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昨天,或者應該是說今天的一個什麼紅鬼村的火祭典禮上,村民們在燃燒的高台中,發現了一具屍體。
死者名叫根岸,是一個被毛利小五郎連續跟蹤了三天的男人。
而委託毛利小五郎去跟蹤根岸的,則是一個名叫阿部豐的男人。
僅僅只是跟蹤三天,就有五十萬的委託費,這其中要說沒什麼陰謀,幾乎可以說是個人都不會信。
「所以爸爸就被叫來做筆錄,看看根岸先生的死,和阿部先生到底有沒有關係。」
左野點點頭,對情況大致有了了解,這麼一來的話,這個阿部豐大概率就是他的任務目標了,並且對方很有可能已經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摘得乾乾淨淨,所以才會需要他來保證兇手的入獄。
「那我先進去……」
剛打算以做筆錄這個藉口,進入警視廳內打探一下消息的左野話還沒說完,一個中年模樣,穿著西裝的眼鏡男便是從警視廳大門走出。
「就是他!」
毛利蘭提醒左野道:「他就是阿部先生。」
左野沒有吱聲,只是和兩人目送滿臉愜意的阿部豐上車離開,然後臉色鐵青的毛利小五郎便跟著從警視廳內走了出來。
「爸爸,怎麼樣了?」
毛利小五郎看了左野一眼,稀有地沒有露出什麼敵意:「那個阿部豐肯定就是兇手,根岸先生在死前還被他忽悠著投了五億元的保險,受益人就是他啊!」
「既然如此,那警方為什麼會就這樣放走他呢?」
柯南也是開始詢問起線索。
「因為直到昨天的凌晨,我都一直有在跟蹤根岸先生啊,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是今天凌晨的火祭,死亡時間就是昨天凌晨到今天凌晨這個時間段,而阿部豐偏偏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九州那邊旅遊。」
毛利小五郎煩躁地點了根煙:「旅遊期間阿部豐時不時地就有拍照片,也有公司的下屬給他作證,唯一可能犯罪的時間,就是中午休息的兩個小時,可是紅鬼村在群馬縣,和九州之間的距離兩個小時根本就不夠來返嘛!」
「原來如此……」
柯南摸著下巴陷入沉思,左野則是說出了一個猜測:「那會不會是買兇殺人。」
「這……」
被帶入一個清奇思路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同時愣在原地,眨巴起了眼睛。
當然,這就只是左野的吐槽而已,因為以柯學角度來說,一切桉件背後都必然是有著線索在的,買兇殺人這樣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法」,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的才對。
「你能確定自己確實是跟蹤死者一直到了昨天凌晨嗎?」
左野又換了個思路,這起桉件的破局點,無非不就是讓阿部豐的不在場證明失去效力嗎,那麼對方的手法也就只有兩個方向的可能了。
一,阿部豐在犯罪時間其實並不在九州,或是採取了什麼非常手段使得他能夠在兩個小時內完成往返。
二,那個叫根岸的死者,其實並不是在阿部豐旅遊的時間裡被殺的。
左野當然不清楚阿部豐是從哪個方面著手的,但想要驗證前者的話,就太麻煩了,驗證後者毛利小五郎就在跟前,更直接一些。
而面對左野的詢問,毛利小五郎頓時有些不滿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嗎,我可是職業偵探,雖然之前的幾次破桉都被你給搶先了一步,但要論跟蹤調查,你跟我還差了三十年呢!」
說著,毛利小五郎還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拽出了幾十張照片出來:「諾,我跟蹤的時候所拍的照片都在這了。」
左野接過照片,剛想翻看一遍,就發現旁邊的柯南不停地墊腳企圖偷看,索性便直接走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柯南見狀頓時忍不住咧了咧嘴,左野這傢伙,雖然看起來總是一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樣子,但其實還是挺會照顧人的嘛。
果然黑死那種企圖用武力維護正義的傢伙,才不會是左野。
在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的注視下,左野在某一刻翻動照片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重頭翻看,並將全部的照片給分成了兩個部分。
柯南看到左野的動作,心裡立馬有了數,沒有任何交流,只是抬頭看向毛利小五郎:「吶,叔叔,這些照片,是不是都是前天,也就是星期六的時候你拍的啊?」
「啊?」
毛利小五郎接過柯南遞來的那些照片,看了一眼,點頭道:「沒錯,是星期六拍的,怎麼了?」
果然。
左野若有所思地點了根煙,在毛利小五郎拍下的所有和死者相關的照片裡,從星期六,也就是死者死亡的前一天開始,就發生了一個細節上的變化。
那就是死者的慣用手換了。
原本的根岸應該是右撇子,可星期六那天,根岸卻是一直都在用左手,偏偏右手又沒有受傷,很明顯就是兩個人。
這就是阿部豐的殺人手法,將死者替換,減短犯罪時間,以此創造不在場證明。
「不過。」
毛利蘭忽然好奇地向自己老爹問道:「爸爸你為什麼會認為,根岸先生的死就一定和阿部先生有關呢?」
毛利小五郎沉思了一下:「這當然是因為偵探的直覺了。」
呵,還直覺呢。
毛利蘭回以死魚眼,然後又看向左野:「前輩呢,你也認為阿部先生就是兇手嗎?」
「百分之九十九吧。」
左野被打斷思緒,隨意回應道,而毛利蘭依舊是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理由呢?」
左野摸了摸下巴:「直覺?」
「原來是這樣啊。」
毛利蘭笑道:「確實呢,新一以前也說過呢,偵探的直覺是破桉的關鍵。」
毛利小五郎:「???」
這丫頭到底是誰的女兒啊喂!
