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石先生沒想到那個人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被嚇了一跳,沒有及時攔住對方,讓對方開車逃跑了,因為當時情況緊急,他並沒有注意到那輛車的車牌號……」高木涉看完記事本上記錄的內容,抬頭對池非遲道,「這就是我從釜石先生這裡了解到的事情經過!」
「關於對方逃走前後的情況,釜石先生說得已經很清楚了,我再補充一下我和越水看到那個人的經過,」池非遲熟練地報時間,「今天晚上八點十分左右,我和越水到了公園裡,坐在公園角落的長椅上聊天,之後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公園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直到臨近晚上九點,一輛白色車子開到路邊停下……」
釜石卓看到高木涉認真在旁記錄,小聲跟阿笠博士說話,「池先生好像對警方的工作內容很熟悉,他也是警察嗎?」
阿笠博士尷尬地笑了笑,「不……他沒有當過警察,可能是因為他經常遇到事件,所以比較熟悉警方到現場後的調查工作吧。」
「這樣啊……」釜石卓不太能理解,但還是悄悄鬆了口氣。
柯南原本把注意力放在池非遲身上,察覺到旁邊的釜石卓突然放鬆下來,疑惑地轉頭打量起釜石卓。
聽說池哥哥不是警察,釜石先生為什麼會突然放鬆下來?釜石先生很在意池哥哥是不是警察嗎?
一旁,池非遲把自己和越水七槻看到白衣人的經過說了說,也提起越水七槻用手機錄下了視頻,「那段視頻已經被越水保存下來,等她過來,她再把錄像傳給警方。」
「那真是太好了!」高木涉驚喜道,「既然越水小姐錄下了對方從車上拎出汽油桶的過程,我們說不定能從錄像里找到重要線索!比如那輛車的車牌號……」
柯南心裡也輕鬆了不少,悄悄觀察了一下釜石卓的反應,發現釜石卓似乎也有些高興,心裡更加疑惑。
之前釜石先生那麼在意池哥哥是不是警察,他還在想——釜石先生會不會認識縱火犯、甚至是縱火犯的同夥,剛才和池哥哥追擊犯人時,不小心露出了什麼破綻,所以釜石先生不希望池哥哥會是警察……
現在看釜石先生這種很樂意看到縱火犯被捕的樣子,似乎又不是那樣。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那輛車開走的時候,我看過車牌,」池非遲給高木涉潑了盆冷水,「那輛車的車牌被紙板擋住了,應該是犯人故意擋住的。」
「是這樣嗎?」高木涉感到意外,向釜石卓看去。
釜石卓有些尷尬地抬手撓後頸,「我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人身上,並沒有注意車牌,等我想到記車牌的時候,那輛車都已經開出很遠了……」
十分鐘後,越水七槻到了公園外,把自己拍到的視頻傳給了高木涉。
由於角度問題,視頻畫面並沒有直接拍到那輛白色麵包車的車頭、車尾,不過暫停視頻仔細看,還是隱約能看到車子後方的車牌有薄板遮擋,沒辦法看到車牌號。
柯南讓越水七槻給自己發了一份視頻,和少年偵探團其他人湊在一起,用自己的手機播放著那段視頻。
「這輛車子的車身上……」光彥指著柯南暫停的視頻畫面,提醒道,「好像貼了很大的貼紙!」
高木涉也用自己的手機觀看著視頻,皺眉道,「可是距離比較遠,從視頻里看不清貼紙圖案,只能看出上面好像是文字,下面是……動物的簡圖嗎?」
一群人把視頻反覆看了幾遍,也沒能看出那輛白色車子的車身上貼了什麼。
高木涉決定回去之後再找技術科的同事幫忙,見現場調查得差不多了,向釜石卓要了聯繫方式之後,就讓池非遲和釜石卓等人回去休息。
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跟到了七偵探事務所。
在灰原哀的監督下,池非遲喝了兩碗薑湯,趁著孩子們對今晚的事心有餘悸,順勢跟孩子們提了提『窮寇莫追』的道理,表示自己已經在反思了。
他在反思……他裝的。
他前世當了那麼多年的賞金獵人,追過的罪犯不計其數,他的習慣就是——『別管是不是窮寇,別管會不會把人逼急了,我自己想追、有信心搞定的時候就追,對方急了也沒關係,我不急就行』。
世界上有九成九的罪犯是危險的,要是因為抓捕目標有危險就隨便放棄,那他還當什麼清道獵人?
而且他今晚敢和越水追上去,也是因為有信心應付追趕罪犯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危險。
不過在孩子們面前,他肯定得說一些適合普通人的道理。
雖然……
除了受體能限制、原先就不太習慣追趕罪犯的阿笠博士之外,在場的其他人大概率也不會吸取經驗教訓。
越水和柯南這兩個偵探一遇到罪犯逃跑,可能追得比他還快,他好歹還會提前觀察一下局勢、觀察一下目標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行動,這兩個人一急起來根本不會管那麼多。
三個孩子更不用說,個子不大,膽子不小,不管對面是殺人兇手、還是搶匪劫匪,只要三個孩子一生出『我要終止罪惡』的英雄情懷,就都敢追上去。
小哀看上去是穩健理智派,不會為了追捕罪犯而使自己陷入危險處境,不過小哀會因為不放心其他人,也跟著追上去,雖然追趕罪犯的動機跟其他人不同,但最終的結果也沒什麼區別。
今晚的兇險只能嚇到這些人一時,根本不可能讓誰長記性,只是該說的道理還是要說一說,這樣才能顯得他們跟正常人沒有區別……
……
當天晚上,阿笠博士帶著少年偵探團留宿在七偵探事務所。
池非遲和越水七槻把閣樓收拾出來,鋪上床墊,阿笠博士加上五個孩子睡在閣樓也不會擁擠。
第二天早上五點,池非遲早早起床,跟越水七槻打過招呼,洗漱之後就出了門,一路從米花町跑到杯戶町,跑過一條條無人的小巷,到杯戶町1丁目的實驗室,在實驗室的地下訓練場進行了一個小時的體能訓練和射擊訓練後,衝過澡又換了一身衣服,頂著拉克酒易容臉出門。
早上八點,路人行色匆匆,有人快步向著車站走去,有人已經在電話中溝通著工作。
繁華地區車道上的車子堵得動彈不得,有車主神色煩躁地看看手錶、又看看路人,有車主坐在車上抽起了香菸。
路邊的便利店裡,本間恭在前台處結了帳,把買到的報紙、生活用品都塞進袋子裡,拎著袋子走出了便利店,看了看路邊堵成長龍的車流,拿出手機看時間。
「一個以前沒有看報習慣的人,突然買一大堆報紙回家……」
嘶啞低沉的聲音自本間恭身後響起,把本間恭嚇了一跳,僵了一下,才驚訝地轉過身,看著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後的、金髮碧眼且神情冷漠的男人。
池非遲垂眸看著本間恭袋子裡的報紙,神色平靜地嘶聲問道,「你父親不會覺得奇怪嗎?」
本間恭穩了穩心神,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袋子,解釋道,「昨天早上我就買了很多報紙回去,我父親已經問過我為什麼買一堆報紙,我告訴他,我不打算去牛郎店裡上班了,想從報紙上看看招聘信息,找一份更適合我的兼職工作,他也很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