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不是鬧大了?」黑羽快斗一汗,他剛才還真的烏鴉嘴了啊。→
池非遲起身,去冰箱裡找了瓶果汁,「你知不知道我母親為什麼被叫做加奈夫人,而不是稱呼爵位?」
「因為你母親沒繼承爵位?」黑羽快斗摸著下巴猜測,「英國貴族是長子繼承制度,繼承家業的必須是長子,如果有三兄弟,通常是長子繼承祖業,次子從軍,老三進入教堂當牧師,如果家中沒有男孩,繼承權就要轉給家中的男性親戚,原本爵位和資產都是這樣,一直到1925年,繼承制度修改成資產可以由女兒繼承,不過,國會通過特別法案之後,現在也是可以允許特例,由女兒繼承爵位的吧?」
「我外祖母就是特例,先是繼承大部分資產後,讓菲爾德集團像猛獸一樣快速成長,之後因為財富,我外祖母才繼承了爵位,說到底只是男爵,影響不是很大,」池非遲解釋道,「根本原因就在於,我外祖母是招贅,我母親是外嫁,還是跨國外嫁,所以我母親沒法繼承爵位,按理來說,爵位在我外祖母去世之後,應該會回收,就算不回收,也要給我曾祖父那邊的男性親戚,不過因為菲爾德集團影響太大,大家好像都忘了,有人稱呼我母親為加奈夫人,是因為她沒有爵位,『夫人』不單只是代表某個男人的妻子,也有對身份的認同。」
「也就是說,這次……」
黑羽快斗沒說下去,頭皮發麻。
既然鬧大了,大家再裝忘記就說不過去了。
也就是說,這次菲爾德家的爵位,很可能會被回收或者傳給其他人,反正跟池非遲這一家是不會什麼關係了。
雖然現在有爵位也沒什麼實權,但畢竟是傳承下來的念想……
「放心,你老媽不會想不到這點,」池非遲思索著,「她們應該談過了,商量出這一出……」
「回收再授也可以的,對吧?即便不是英國國籍也可以授予爵位,我記得有一些前例,菲爾德集團對英國的經濟發展做了不小的貢獻,授予應該沒問題……」黑羽快斗抓頭髮,「不對,那她們商量這一出做什麼?再來一次特例、給你老媽繼承不就行了,還沒有這麼麻煩……」
池非遲提醒,「可以打電話問問千影夫人。」
黑羽快斗反應過來,在這兒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接去問……
「我還要去睡覺,沒空等報導。」池非遲把話說完。
黑羽快斗一噎。
他怎麼覺得池非遲要去睡覺才是重點?
這就是又想吃瓜又覺得困,乾脆找內部人士拿第一手資料?
算了,他體諒池非遲一晚上沒睡,打電話去。→
黑羽快鬥打了電話,直接說了池非遲跟自己的分析,然後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電話就掛斷了,無語吐槽,「那邊是晚上十點多,她說要趕著睡美容覺,讓我別吵她,啊,對了,她還說,她們確實是打算讓爵位回收再授,你老媽已經跟官方那些人談過了,不過爵位再授,不是給你老媽,而是直接給你老爸……也就是說,她們玩這一出,是想撇開菲爾德家的其他人?」
「那我知道了,我曾祖父當年的孩子都去世了,剩下一些關係不遠不近的外戚,我外祖母是我曾祖父收養的孩子,跟那邊的親戚關係不好,他們覺得我外祖母作為收養來的孩子、沒有他們的高貴血統、不配繼承家業和爵位,」池非遲頓了頓,將非赤放到桌上,他突然想起,他曾祖父,也就是老菲爾德男爵去世,是他大舅舅害死的,可能也有這個原因,讓他外祖母底氣不足,一直忍著,到他母親現在,才算是忍無可忍了吧,不過,他也不知道具體發生過什麼事,「總之,在他們眼裡,菲爾德應該由他們瓜分,一直到我老媽這裡也是一樣,鬧了幾十年也沒消停,很混亂……我去洗個澡,沒關係吧?」
