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左野當然不是裝的,但也並不全然不是裝的。
雖然左野尋常狀態下的體力確實是個大問題,可其他方面也並不算太差。
扛著一個一百多斤重的男人跑十幾里路,還要注意避開那些四處搜查的村民,儘管屬實是有點難為他,但要說一點都不行,那自然也不可能。
只是左野覺得,與其等到後面撐不住了再交給貝爾摩德,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交給對方算了,省得麻煩。
……這叫合理運用資源和陣容搭配,怎麼能叫划水呢。
貝爾摩德也懶得在這件事上糾結,只是一腳將地上的上原踹進了洞裡,順著台階滾了下去,一路哐當哐當的,聽著就疼。
「你就不怕把他給撞死啊,那可就少了一個情報來源了。」
聽到左野的話,貝爾摩德只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還不允許她發泄發泄怨氣了?
「轟!」
然後就在下一秒,一陣巨響從洞口裡傳出,左野和貝爾摩德同時一愣,連忙把腦袋伸了進去,然後就隱約看到……底下的台階似乎是塌掉了。
「……」
這快十米的高度,上原不會給摔死吧,或者是被那些磚頭給砸死?
兩人又把頭拽出來後,都是一陣沉默。
看到左野的目光轉向自己,貝爾摩德迅速咳嗽了一聲:「那個,這肯定不能怪我啊,是這台階年久失修,再說了,要不是我剛才踢了那傢伙下去,說不定待會踩上去塌了再被摔的,就是我們了啊,這是好事。」
左野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看著貝爾摩德,直到看得貝爾摩德撐不住,扔下了一句「好啦我知道我錯了行了吧」,然後轉身跳進洞裡。
左野當然也得跟著跳下去,只是為了不摔個狗吃屎,他在中途還是迅速披上了特攻服,在落地後才又撤去。
反正洞裡面夠黑,貝爾摩德又看不見。
而因為台階的坍塌,兩人落下的地方都滿是磚塊,凹凸不平的,落地的時候都是顯得有些身形不穩,手忙腳亂,不過也還是互相看不見就是了。
花了幾秒鐘適應了一下視野後,貝爾摩德和左野又迅速開始行動,將被磚塊掩蓋的上原給拽了出來,拖到了光亮處。
只是在左野在拽出上原的時候,視線卻是在那些磚塊上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把搬運工作完全扔給貝爾摩德,轉而撿起一塊磚頭開始打量起來。
貝爾摩德扭頭才發現左野還蹲在後面的陰影里,心中頓時又生出了不滿:「喂,不是吧,你這是一點力都不捨得出啊?」
還沒等左野吱聲,貝爾摩德腳邊昏迷的上原就幽幽醒了過來,似乎是因為身上的疼痛,嘴裡還哼哼唧唧的。
見狀貝爾摩德也沒與左野過多糾結,干起了正事,上來就是兩個大嘴巴子幫上原清醒清醒:「醒了啊,說說吧,黃金在哪。」
「什,什麼黃金,我不知道!」
上原儘管還有些懵圈,但還是本能地想要遮掩黃金的存在。
誰成想,還沒等貝爾摩德採取一些牛逼的拷問技巧,好在自家後輩面前裝上一波,找回點面子,左野就直接拉開了她,往上原的領子裡扔了顆石子。
貝爾摩德:「?」
「噠。」
左野打了響指,一聲炸響過後,火光立即從上原脖子噴出,幾乎將整個脖子都給炸斷,當場就沒了呼吸。
貝爾摩德瞪著眼睛,不敢相信地扭頭看向左野,她有想過這會是個冷血無情的瘋子,或許在折磨拷問這方面也有天賦,等到她問不出什麼的時候,也許能見識一下。
但是。
這特麼一上來就給殺了是幾個意思?
還是用的炸彈?
他哪來的炸彈?
他怎麼敢用炸彈?
怎麼會有人隨身攜帶炸彈?