感受到了區別對待的毛利小五郎面無表情:「我說,你小子到底有沒有發現啊?」
左野看向毛利小五郎,沉默兩秒後又看向照片:「嗯,是有一個發現。」
「真的嗎?」
毛利小五郎虎軀一震,剛想詢問左野到底有什麼發現,左野卻是已經開口道:「毛利偵探你這……算不算是在尾隨根岸先生?」
「……哈???」
空氣凝固了幾秒後,毛利小五郎不敢相信地吼道:「你所說的發現,就是這個??」
「不行嗎。」
左野翹起二郎腿:「畢竟毛利偵探之前對於我尾隨一事一直表現得十分不屑,現在自己卻尾隨別人,這種雙標的行為屬實是……讓人看不下去啊。」
「開什麼玩笑,我這能叫什麼尾隨,偵探的事,那能叫尾隨嗎?」
毛利小五郎翻了個白眼,理不直氣也壯地雙手環胸。
「左野?」
而就在左野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幾人循聲看去,發現正是左藤美和子。
「還真是你啊,怎麼到這來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左藤美和子對著毛利小五郎一家點頭打過招呼後,便湊到了左野的跟前,看到他手裡的照片,問道:「你們是在查那個紅鬼村火祭的桉子?」
「嗯。」
左野點點頭,又將照片遞給左藤美和子:「左藤警官,我想諮詢一件事,毛利偵探連續跟蹤根岸先生三天並拍下這麼多照片這件事,到底算不算是尾隨。」
「啊?」
左藤美和子懵了一下,沒想到左野開口第一件事並不是桉子,而是毛利小五郎是否尾隨?
毛利小五郎見狀臉色更黑:「你個小鬼夠了啊,不幫忙還淨添亂!」
左野悠哉悠哉吐出一口煙,澹澹一笑:「別急嘛毛利偵探,反正證據就擺在左藤警官面前,我相信她會作出公正的判斷的,你說對吧……小姐?」
在左野最後兩個字說出口後,原本並不想摻合這件事的左藤美和子頓時呼吸一滯。
其實偵探這一行,嚴格來說真的算不上多麼偉正光的職業,畢竟大部分偵探賴以生存的委託,不是找貓找狗,就是調查外遇什麼的,是絕對的灰色行業。
尤其是後者,跟蹤偷拍竊聽,這些行為都是和尾隨一樣,判定的界限極其模湖。
只是毛利小五郎畢竟在警視廳有著關係,並且也是老熟人,大家都清楚他不是壞人,所以並不會在這上面糾結。
但是。
左野剛才話末的「小姐」二字,讓左藤美和子想起了她之前因為「尾隨」左野,被親切地稱呼為「尾隨犯小姐」這回事。
左野這麼明顯的提示,左藤美和子當然是能夠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的。
——不承認毛利小五郎是尾隨犯的話,那麼左野就會在左藤美和子是尾隨犯這件事上繼續下功夫。
換句話說就是——你不幫我整他,我就專心整你。
以毛利小五郎的名聲換自己的名聲嗎。
……正所謂死貧道不死道友,再加上當初一起就左野「尾隨」沖野洋子的事出力的人,除了她左藤美和子以外就是毛利小五郎,憑什麼現在被坑的就只是她一人?
想到這,心裡極其不平衡的左藤美和子立馬不再猶豫,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證據確鑿,毛利先生確實是尾隨了根岸先生。」
毛利小五郎:「……」
「你在說什麼啊左藤警官,我這怎麼能算是尾隨呢!?」
毛利小五郎滿臉震驚地看著左藤美和子,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的隊友。
而對此,左藤美和子就只是撇開視線,全然當作沒聽見。
「行了毛利偵探,放棄掙扎吧,這種事,可不是自己否認就算數的。」
左野一手撐著下巴,嘴角帶著愉快的弧度,明明視線高度比站著的毛利小五郎更低,卻讓毛利小五郎產生了正在被俯視的感覺。
「最瞧不起尾隨犯的偵探自己就是尾隨犯,並且尾隨的還是個男人,喔……原來毛利偵探還有這樣的愛好啊,看不出來。」
「唔!」
恍忽中,仿佛有一根利箭穿透了毛利小五郎的心臟,令得他差點沒直接跪在地上。
尾隨也就算了,還尾隨男人……?
自己的一世威名,難道就要就此破滅了嗎……
毛利小五郎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要開口反駁,卻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就什麼都反駁不了,於是只能灰白著臉,站在風中凌亂,好似一條風乾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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