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3章 找上門來
夜裡九點。
隅田川旁的老舊公寓樓內一片漆黑，靜謐無聲。
緊臨河川的一樓房間窗戶後方，微弱光芒閃了閃，很快消失。
房間裡，蒂姆-亨特坐在書桌前，伸手扶著差點被自己碰倒的檯燈，一邊確保檯燈光線只照向書桌，一邊慢慢將檯燈扶正，放回原位。
河川附近的大橋上，騎摩托車穿過大橋的男人注意到臨河建築中閃動的光亮，愣了一下，迅速騎車經過大橋，將車子停在路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在電話被接聽後，男人試探著開口，「亨特先生？」
「你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蒂姆-亨特低聲問道。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蒂姆-亨特的回應，男人鬆了口氣，低聲道，「我帶了些食物和啤酒給你，剛才路過大橋的時候，我看到你的房間裡有亮光閃過，以為你那裡出了什麼事，所以先打電話問問。」
「沒事，剛才我的頭又開始疼了，我想拿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桌上檯燈，」蒂姆-亨特道，「不過，我們不是說好了明天晚上在那個地方見嗎？你今晚不應該到這裡來找我！」
「我知道，」男人低聲解釋，「但是明天晚上、後天晚上，我們都沒有時間坐在一起喝酒，再往後，我想我們就更沒有這個機會了，亨特先生，這是最後一晚。」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越是在關鍵時刻，越不能放鬆警惕，」蒂姆-亨特語氣嚴厲，「RB警方已經針對我發出通緝令了吧？接下來，他們有可能會找到你那裡去了解情況，如果他們知道你今天晚上出門到了這附近，到時候你該怎麼解釋呢？」
「今天晚上不會發生狙擊事件，我想警察不會特地去調查我今晚做了什麼、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再說了，我到河岸邊跑步鍛鍊身體，又坐在河岸邊看著風景喝了兩罐啤酒，警察難道連這個也要管嗎？」男人笑了笑，又認真道，「我出來的時候避開了監控，之後騎車過來的路上，我換了衣服而且帶著安全頭盔，就算被監控拍到，也不會有人認出我來的，另外，我回去的時候，會將我喝過的啤酒罐帶走，送到另一個地方去。」
「既然你有準備，那就過來吧，」蒂姆-亨特放緩了語氣，「不過你不能進屋，以免在屋裡留下太多痕跡，我們兩個人到外面去。」
「可是你的通緝令……」
「我會戴好帽子和眼鏡再出門，這附近沒什麼人，就算有人路過，也不會去留意一個路人帽子、眼鏡下的長相，我們不去太遠，就到附近那棟廢棄大樓里去。」
「好吧，那我先到附近確認安全，你晚一點再出來……」
……
附近某棟廢棄大樓。
齋藤博坐在樓頂的水塔旁，背靠著老舊的水塔，一邊用筆記本電腦看著自己安裝在附近的監控，一邊用一隻耳機聽著方舟意外截到的通話語音。
聽到蒂姆-亨特說『到附近的廢棄大樓里去』，齋藤博愣了一下，雖然已經提前熟悉過附近地形，但還是忍不住用電腦翻出了存好的地圖，對著地圖確認附近的建築物，低聲問道，「神曲，距離那裡最近的廢棄大樓就是這裡，他們不會是準備來這裡吧？」
電腦中傳出澤田弘樹的回應，「很有可能，蒂姆-亨特已經通緝了，為了避免被路人看到，他們不會在外面活動太長時間，這棟大樓是很好的選擇。」
齋藤博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我還沒有去找他們，他們倒是自己找過來了……」
語調平靜的年輕男聲在齋藤博頭頂上空響起，「大概是因為狙擊手都喜歡視野開闊的高處。」
齋藤博嚇得差點跳起來，辨認出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轉頭往後方水塔頂部看去。
夜色昏暗，兩米高的水塔上方乍一看什麼都沒有，但齋藤博的眼睛捕捉到昏暗中有一個小點在活動，定睛一看，看到一隻小孩子巴掌大的小烏鴉。