一堆的疑惑充斥著貝爾摩德的大腦,令得這個自詡聰慧的女人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找到金子了,沒必要問了,他可能不知道金子在哪,但他有懷疑目標,得滅口,還有那個老頭也是。」
左野一口氣地說明了剛才那番行為的原因以及之後的行動目標。
「什麼?」
貝爾摩德又愣了一會,終於還是反應過來詢問了最優事項:「你找到金子了,在哪?」
「在那。」
左野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那堆廢墟,貝爾摩德眨巴了兩下眼睛後,也是立馬明白過來:「他們居然用金塊堆成了台階?」
「準確來說並不是他們,而是濱田,或者說是青木。」
左野語速飛快道:「事情的脈絡應該是那傢伙為了獨吞金子殺害了船主,然後就將裝了金子的神龍號藏在了這,藉助海軍亡魂的傳聞以及守塔人的工作防止金子被發現。」
「而這個上原,多半也是神龍號上的船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被那傢伙給殺了,這次來也是為了金子,但在這之外,還有個傢伙也盯上了金子,就是那個老頭。」
「濱田是他殺的,他應該也打聽到了金子的下落,所以才不想上原被抓到,因為那樣會暴露殺死濱田的兇手另有其人的事實以及金子的線索。」
說到這,左野忽然停了下來,和貝爾摩德同時看向那個同往海軍洞穴的出入口:「而現在我們要做的也是同樣的事,不過看來那老頭做事很積極呢,居然已經自己找上門來了。」
在兩人的注視下,黑暗中的一團黑影從高處的出入口鑽出,然後……一腳踩空,發出一聲驚呼後,摔在了地上的那些金磚上面,哼哼唧唧起來。
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討論下要不要扶,扶不扶得起的問題?
左野一個走神,那老頭已經磨磨蹭蹭地爬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後,立馬就注意到了前面的二人組,本能地就從懷裡掏出那把貝爾摩德的槍準備射擊。
見此貝爾摩德本來也想拔槍射擊,下一秒餘光卻是注意到左野的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一把槍。
那就見識見識後輩的能力好了。
貝爾摩德剛鬆開握槍的手,結果卻沒想到左野居然也緊隨其後鬆開了手。
……特麼的,難不成這傢伙也跟自己抱著同樣的想法?
眼看疑似發生了大型烏龍事件,貝爾摩德也是來不及多想,直接就撲向一旁的岩石躲避那老頭的射擊。
可當貝爾摩德的餘光再掃過去,卻發現左野依舊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傢伙,怎麼不躲!?
「砰砰砰!」
槍聲終於響起,三發子彈向著左野飛來。
然而面對這三發子彈,左野就僅僅只是風澹雲輕地側了下身子,就全部躲了過去。
什麼!?
不管是那老頭,還是貝爾摩德,看到這幅畫面都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做到這種事!?
尤其是貝爾摩德。
作為一個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槍戰的老手,貝爾摩德要更加清楚左野剛才那番舉動的含量。
起碼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躲子彈」的概念應該是更接近於躲瞄準。
因為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人能夠做到比子彈更快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比開槍的人更快。
搶在對方開槍之前進行躲閃,姑且也能算是在躲子彈,可左野剛才,卻是在子彈射出後才進行的躲閃,這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躲一發或許還有可能,但緊隨其後的第二發第三發,每一發想要躲閃,難度都會呈幾何倍的增長。
這傢伙,難道是怪物嗎!?
