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3章 不是難應付的人
「你那晚跑出餐廳之前，對著餐廳里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這說明餐廳里應該有你認識的人，你在提醒對方跟你通電話，」池非遲語氣平靜地分析道，「而那位小姐在事件發生後，表現得很奇怪，柯南告訴我，她一直很緊張、很不安，女性被身邊發生的打架鬥毆事件嚇壞之後，一般都會選擇在人多的地方待一會兒，或者打電話跟關係親近的人傾訴心情，同時也很願意等著警察到來，但她並沒有這麼做，沒等警方趕到現場，她就說自己有些不舒服，一個人提前離開了餐廳，那家餐廳的位置很偏僻，你這個剛在餐廳里打架的暴力男人才跑出去沒多久，她很快就跟著出去，難道不怕自己遇到那個暴力男人、受到傷害嗎？她當時好像並不擔心自己受到你這個暴力男的傷害，所以我在想，她會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她在打架事件發生後沒有打電話跟親近的人傾訴，也是因為跟她關係親近的、她信任的人已經知道她遇到了什麼，她沒有必要打電話跟對方傾訴……」
在染谷龍太說自己女朋友最近狀態不好、堅持要去確認女朋友一切都好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染谷龍太的女朋友，就是被梨元靖男盯上的、那個名叫小中千繪的女人，也就是那天染谷龍太動手揍梨元靖男時、那個坐在旁邊座位上、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年輕女人！
剛才高木涉一直在說那部電影，他沒機會說這件事，不過現在跟染谷龍太聊一聊也不晚。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染谷龍太那天之所以跟梨元靖男起衝突，就是因為梨元靖男跟蹤騷擾小中千繪。
染谷龍太大概是發現梨元靖男就是跟蹤自己女朋友的跟蹤狂，在餐廳里跟梨元靖男吵了起來，之後被梨元靖男激怒，動手打了梨元靖男，然後逃跑……
奇怪的是，染谷龍太和小中千繪知道梨元靖男是跟蹤狂，為什麼不直接跟警察說明情況呢？是被梨元靖男威脅了嗎？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趁著現在接觸到染谷龍太，他可以再試探一下，試著從染谷龍太這裡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了解一下梨元靖男的信息。
畢竟染谷龍太看上去不是那種很難應付的人。
他之前故意質疑染谷龍太可能牽扯到別的犯罪、想打電話聯繫犯罪同夥，染谷龍太並沒有抓住他這個懷疑中的破綻，說『我要是想聯繫同夥的話、前兩天早就聯繫了』之類的，只是一個勁兒地讓高木涉相信自己，腦子轉得好像也不是很快……
從染谷龍太口中套話，應該不會太難。
高木涉見染谷龍太聽得目瞪口呆，笑著道，「池先生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徒弟，他本身的推理能力也很出色，絲毫不弱於名偵探呢！」
「是、是啊，」染谷龍太見池非遲分析得頭頭是道，小聲承認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沒錯……」
「你那天動手打人，跟她有關係嗎？」池非遲又問道，「或者說，你們兩個人都跟那個服務生發生過衝突嗎？」
「為、為什麼要這麼問？」染谷龍太側頭看向車窗外，目光閃躲，「動手打人的人是我，這件事應該跟她沒什麼關係吧？」
「因為她那晚臉色很差，好像不止是被你們打架嚇到，」池非遲道，「而且她看起來是一個性格溫和友善的人，那天那個男服務生被你打倒在地，她卻完全不關心對方怎麼樣、有沒有傷得很嚴重，也不等警方趕到、了解一下你這個男朋友會面臨什麼處罰，在你離開之後，她就匆匆離開了餐廳，結合她當時魂不守舍的狀態，就好像餐廳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染谷龍太看著車窗外的路景，神色有些擔憂地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那也沒辦法啊……」
「什麼？」高木涉沒能聽清染谷龍太在說什麼，疑惑問道，「染谷，你剛才在說什麼啊？」
染谷龍太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沒什麼啦……」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難道你還不想把情況說出來嗎？」高木涉一臉無奈地問道。
染谷龍太想到池非遲剛才一通推理、就把事情說得差不多了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必要遮遮掩掩，有氣無力地低聲道，「不知道你們信不信……那天晚上我動手打了那個服務生，是因為他是最近一直在跟蹤我女朋友的跟蹤狂……」
「跟、跟蹤狂？」高木涉有些意外。
「是啊，」染谷龍太側目看了看高木涉，很快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皺眉道，「我跟我女朋友在不同的地方工作，也沒有住在一起，大概是十天前，她說自己晚上下班回家時，發現有一個可疑的男人一直跟在她後方，讓她有些害怕，第二天我請假去接送她回家，並沒有發現什麼跟蹤狂，我這樣連續接送她兩天後，她懷疑自己那天晚上只是想多了，所以我就重新回去工作了，那之後沒兩天，她又感覺自己經常被什麼人監視著，可是她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緊張過頭，所以就沒有把情況告訴我，直到一周前，她晚上回家洗了澡、準備睡覺的時候，有人在她住的公寓門外敲門，她那兩天一直很不安，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先問門外是什麼人，門外的人沒有回答，她聽到門外好像有男人在笑，而且對方還在一直擰門把手、試著打開她的門，她實在太害怕，就給我打了電話……」
「然後呢？」高木涉問道，「你們有報警嗎？」
「那晚我趕到她家的時候，她家外面已經沒人了，門外也沒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染谷龍太眉頭皺得更緊，「我們連她被人跟蹤騷擾的證據都沒有，這樣報警也沒什麼用吧？」
「這麼說也是……」高木涉沒辦法否認，很快又問道，「那你們之後自己調查到那個餐廳服務生身上了嗎？」
「是啊，那晚之後，我讓她正常上下班，我請了長假、外表做了偽裝，開車偷偷跟在她附近，結果我發現那個男服務生格外注意她的動向，在她上班路過那家餐廳，那個男服務生會盯著她的背影看上很久，」染谷龍太語氣肯定道，「不管怎麼說，那個傢伙都很可疑吧？而且他看千繪的目光很奇怪，就像是野獸看著獵物一樣，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跟蹤千繪的變態！」
「對方那麼關注你的女朋友，或許是在暗戀你的女朋友，」高木涉尷尬笑著提醒，「可是這樣也不能證明他是跟蹤狂吧？你說直覺什麼的……」
「我就知道你們警察辦案一定要證據，我沒有證據，就只好找那個傢伙去對質了！」染谷龍太臉上露出氣憤情緒，「那天晚上，我先混進了那家餐廳，再打電話通知千繪去餐廳，結果千繪一出現，那個傢伙果然殷勤地湊上去，我就上前質問他是不是跟蹤千繪的變態……」
「他承認了嗎？」高木涉連忙問道。
「當然沒有！」染谷龍太越發氣憤，「他不僅假裝無辜地否認，還用充滿挑釁的眼神看著我，陰陽怪氣地說千繪這麼可愛、我根本不配做千繪的男朋友，我一氣之下就動手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