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勝呂久志拿了酒。
毛利小五郎一邊喝酒,一邊哈哈笑著跟勝呂久志說自己的破案史。
雖然大多數不記得發生什麼就是了……
毛利蘭在一旁陪著,不時埋怨兩句。
池非遲倒了一杯酒,放了冰塊,就坐在陽台窗戶邊,拿手機發郵件。
【寺泉出去了。——Raki】
【霧太濃,不方便動手。——Gin】
【放心,等到了明天,說不定他屍體都涼了。——Raki】
【那我等著看。——Gin】
柯南被毛利小五郎吵得腦闊疼,轉頭看池非遲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走上前,「池哥哥,在看什麼呢?」
「有一點工作上的事。」池非遲把郵件清空,收起手機。
按琴酒的性格,不在附近,也會附近安排人。
所以他這次才沒叫上灰原哀。
……
翌日。
柯南睡醒,再度感覺脖子上被什麼東西壓著,視線下移,看到一張放大的蛇臉、還有一雙死死盯著他的蛇眼,沉默。
跟毛利大叔住一個房間,是被呼嚕聲吵得睡不著,跟池非遲住一個房間,是早上醒來會特別提神!
「醒了?」池非遲早就醒了,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大霧,沒有出門晨練。
柯南拎開非赤,坐起身,「非赤都壓到我脖子了,你也不幫忙拎開……」
「它冷。」池非遲言簡意賅地解釋。
柯南半月眼:「……」
感情他就是個人形暖寶寶?
等柯南洗漱完,池非遲帶柯南出門,敲門後,又跟毛利蘭一起去吃早餐。
毛利小五郎睡到9點才醒,而寺泉大五還沒有回來。
外面依舊濃霧籠罩,一片慘白。
非赤躲在池非遲衣服下不露頭,「唉,這兩天的天氣,太折磨蛇了……」
池非遲心裡認可,昨天還熱得讓人崩潰,霧一起,氣溫又降了不少,他都覺得折騰。
昨晚鬧事的三個人發現寺泉大五還沒回來,倒是挺高興的。
如果寺泉大五出了什麼事,帝諾也不在展台上,那今天的展覽開幕典禮就沒法舉辦了。
「叔叔,你們社長沒帶電話嗎?」柯南提醒。
「哦,對了,」黑岩善吉這才想起來打電話,「我忘了打電話了……」
池非遲有些無語。
這個世界的科技很奇怪,有時候先進得很,但有時候,一些人會連正常通訊設備都玩不轉,比如用不來智能機的目暮十三……
相比起來,組織的人倒是一直緊跟科技潮流。
讓他突然想起來被處理掉的皮斯克。
按理來說,一次任務失敗,哪怕是背上了殺人的罪名被通緝,最多就是由明轉暗,組織不會輕易放棄。
可是,皮克斯老了。
雖然他的眼力、槍法、身體都沒老,但心態老了。
他開始懷舊,總喜歡拿著侍奉那一位多年說事;他不再樂於接受新鮮事物,行動時,忘了如今有監控、有攝像機這類東西需要注意。
更致命的是,人一旦老了,會對子孫輩更加寵溺,皮斯克也沒法免俗,哪怕他沒有子女,但對於當成子侄的愛爾蘭威士忌照顧過多,不僅是指點,也包括一些愛爾蘭威士忌不能知道的事,他也在偷偷泄露。
組織可以放組織元老去養老,可以容忍他出錯漏,但無法容忍他一再破壞規矩。
或許在皮斯克心裡,組織依舊是第一位,自己的一些小動作也沒有妨礙、威脅到組織,但在那一位看來,皮斯克已經變了,變得連組織的規矩都不遵守,擔心皮斯克生出異心。
當然,那是那一位的說法,在洗腦那一天跟他提過這些,可能是擔心他見到組織元老不得善終而心有排斥。
池非遲走神的片刻,電話已經打通。
「我來!讓我來好好的教訓社長一頓!這麼大一個人了,還叫人操心,真是的……」毛利小五郎接過電話,「喂,你是社長是不是啊?是我啊,毛利小五郎,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啊?……這麼黑?餵?餵?社長?」
電話似乎被掛斷了。
柯南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啊?」
毛利小五郎神色變得認真起來,「他用很痛苦的聲音說,『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黑?』,然後……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這麼黑?」柯南指著窗外道,「可是外面有霧,是一片白啊。」
等到10點,外面的鐘聲敲響。
窗外依舊濃霧籠罩,寺泉大五還是沒有回來。
一群人等在展廳,池非遲走到一旁看著窗外的霧,發現毛利蘭離開,跟了出去。
大霧之中,幾步外就看不到人影了。
池非遲發現毛利蘭好像就是覺得裡面氣氛沉悶,出來走走,追上前,「小蘭……」
毛利蘭走著,突然聽到背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就腦補了不少霧天的鬼怪傳說,嚇了一跳,「啊!」
