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有二十七個人啊……」千葉和伸問過不在場證明之後,看著名單撓頭,轉頭找了找池非遲,發現池非遲在外面走廊打電話,也沒多想,回頭對一群員工道,「謝謝大家配合,如果還需要大家協助調查的地方,我們會再過來的,希望這段時間大家儘量待在公司里。」
「啊,好的!」人事部的負責人連忙點頭。
千葉和伸轉身出門,見池非遲還在打電話,匆匆去電梯處,「池先生,我先去匯報情況!」
「嗯。」池非遲應聲,跟毛利蘭簡單說了兩句,轉身看向走出來的國吉文太。
「國吉先生,我有點事想請教,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
「啊?」國吉文太有點意外,不過以為池非遲和千葉和伸是警察同事,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好、好的……」
池非遲掛斷電話,左手拿著那份文件,裝好手機,轉身到了樓梯口前的走廊,「不用緊張,只是隨便問兩個小問題。」
國吉文太也留意到了池非遲手裡的文件,偷偷看了一眼,發現空白頁對準了他這邊,看不到內容,也不方便再偷看,見池非遲轉身看自己,收回視線,一臉認真地點頭,「您問吧!」
「你在公司里,有怎麼都看你不順眼的人嗎?」
「啊?這個……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我是想知道,如果工作的地方有人怎麼看你不順眼,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對方的問題。」
「那就要看是什麼情況了……」
池非遲隨便找了個話題,就開始聽國吉文太認真地幫他分析、解答。
十分鐘後,毛利蘭從樓梯走上來,就看到池非遲抱著份文件站在樓梯口等她,還有一個男人站在池非遲面前侃侃而談,關係看起來很好的樣子。
「其實像您這麼謙虛又擅長傾聽的人,人際關係怎麼都不會太差啦,」國吉文太道,「不過可能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如果有人跟您怎麼也合不來,應該是誤會,想辦法把誤會解除就好了……」
毛利蘭聽了兩句,忍不住點頭。→
說得對!
「不過呢,也不要強求……」國吉文太抬眼看到毛利蘭,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那個……」毛利蘭想問問自己來得會不會不是時候。
池非遲對國吉文太說了一聲『抱歉,等我一下』,跟毛利蘭走到一旁。
毛利蘭鬆了口氣,想到剛才兩人的話題,關心問道,「非遲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沒有,只是跟國吉先生隨便聊聊,」池非遲直接問道,「你想問我什麼?」
「就是……」毛利蘭注視著池非遲,目光認真,「你能不能告訴我,朱蒂老師說的那個『X』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這個?
池非遲心裡感慨毛利蘭還真夠執著的,「就是『akiss』的意思。」
「啊?akiss……」毛利蘭反應過來,想起鈴木園子的調侃,臉有點紅,一頭黑線地轉身,「謝謝你啊,非遲哥,我去找園子算帳!」
國吉文太還等在走廊間,轉頭看著自己的辦公室,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剛才侃得起勁,他都差點忘了還有一份文件要銷毀。
如果有同事去他的工作位上,不小心……不,以他對同事的了解,應該沒人會這麼做吧?
「國吉先生。」池非遲走到國吉文太身前。
「啊,」國吉文太回神,儘量自然從容道,「抱歉,我還有一點工作需要完成……」
池非遲拿出手機看時間,心裡估算了一下,柯南那邊應該已經……
新簡訊:
柯南:【我知道答案了】
好吧,柯南已經找到答案了,從他離開咖啡廳到現在,大概是24分鐘。
半小時之內找到答案,名偵探真的做到了。
接下來,還要給柯南留10分鐘去推理、帶警察上來。
嗯……十分鐘,問題不大。
池非遲沒有回覆,這時候表現得好像跟人偷偷商量什麼,容易引起國吉文太的警惕,收起手機歉意道,「好像耽擱你太多時間了,因為你說的適當坦誠,我大概還是不行……」
「沒關係。」國吉文太笑了笑,又忍不住跟池非遲談『適當坦誠為什麼不行』的問題。
十多分鐘,國吉文太都在侃侃而談,池非遲不時說一句,附和一下,再指出某個可以爭論的點。
「請問國吉先生在不在?」走廊盡頭,目暮十三帶人問一個員工。
那個員工指了指池非遲兩人站的地方,似乎在解釋。
目暮十三帶著警察,再加上柯南小鬼頭、跟過來的毛利蘭等人,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走過來。
國吉文太心裡咯噔一下,不過還是努力維持從容神情。
目暮十三到了近前,先是看了看國吉文太,又看向池非遲,「池老弟……」
「人,」池非遲看了看國吉文太,又將手裡的文件遞上前,「證據。」
國吉文太錯愕看池非遲。
什麼意思?什麼證據?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目暮十三一愣,剛想接過文件,又聽池非遲解釋:
「文件用膠帶黏在他辦公桌桌面下,我一直戴著手套,沒留指紋,也沒破壞上面的痕跡。」
目暮十三才發現自己沒戴手套,而池非遲是戴了的,尷尬停住,轉頭看戴了手套的高木涉。
高木涉接過文件,就看到文件頁最上方的血跡,又拿出死者抱著的文件袋,合到一起,正好湊成了『吉文太』三個字,轉頭對目暮十三道,「目暮警官,血跡吻合,而且裡面也是有關國吉先生盜用公款的調查記錄和證據。」
目暮十三點頭,嚴肅看著國吉文太,「國吉先生,現在我以你涉嫌盜用公司公款、並殺害負責調查此事的偵探中條勝則先生為理由,請你跟我回警視廳協助調查,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還有什麼想說的?