他身上不知道有沒有血跡,不過最好還是洗一下。
「沒事,」黑羽快鬥起身,積極帶路,「左邊第二個房間給你,洗手間和浴室在這邊,對了,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我給你拿洗漱用品,家裡有備用的……」
池非遲去洗澡了。
黑羽快斗也沒閒著,連非赤都不撩撥了,站在浴室外吐槽,「那你老媽這樣做,可是狠狠擺了那些人一道啊,就差沒明說——『爵位跟你們沒關係了,別想了,不僅不給你們,念想都不給你們留,以後不管傳幾代,爵位都不可能傳到你們頭上去』!可能早幾年他們就在準備了,要給你老爸謀個爵位,至少要真池集團在英國有貢獻吧?我們好像突然碰上了一個大計劃的收尾哎,話說,你就不能稍微激動一點嗎……」
池非遲沉默,的確,這操作真的夠狠,直接斷人家念想。
黑羽快斗:「還有,不知道你老爸這個爵位是不是世襲的,你可是長子,要是世襲的話,以後就是你的了,嗯……以後你還要繼承兩個集團,其中一個總部還在英國,為了拉攏你,這個爵位很大可能是世襲的,雖然沒什麼權利,但說出去很威風啊,你就不能高興一下嗎?」
浴室里,池非遲出聲道,「我考慮的是,撕破臉皮,要亂了。」
「這麼說也對,」黑羽快斗靠到牆上,摸著下巴,興致勃勃道,「不過看樣子,現在是你老媽掌握了主動權,她應該早就做好了準備,該擔心的是對面,我感覺這是個準備了好多年的局啊,還是你老爸老媽聯手做的局,大人的世界還真是……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嗯。」池非遲認可。
他認可的是聯手做局這一點。
也就是說,他老爸老媽並不是完全沒有聯繫,反而背著他,偷偷摸摸搞事。
至於兩人的感情問題……在跟他老媽好好談一次之前,還說不好,應該存在什麼誤會,但這次的動作,他父母的目標一致——打擊菲爾德集團里的動亂份子!
「這麼說起來,我老媽也摻和進去幫忙了耶,那我們要不要去英國一趟幫幫忙?」黑羽快斗興致很高,「不,不對,你不能去,要是有人惱羞成怒,說不定會拿你泄憤,對了,你的安全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既然他們選擇動手,肯定是覺得這邊我可以應付。」池非遲道。
敢跑到他這裡玩暗殺?
來了就別想回去了……
黑羽快斗繼續道,「雖然以你的能力,就算有人過來找你麻煩,也應付得過去,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要不要我來保護你啊?」
池非遲直接拆穿:「你想湊熱鬧的話,可以去英國。」
黑羽快斗一噎,認真了一些,「我不清楚他們的計劃,而且肯定會涉及到一些商業手段,我不是很了解那些,去了也未必能幫上忙,一不小心還會幫倒忙,能做的估計我老媽會配合著做了,我過去也沒用啊……」
他,黑羽快斗,心裡有數!
池非遲:「……」
既然知道過去也沒用,那還嘮叨什麼?
過了一會兒,黑羽快斗還是沒停,再次換角度分析。
又過了一會兒,黑羽快斗依舊熱情不減,說到英國官方的態度等等,大概是激動過度,被非赤咬到的毒素提前起效,撲倒在浴室外。
客廳,非赤和非墨嚇了一跳,轉頭看。
浴室里,池非遲也洗得差不多了,聽到動靜,出聲問道,「怎麼了?」
黑羽快斗沉默了一下,「非遲哥,非赤的毒是不是變強了,我完全沒做好準備……」
池非遲穿好衣服出浴室,心裡嘆了口氣。
今天就夠忙的了,在安心去睡覺之前,他還要先安置一下自己這個跳脫、話嘮、精分、癱瘓在地的傻弟弟,想想自己還真是不容易……
黑羽快斗:「……」
隱約感覺到嫌棄,是錯覺嗎?