「怎麼了?」有人叫喊起來,位置似乎就在幾步開外,「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毛利蘭轉頭見是池非遲,鬆了口氣,「非遲哥,你嚇我一跳。」
「怎麼了嗎?」一個穿著警衛服的大叔趕過來,一看現場情況,警惕地盯著池非遲,「這位小姐,你別怕,我是飯店的警衛野田一雄……」
「沒事啦,我們認識!」毛利蘭連忙替池非遲解釋。
「前面是懸崖。」池非遲說了一句。
毛利蘭一愣,反應過來,原來池非遲是要提醒她……
這麼一鬧,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群人也跑出來了。
「怎麼了?」
「沒事,是我想出來走走,非遲看到我往懸崖走,出聲提醒我,」毛利蘭不好意思地笑道,「結果霧太濃了,背後突然有聲音,我嚇了一跳,所以……抱歉啊,非遲哥。」
「這麼說來,那邊確實有懸崖……」野田一雄轉頭看毛利蘭之前要去的方向,又對池非遲笑道,「對不起啊,我還以為這位小姐遇到壞人了。」
「沒事,」池非遲沒放在心上,提醒毛利蘭,「大霧天,女孩子別亂跑,不安全。」
遇到壞人不可怕,毛利蘭的空手道會教他做人,不過誰知道琴酒現在在哪兒,要是毛利蘭走著走著,走到外面路上去,遇到個琴酒就好玩了……
「謝謝你啊,非遲哥!」毛利蘭笑道。
柯南一陣警惕,他,又擔心女朋友跑了……
不行,事後還是要找機會給小蘭打個電話,表示關心!
「看看這麼多人為你興師動眾的……」毛利小五郎悄悄表示自己聽到叫聲,還是立刻就趕來的了。
濃霧中,突然有車子的轟鳴聲傳來。
柯南連忙道,「有車來了!」
毛利小五郎也道,「寺泉社長終於回來了啊……」
「這個聲音不是寺泉的車,」警衛野田一雄笑眯眯道,「這個是相良先生的車。」
「哎?」柯南轉頭看去,路的盡頭,一輛車在濃霧中駛來,到了近處,眾人才看清那是一輛紫色車子,確實不是紅色的法拉利帝諾。
車在一群人身邊停下,相良新介探頭問道,「出了什麼事嗎?怎麼大家都在這裡?」
「真的耶,」柯南走到車旁,轉頭看警衛,「你光聽引擎聲就知道這是誰的車子,好厲害哦!」
「只要常來飯店的客人,我都會有印象的。」野田一雄笑著解釋了一句,鞠躬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工作了。」
柯南又追問相良新介昨晚去哪兒了。
相良新介神色有些不自在,只是說昨晚在附近兜了一圈,也沒在路上遇到寺泉大五。
而相良新介開車去停車場停車後不久,又跑了過來,「不好了!社長在那邊停車場的車子裡,我看他的樣子不太對勁!」
一群人趕去的時候,濃霧漸漸消散。
紅色帝諾斜斜停在車位上,還沒有熄火。
毛利小五郎跑上前,拉開車門,被沖鼻的氣味熏得後退。
寺泉大五坐在駕駛座上,屍體都涼了……
滕呂久志臉色大變,「快叫救護車!」
「來不及了,他已經死了,」毛利小五郎沉重道,「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車子的引擎沒有熄火,車子裡又充滿了車子排放的廢氣,依我猜測,恐怕是排氣產生逆流才進入車內的吧,這應該是一場意外了……」
柯南思索著,突然瞥見車窗玻璃被放下來了一點,臉色一變,察覺事情並不簡單。
為什麼?
窗子為什麼沒關?
這難道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
十多分鐘後,警方到來,不是池非遲熟悉的目暮十三,不過毛利小五郎熟悉。
靜岡縣警橫溝參悟。
法醫推斷,死因是汽車廢氣一氧化碳中毒,身上沒有其他外傷,死亡時間是上午9點到10點之間。
柯南沒理會警察的勘察,思索著走到一邊,抬頭,發現池非遲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裡頓時平衡了。
看來池非遲也有懷疑,不過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大家在同樣的起點上,才能愉快地交流推理嘛。
「喂,池哥哥……」
池非遲垂眸看柯南。
「你也發現了,很不對勁,對吧?」柯南問道。
「嗯,」池非遲抬眼看前方,「那麼大的霧,突然就全散了。」
柯南原地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了,「喂喂,你剛才難道就在想這個嗎?」
「不行嗎?」池非遲反問。
這麼詭異的情況,居然沒人注意到。
明明他們跑到停車場的時候,霧還很大,看到帝諾之後,霧散了,天晴了,太陽也出來了。
按理來說,霧不可能散那麼快,弄得跟有人用忍術遮擋案發現場一樣……
這個世界果然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