」

  「就是這樣。」壽華蓮說,「她被媽媽教訓,然後出去散心,一個成年人難道連自己獨處、暫時不想接受外界聯絡的自由都沒有嗎?」

  「可……」

  安賠澄香還想說什麼。

  「好了好了。」負責人三浦大吾打圓場,「我們可以請酒店工作人員幫忙找美美小姐,你們先去為第二場才藝比賽準備,這才是最重要的。」

  工藤新一無語。

  壞消息:恐嚇信內容疑似成真。

  好消息(?):中招的不是參賽選手,不是重要賓客,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經紀人,不會影響比賽繼續進行。

  這種負責人真是……

  三浦大吾都這樣說,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或者說有人有意見,也被大部份人忽略。

  毛利小五郎見壽華蓮拉著壽太太轉身就走,連忙跟上,他的首要任務還是保護她,另外兩個女孩不情不願地跟過去。

  阿笠博士左右看看,站在青柳彬光另一側的他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工藤新一,見他對自己揚揚下巴,立刻心領神會地跟上他們。

  在他們離開後,三浦大吾打開身後評委室的門,轉向懷特小姐:「現在是對第一場比賽的評分環節,你們……」

  他瞥向並非評委、理論上沒有資格進去的青柳彬光。

  後者客氣道:「她有自己的評分標準,不需要和你們商量什麼,所以我沒必要跟進去,請諸位自便。」

  他對懷特小姐微一點頭,然後毫無留戀地大步離開。

  這麼丟下自己的女伴,怎麼看怎麼失禮,但他走得理直氣壯、女伴也沒說什麼,其他人自然無法指手畫腳。

  工藤新一在青柳彬光開口時就縮回腦袋,直到身後腳步聲靠近,他才仰起臉,對上青柳彬光打量的視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青柳先生……」

  「這裡人來人往,有話過會兒再說。」青柳彬光低聲道,「我們先去外面的那個休息室,那裡有化妝道具。」

  工藤新一忙不迭點頭,他跟在青柳彬光身後,走向剛才的選手通道。

  現在宴會廳正在進行中場表演,後台走動的人不多。

  在路過道具間時,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正好從裡面出來。他背對他們小心帶上門,一轉頭對上兩張臉,身體頓時一個激靈。

  「天野先生。」青柳彬光打招呼。

  聽到姓氏,工藤新一立刻想起來,這位估計就是之前壽太太提到的、糾纏過華蓮小姐的世界級木偶表演家。

  他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目光,掃向這位木偶表演家的雙手,只見對方面容清俊,那雙手卻粗厚結實,仔細看去,指間還有不少細線纏繞的勒痕。    天野翔一同樣禮貌地對青柳彬光頷首:「你好,青柳先生。這位是……」

  他看著工藤新一,在看清帽檐下的臉和身上的衣服時,目光變得奇怪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

  工藤新一:「……?」

  這個口氣是怎麼回事……這個疑似騷擾犯的男人,難道認出了他?

  ……

  路遇天野翔一隻是插曲,由於他要登台演出,工藤新一沒時間細問他那種奇怪的態度,和青柳彬光一起來到宴會廳外的休息室。

  青柳彬光反鎖上門,直接走向化妝檯,翻箱倒櫃開抽屜拆盒子,挑揀出想要的東西。

  工藤新一在後面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再次問道:「那個,青柳先生,你真的得到她們的同意了嗎……」

  「不要緊,這些是賽方提供的備用品,不是她們的私人物品。」青柳彬光隨手往旁邊一指,「你先坐下。」

  工藤新一摘下帽子,老實坐好。

  他慢慢把自己吃下蛋糕、意外變大的事說出來,至於灰原哀,仍然用「小孩子不習慣酒精甜點,身體不適去休息」這個理由解釋。

  青柳彬光聽完後問:「確定是蛋糕?」

  「我早上中午吃飯時身體沒問題,在吃掉蛋糕後不久突然難受起來,是它的可能性最高。」

  工藤新一頓了頓,「青柳先生,你嘗得出那是什麼蛋糕嗎?」

  「就是普通的慕斯蛋糕,加了不少酒去蛋腥味和奶味。」青柳彬光走過來,拿起粉往他臉上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用常見的朗姆酒或利口酒,而是用了種花的白干。」

  工藤新一被粉糊臉,下意識想躲,結果青柳彬光伸手過來,一把卡著他的下巴,手指捏在下顎,固定住他的臉。

  青柳彬光語氣溫和:「別亂動,我不想做重複勞動。」

  「……」

  見工藤新一聽話配合,青柳彬光手指稍微放緩,但力道仍然很大,讓人無法進行任何抗拒或掙扎。

  這個角度,工藤新一隻能直面著那張臉,他對上那雙與往常一樣的淺棕色眼睛,忽然問道:「青柳先生,你今天心情很好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工藤新一卡殼,「我只是突然這麼感覺。」

  「那你的感覺挺敏銳的。」青柳彬光笑道,「我今天心情的確不錯。」

  「為什麼?」工藤新一好奇追問。

  「你可以猜猜看。」青柳彬光說。

  「難道是……」

  剛才那名女性的身影跳入腦海,工藤新一剛想說出她的名字,之前某些細節畫面隨之一起浮現。

  他發現,青柳彬光說是她的男伴,但在休息室和評委室門口時,他們沒有任何親近的舉動。

  ——別說正常的挽手,他們之間始終刻意保持一段距離,沒有任何身體接觸。

  不過說到這點,那位懷特小姐似乎有些奇怪。

  她是美國人,據說之前還是模特,她今天衣著風格卻相當保守,手臂鎖骨大腿遮得嚴嚴實實,沒露出皮膚,腳上也是一雙低跟鞋……

  工藤新一一不小心思維跑偏,等他回到這個問題,腦子一團糟,只能胡亂猜測:「因為工作?」

  少年的快樂很簡單,成年人的快樂有時也很簡單,比如他爸趕完稿、編輯終於放他離開時,簡直比破完案還高興。

  「猜對了。」

  青柳彬光又笑起來,笑完,他輕輕一嘆。

  他沒有細說具體的理由,工藤新一眨眨眼睛,沒等再次開口,青柳彬光已經放下了手裡的化妝品。

  「差不多了。」他說,「第二場才藝表演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