國吉文太依舊盯著池非遲,他心裡清楚,不用查指紋,他都是最大嫌疑人,再加上死前訊息、調查訊息吻合,很難狡辯,更何況,他從那個偵探那裡拿走文件的時候,並沒有戴手套,上面絕對有他的指紋,「對於案子,我無話可說,盜用公款並殺了那個傢伙的確實是我,不過你……你……」
明白了,這個人就是為了拖住他!
這傢伙站在他面前,拉著他談了將近半個小時的『人際』、『職場』,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他還以為遇到了難得的知己,結果人家手裡就拿著他犯案的證據,等其他人一到,反手就將他賣了,說不定在跟他談話的時候,就已經在琢磨著怎麼賣他比較好了。
這純粹就是在演他啊……
欺騙感情!虛偽詭詐!冷血無情!喪心病狂!簡直不是人!
目暮十三疑惑看兩人,「國吉先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池非遲也看著國吉文太,想知道國吉文太要說什麼。
「我……你……」國吉文太一肚子的話愣是不知該從哪裡說起,憋出一句,「你剛才拉著我說話,就是為了拖住我?」
池非遲平靜點頭,「防止你銷毀證據或者發現證據被拿走而逃離這裡。」
國吉文太看著池非遲理所當然的平靜臉,感覺自己就像對著一個莫得感情的辦案機器較真,肩膀頓時垮了下來,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對目暮十三道,「警官,我沒什麼想說的了。」
目暮十三看了看高木涉和千葉和伸,見兩人控制住國吉文太后,才疑惑問池非遲,「池老弟,你剛才不是在勸他自首嗎?」
犯案證據在池非遲手上,兩人又在談話,他還以為池非遲是在勸人自首,不過看剛才國吉文太臉色大變的模樣,似乎不知道證據在池非遲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
「目暮警官,我有必要考慮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池非遲平靜看著目暮十三,「貿然揭穿他,很可能會遇險。」
「呃……也、也對啊!」目暮十三一汗。
一群偵探動不動就自己跑去找兇手揭穿、推理、談話,他都快忘了,正常程序應該是交給他們警方來。
掌握證據、拖住犯人又保證自身不被犯人攻擊,這是完美的教科書式應對,他怎麼會問出那種問題來?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畢竟,我被罪犯轉移目標、試圖攻擊過幾次……」池非遲道。
不說那些罪犯要逃跑而表現攻擊意圖的例子,單說想弄死他的就有好幾個。
葉才三那次的案子,犯人拿著槍蹲了他半天,等服部平次和柯南一走,就打算殺了他、拋屍大海。
刑警被槍殺、毛利蘭失憶那一次也是,兇手居然放棄了毛利蘭這個第一目標,想把他堵在電梯裡槍殺。
就連玩個遊戲,見開膛手傑克一面,開膛手傑克也突然盯著他的後背飆殺氣,不管結果如何,當時開膛手傑克肯定是想弄死他的。
他有這麼招人恨嗎?
剛離開兩步的國吉文太聽到這話,忍不住回頭幽幽看了池非遲一眼,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跟著高木涉離開。
被罪犯轉移目標、攻擊?那就對了!
如果不是意識到自己是犯錯那一方,如果不是不想增加罪行,他剛才都想攻擊這傢伙。
那種突然被從背後捅了一刀的感覺真的不好受,也夠氣人,不過……
面對池非遲的平靜態度,他就覺得沒必要跟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較勁,沒用。
算了吧,他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