……
下午一點,池非遲被毛利蘭打來的電話吵醒,起床,出門。
黑羽快斗坐在電腦前,轉頭問道,「非遲哥,我給你買了便當,家裡還有給非赤買的泥鰍,我不知道非墨喜歡吃什麼,我買了一點小麥和豌豆,可以嗎?」
「辛苦你了,這樣就行。」池非遲去洗漱。
黑羽快斗收回視線,繼續用電腦查閱著寶石資料,心裡不由感慨。
他作為一名高中生,還要照顧起床都一臉冷漠、黑衣加身、晝伏夜出、混在犯罪組織的哥哥……以及他的兩隻寵物,想想還真是不容易!
池非遲洗漱完,出來隨便吃了點飯,「我去趟毛利偵探事務所。」
「等會兒我跟青子她們約好了去遊樂園,你不去嗎?」黑羽快斗問道。
「不去了,」池非遲起身,準備出門,「那邊有個案子,我算是目擊證人。」
「那我就不送你了,」黑羽快斗壓根沒挪窩,拜了拜手,「改天給你打電話,注意安全啊,小心英國來人,真不要我保護你啊?」
「不用。」
小屁孩,還是去遊樂園玩去吧。
池非遲帶上蔫蔫的非赤和非墨出門。
再這麼熬下去,他撐得住,就怕自家寵物熬成了貓頭鷹……
開車到了杯戶町附近,池非遲把車停在安全屋外,這裡日夜有烏鴉盯著,不擔心有人在車上做手腳。
非墨蹭完車,就飛走了,打算回老窩補個覺。
非赤窩在池非遲身上,早睡著了。
池非遲出了巷子,確定沒人跟蹤後,打車回家開車,去毛利偵探事務所。
他昨晚跟毛利小五郎喝完酒出來後,他們路過時吵架的那戶人家出事了。
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名叫入江貴行,被人殺害在家,案發時間正好是他們路過的時候。
警方調查周圍人的口供,確定昨晚不少人都聽見了死者與一個叫中本的人爭吵,目前警方還在調查中本是否有爭執後衝動殺人的可能。
毛利偵探事務所里,氣氛沉重。
「如果我昨晚去勸架就好了,」毛利小五郎懊惱,「都怪那個死老頭!」
「唉……」
毛利蘭和柯南齊齊嘆氣。
「要怪也是怪我沒去,」池非遲坐到沙發上,「相比喝醉的毛利老師,昨晚我可沒喝多。」
「行了,你小子想那麼多做什麼?」毛利小五郎一臉嫌棄,「我才是名偵探啊。」
「爸爸……」毛利蘭失神了一瞬,自家老爸這是在攬責任吧,還真有點名偵探的樣子,突然失笑,問道,「你們晚上想吃什麼?非遲哥也是一個人,就留在這裡吃飯好了。」
「吃什麼都可以嗎?」毛利小五郎頓時精神了不少,坐直了身,剛想表達自己要喝酒的訴求,就被匆匆開門闖進來的男人打斷。
「毛利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男人看起來很年輕,穿著一身粉色西服,留著微卷的褐色短髮,神情慌亂。
「嗯?」毛利小五郎疑惑抬頭看去。
男人連忙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米花大學物理研究所的學生,和遭人殺害的入江貴行一起就讀的同學,我叫做中本博司。」
「哎?」毛利蘭頓時想起昨晚跟死者有過爭吵的中本。
「你姓中本?」毛利小五郎也反應過來,立刻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質問道,「原來是你,昨天就是你把入江先生殺了的吧?」
「不是,我沒有殺人!」中本博司上前,焦急解釋道,「雖然警方把我當做最重要的嫌犯,找去問話,但是他們誤會了,其實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有到入江的房裡去!這是真的!」
毛利小五郎覺得奇怪,讓中本博司坐下,等毛利蘭泡了茶端上來,才嚴肅問道,「可是我們四個昨天晚上都親耳聽到了,你跟遇害的入江確實發生過激烈的爭執,你說你沒有殺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錄音帶,他先把聲音錄下來,再製造是我說話的假象罷了。」中本博司無奈道。
「什麼?」毛利小五郎疑惑,「是個假象?」
「對……」中本博司遲疑著點頭,「入江計算好時間後,就把錄音機的播放按鈕按下去,之後再扔水杯打碎玻璃,假裝有人在跟他爭執。」
池非遲回想了一下:「……」
回憶失敗,完全不記得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