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臥室里,宮野志保在勸說下漸漸放鬆,很快再次睡著。🐍♠ ❻➈Ⓢ𝐇υא.ⓒOм 🍓👺
坐在她床邊的穀物威士忌、真名為谷鞘的臥底,靜靜看著她的睡顏。
確定組織里的年輕女孩真的無礙後,她拿出手機,給在其他房間的庫拉索發去信息,接著輕嘆了口氣。
……
「——你在你的世界裡,還活著嗎?」
系統空間裡,純黑的玩家看著她。
再次送別一名紅方隊友的谷鞘沒從那雙眼裡看到絲毫惡意,好像他只是出於好奇說了這句話。
她沒有說話。沒得到答案的【暴怒】仰起臉,再次看向那個屏幕。
像是系統感應到他的打量,畫面定格,鏡頭轉到更高處,以高高在上的、猶如上帝般的視角,同時將下方所有場景納入其中。
系統甚至貼心地為幾處打上了引人矚目的高光,清晰標註出那幾位傷者。
——除了救護車內的場景。
「我能認出其中幾人。」
【暴怒】看著高光處忽然開口。
「自己跳河的女生是【傲慢】,去救她反而被她拉下水的是【色慾】,那個急著過馬路被撞飛的男生是【嫉妒】……」
「雖然長相完全不同,可他們氣質變化不大,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們。」
他聲音清晰地說。
「他們全來自這些事故里,你和另外兩位路人玩家,恐怕也是如此。」
「被捅的那位司機是男性,考慮到另外幾人性別沒有變化,姑且排除他……剩下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女孩,以及發生側翻的救護車。」
說到這裡,【暴怒】又看向她。
「救護車內的畫面沒有放出,內部情況本該是未知的。」他繼續說,「但是,你卻確定上面總共只有六人。」
「這代表你是車內的人吧?你自己就在裡面,所以知道身邊有沒有其他重傷者。」
他微笑起來:「既然是救護車,那就有兩種可能。第一,你是隨行家屬或車內醫護人員,第二……你就是躺在車裡、正被送去急救的人。」
「家屬和醫護人員暫且不提,如果是本就瀕死的人突然遇到這種事故,真的還能活著嗎?」
【暴怒】再次用不帶任何惡意的語氣問道。
……
谷鞘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從系統空間離開後,捏臉帶來的偽裝重新回到身上。
她眼前的這雙手寬大結實,指節粗糙,掌心和指節布滿繭子。如果仔細去聞,似乎能嗅到一絲化不開的濃鬱血腥氣。
這不是她的手。
——這就是她現在的手。
谷鞘一點點握緊雙手。
在這片寂靜的空間裡,好像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靜靜聽著那沉悶有力、象徵著生命的聲音。
她的思緒,回到進入遊戲前的時間……
————
高考第一天,下起綿綿細雨。
谷鞘撐著傘,在一棟居民樓下等待。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SUV,後排坐著一個瘦巴巴的中年男人,被另外兩個結實的男性夾在中間。
沒多久,一個女孩下來了。
她梳著馬尾辮,身穿校服,手裡拿著統一發放的考試文具袋。她本來獨自一人,見到谷鞘,她眼睛一亮,連忙迎了過去。
「谷姐!!」
車內,其中一位便衣察覺到身邊男人想探頭探腦,連忙把他按回去。
谷鞘對那裡的動靜置若罔聞,她對女孩微笑著說:「我送你去考場。」
從小區到考試點不過十幾分鐘路程,學校門口早已聚滿送孩子考試的父母。那些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笑著對他們告別,依次走入眼前的人生轉折點。
年紀輕輕的谷鞘帶著女孩,在人群里顯得格格不入,但她就像那些家長一樣,對女孩加油鼓勁。
女孩也笑著走了,只留下谷鞘看著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另一隻手裡攥緊口袋裡的手機……
她在等待。等待同事給她發來下一步指示。
……
谷鞘是一名警察。
她在禁毒支隊工作,此時正在辦理一起販毒案件。
車上的男人今年四十五歲,有近十年的吸毒史。本來他家裡還算有錢,他父母給他留下好幾套房子,自己學歷收入也不錯,結果染上毒品,整個人和家庭都毀了。
幾年前他妻子去世,他被抓進去強制戒毒。當時他女兒只有初三,失去父母,又沒祖輩照顧,成為一個「孤兒」。
谷鞘就在那時見到了她。
當時谷鞘剛加入禁毒支隊,在派出所見到女孩來給父親送衣服。因為女孩實在太小,谷鞘有點不放心,就上前詢問情況。她發現她們住的小區很近,一來二去,她們漸漸熟悉起來。
男人關了三年(關了兩年評估沒過,延長一年),結果出來沒多久,又復吸了。
甚至從那時起,他開始以販養吸。
經過一個月的偵查,這起販毒案進入抓捕階段。6日晚上,他和他的一個同夥街頭碰面,當街被捕。據同夥交代,他把大部分貨藏在家裡。
但就是這點,讓專案組犯了難。
理論上,得知準確地點後應第一時間進行現場搜查,但這個時間實在太微妙了,現在已經很晚了,第二天就是高考,一旦他們進屋,勢必會對他的女兒造成影響。
為了不波及這個無辜的孩子,他們開會商量對策,想把對她的影響降到最低。
——先送她高考,等第二天她離家時,再上門搜查。
————
這段回憶有借鑑《深藍的故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