而相比較于貝爾摩德在驚駭中思考,那個老頭顯然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老頭又接連扣下扳機,將槍里剩餘的八發子彈全部打光。
結果當然是被左野幾個重心偏轉,就「隨意」地躲了過去。
老頭還在不信邪地扣動扳機,只可惜彈夾早已經被他給打空,只是發出一下下的空響。
又躲了八發子彈……
貝爾摩德眉頭緊皺,滿臉凝重地看著依舊懶散站在那的左野。
每一發都是躲得這麼輕鬆,幾乎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八發子彈就只是那把槍的上限,而不是左野的上限。
而事實上這當然不是左野的上限。
畢竟效果百分百躲子彈的上限是按時間計算,並非子彈數量。
這姑且也可以算作是,左野對殺手雙槍的一次效果實驗。
說實話,貌似和左野想像的有點區別。
這個百分百躲子彈並非是什麼因果設定規則類的玩意,而是會控制著左野的身體,自行去躲開那些子彈。
不論左野是不是能夠看清子彈的軌跡,又不論左野的身體是不是能夠跟得上,就是能躲得過去,像是強制驅動,找了代打了一樣。
只是這麼一來的話,如果是在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子彈雨的狀況下,這個百分百躲子彈,還能夠躲得過去嗎。
本以為開啟了這玩意後,會讓自己化身被動類型的人體描邊大師的左野分神思考著。
然後躲在一旁岩石後的貝爾摩德,就忽然站起身來,砰砰兩槍送了那到現在還沒能反應過來的老頭歸西。
「這裡之前才塌過,再用你那炸彈炸一下,搞不好可是會二次坍塌的。」
貝爾摩德好似是擔心左野覺得自己在搶人頭,先是解釋了一句,然後又問起了在老頭出現前產生的疑惑:「話說回來,你居然還隨身帶著炸彈的嗎,明明就有槍,為什麼還要用那玩意?」
左野聳了聳肩:「看心情。」
左野總不可能告訴貝爾摩德自己的炸彈是現場做的,腰間的槍其實也只是一把水槍吧?
——至於那把右手槍,雖然在其成為強化物後已經能夠收進背包,不用擔心被搜出來帶來麻煩,但從背包取出來終究是需要時間的。
再者說了,在不穿特攻服或不用自動追蹤的情況下,拿那玩意出來,難道是準備秀下自己的人體描邊技術?
左野可不想再丟第二次人了。
「……」
聽到左野的回答,貝爾摩德凝噎搖頭:「算了,現在兩個知情者已經滅口了,抓緊時間通知組織安排船過來運輸吧。」
貝爾摩德雖然沒有多問,但左野卻是忽然靈機一動:「我倒是覺得知情者並不只有他們兩個,雖然現在是。」
「什麼意思?」
貝爾摩德回過頭來,眉頭輕皺。
「毛利小五郎還在島上,他很有可能掌握了什麼線索,萬一在組織的船到來之前發現了就不太好了,不如……」
左野輕聲道:「把他也給滅口吧,還有他帶著的那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也有可能知道什麼內情,也一併殺了吧,以防萬一。」
貝爾摩德童孔微縮,一瞬間只感覺渾身寒毛乍立,本能地就要拒絕這個提議。
但隨後貝爾摩德又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反而有可能會導致左野起了逆反心理,於是便又裝出沉思的模樣。
「我倒是覺得,那個湖塗偵探並沒有這個本領,之前能夠擺脫被栽贓殺害濱田的嫌疑,也只是因為那傢伙手法太粗糙,如果輕舉妄動的話,反而會顯得太過刻意,導致暴露。」
真會找藉口。
左野嘴角微微翹起,羊裝遺憾道:「那還真是可惜,那個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我真想欣賞欣賞她被自己鮮血染紅的模樣。」
這個從能力到性格上都惡劣至極的死變態……
貝爾摩德握了握拳頭,好不容易才保持住面部表情沒有崩壞:「……先上去吧,在洞口外守著,防止有人接近。」
「嗯。」
兩人迅速蹦起,借著岩壁上的凸處攀到了海軍洞穴的出入口,當然,左野再次不動聲色地藉助了特攻服的效果。
可這也讓貝爾摩德終於感覺到不對勁。
看著左野拍去手掌上的灰塵,又聯想到對方剛才輕輕鬆鬆躲開子彈的動作,貝爾摩德悶聲問道:「你管這叫……身嬌體弱?」
左野也是愣了愣,隨口敷衍道:「爆發力和體力是兩回事嘛。」
貝爾摩德則是冷笑一聲:「那前輩可要提醒你一句了,不夠持久的男人,很難受歡迎的啊後輩。」
左野:「……」
居然踩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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