池非遲在齋藤博看到自己時，變回了人類形態，讓齋藤博能夠認出自己來，「這棟大樓比周圍大樓高上一些，觀察附近的動靜會比較方便。」
齋藤博在十五夜城裡待過，也見過非墨正太的半烏鴉形態，親眼看著一隻小烏鴉眨眼間就變成了穿著黑色短袖、黑色長褲的池非遲，倒也沒有太驚訝，驚訝的只是池非遲怎麼會出現，「原來是神明大人……」
他曾經迷信科學，但現在不會了。
池非遲坐到水塔頂部的平台上，低頭看著下方的齋藤博道，「我今晚沒事做，過來看看你要怎麼跟亨特談交易。」
「對於現在的亨特來說，財富、名利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又無法令他的親人復活，想讓他同意我們複製他的記憶，還需要從他和凱文-吉野的情誼下手，所以我打算在他和凱文-吉野見面時找上他們，利用他們的關係，讓他們同意我提出的交易，」齋藤博認真對池非遲解釋道，「具體怎麼談，我想看過他們的態度再說，不過您放心，我不會做賠本生意，亨特的記憶不足以搭上我們的人，這一點我非常清楚，要是他們的要求超出我的心理預期，那麼我會立刻放棄交易，當然，我希望您允許我繼續關注這件事……神曲之前跟我提過，您對未來的預知中，凱文-吉野最後沒能殺死沃爾茲，對嗎？」
「沒錯，」池非遲目光平靜地看著齋藤博，「你想改變這個結局嗎？」
齋藤博不確定池非遲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猶豫了一下，很快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希望亨特復仇成功，如果他們可以順利完成復仇計劃，我不會過多干涉，但如果他們失敗了，我想幫他們一把，至少要把沃爾茲這個罪魁禍首給解決掉！」
「既然這是你的心愿，那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池非遲看著下方神色認真的齋藤博，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不過我要提醒你，凱文-吉野這一次會失敗，是因為FBI的銀色子彈出手了，如果你參與進亨特的復仇計劃里，有很大概率需要對上那個人。」
「FBI的銀色子彈……」齋藤博有些意外，很快又冷笑道，「我早就想看看FBI的銀色子彈到底有多厲害，聽您這麼說，我更想摻和這件事了！」
「既然你有信心，那我會繼續給你提供情報支持，」池非遲重新變成了烏鴉，「你自己把握分寸，不要讓我失望。」
「是！」齋藤博正色應了一聲，以為池非遲準備離開了，連忙問道，「神曲剛才跟我說，您把森山仁的線索告訴了警方，這件事……」
「凱文-吉野今天狙殺藤波宏明之前，用狙擊槍對準過我，」池鴉站在水塔上方，語氣平靜地解釋道，「他在執行那麼重要的復仇行動時，居然還有閒心關注復仇計劃之外的人，實在很不應該，所以我給他增加了一點任務難度，希望他接下來能夠專心。」
齋藤博：「……」
懂了。
是因為凱文-吉野今天用狙擊槍對準過神明大人，神明大人不高興了，所以決定給凱文-吉野製造一點小麻煩……
要他說，這就是凱文-吉野不對，看看，害得他們神明大人都陰陽怪氣起來了。
「等一下你可以把警方的進度告訴他們，獲取他們的信任。」
池非遲補充著，看到空中有兩隻烏鴉飛來，往旁邊挪了一點，給兩隻烏鴉讓出位置，繼續以烏鴉姿態待在水塔上。
落在池鴉身旁的紅瞳烏鴉口吐人言，對齋藤博發出問候，「白朮，晚上好，不介意我來看一下熱鬧吧？」
齋藤博在十五夜城見過非墨很多次，認出了非墨，也知道非墨就是之前給自己提供了很多情報的『空青』，並不介意非墨過來看熱鬧，只是看到池鴉似乎也沒有打算走，還是有些無語，「你們都準備留在這裡看熱鬧嗎？」
池鴉、非墨、旁邊大烏鴉護衛用理所當然的坦蕩目光看著齋藤博。
那是當然了，長夜漫漫，有什麼理由不來看熱鬧？
齋藤博：「……」
「凱文-吉野到樓下了，」筆記本電腦傳出澤田弘樹的提醒，「白朮，你最好儘快變裝、遮掩一下你的容貌，不要讓凱文-吉野知道你的真實容貌，免得凱文-吉野以後被抓了、把你給供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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