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則是因為聽毛利老師跟我說過他在啤酒里放鹽的事,」池非遲道,「以前我沒想過老師也有經濟那麼拮据的時候,當時有些驚訝,所以記得比較清楚,今天看到啤酒泡沫,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沖矢昴感覺到自己心裡輕鬆了不少,就像是自己晚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跟上池非遲的進度很正常,心裡有些哭笑不得,聽池非遲說著毛利小五郎,又想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另一個徒弟,「池先生很會開導人,不過毛利先生以前生活有那麼困頓的時候,也實在出乎我的意料,畢竟他現在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名偵探,還有了兩個徒弟······」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后座的灰原哀拿出手機看了看,「抱歉,是博士的電話,我先接聽一下。」
沖矢昴沒有因話題被切斷而急切或者惋惜,微笑著道,「他們應該是發現我們的車子一直沒有追趕上去,所以才想要問一問我們到哪裡了吧······」
以後有的機會把話題引到波本身上去,他有的是耐心!「只要他們車子出了故障就好。」柯南忍不住低聲吐槽。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烏鴉嘴,」灰原哀警告了一句,接起了電話,「博士······是步美啊······不,其實我們還在東京······東西拿到了,但是路上遇到了事件······」
那邊,阿笠博士載著三個孩子一路往前,還以為池非遲的車子一直在後面。
直到即將抵達滑雪場所在的山下,三個孩子聊到停車、住宿的安排,步美才用阿笠博士的手機給灰原哀打了電話,根本沒想過池非遲這邊會被案子拖住了,連東京都還沒出。
雙方電話溝通之後,阿笠博士先帶三個孩子入住昨晚電話預約過的溫泉旅館,在等池非遲四人過去的這段時間,帶三個孩子去泡一泡溫泉、看一看風景。
中午十二點出頭,池非遲四人抵達溫泉旅館,跟阿笠博士和三個孩子匯合,把行李放到旅館房間裡,一起吃了午餐,這才集體前往半山上的滑雪場。
滑雪場提供滑雪裝備租賃,工作人員帶一群人去挑選了滑雪裝備,在帶領一群人穿戴裝備時,順便介紹了滑雪場不同滑道的長度、坡度。
柯南有點擔心沖矢昴戴滑雪鏡時掉了假臉,不過看到沖矢昴淡定地戴好了滑雪鏡,就知道沖矢昴出門前有所準備,放下心來。
一會兒沒注意,三個孩子又嘀嘀咕咕商量出了新的集體活動,光彥興奮喊道,「那我們試著往前滑一兩百米,當作正式比賽前的熱身運動吧······」
元太瞪大眼睛盯著前方,「好!第一場的勝利,我就先預訂了!」
「要注意安全啊,」阿笠博士板起臉警告,「比起比賽,大家的安全更重要,別忘了我剛才跟你們說過的,千萬不要去坡度太大的滑道,不要滑得太遠,一定要集體行動······」
一行人附近,一男兩女從休息室里出來,似乎是中途休息好了、準備開始新一輪滑雪。「啊呀,桃子,你看起來還是很生疏啊······」
「是、是啊,因為剛學會沒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運動了,我這個以前學過的人,今天上午滑起來感覺也不太順利······」
池非遲聽到說話聲,轉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居然有「去幫忙」的想法之後,頓時被自己噁心到了。毫不誇張的說,他的胃真的抽搐了一下,同時也有了想要嘔吐的感覺。
先不說別人是否就是享受和朋友一起笨拙滑雪、是否需要他教,就說他遇到這類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居然想要湊上去搭話,這種行為是他從沒想過的。♧✌ 6➈SĤ𝐮x.℃σΜ 🎃♚
不管是前世還是
這一世,沒有正式認識卻能讓他主動搭話的人,只有他的任務目標。
可能是他的大腦檢測到他的想法太反常,判斷他出現這種狀態可能是他吃了因為食物中毒而導致神經錯亂,所以大腦瞬間向他的胃發出了「嘔吐」指令,想讓他趕緊把有毒的東西吐出來······
也可能是他的想法和以前差異太大,自身意識迅速產生了上前的想法,又習慣性地覺得「這樣不對'而迅速停止行動、更正想法,衝突過程中給他造成的壓力太大,因此,他的身體用反胃之類的反應來提醒警告他,讓他千萬要關注一下自己的身心健康······
總之,他覺得只有這類原因,才會導致他出現了這種「自己被自己噁心到'的情況。
因為一些外向熱情的人很熱衷於幫助陌生人,上前搭話幫忙這種事並不是很奇怪,雖然他沒有那種習慣,但他也不至於為了這種行為就出現噁心反胃的身體反應,不然他跟新出智明這個爛好人接觸的時候,早就忍無可忍地把新出智明剁碎包餃子了。
「池哥哥,那我們·····」柯南不想跟小孩子菜雞互啄,本來想邀請池非遲痛快滑上兩圈,一仰頭就看到池非遲神情冰冷陰鬱,愣在了原地。
剛才應該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吧?他家小夥伴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灰原哀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也仰頭看向池非遲,看出池非遲臉色明顯剛緩和、看上去還是有些冷硬,語氣遲疑地出聲喚道,「非遲哥?」
「沒什麼,」池非遲壓下了胃部的不適,臉色也徹底緩和下來,「剛才胃突然有點不舒服。」沖矢昴在後方穿戴好了滑雪裝備,拄著滑雪仗走上前,「池先生身體不舒服嗎?」
「是啊,非遲說胃有點不舒服,」阿笠博士聽到了池非遲的話,跟沖矢昴和圍上前的孩子們轉述了一下,又看著池非遲問道,「非遲,那你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下啊?」
「現在已經不覺得難受了,我想我應該可以滑兩圈,」池非遲不想讓其他人玩不痛快,沒有說得太堅持,「如果不舒服,我會停下來的。」
阿笠博士見池非遲臉色不像是忍著痛苦,稍微放心了些,叮囑道,「那你就在附近滑雪吧,不要跑太遠哦!」
「剛才胃部不舒服,具體是什麼樣的感覺?」灰原哀準備開始現場問診,看著池非遲問道,「是胃部突然疼痛?還是·"
「沒有疼痛感,」池非遲也想確認一下會不會是自己身體真的出了問題,如實說了症狀,「只是胃部抽搐了一下,一瞬間有噁心、想嘔吐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剛才有沒有眩暈或者聽不清聲音的症狀?」「沒有。」
「那其他地方有感覺到疼痛嗎?」
「也沒有······」
······
灰原哀一個個問題問下去,排除了各種病理因素,最後只能暫時歸結為—冷空氣刺激到了腸胃。剛開始滑雪,池非遲沒有離其他人太遠活動,跟阿笠博士看著三個孩子拉上柯南、灰原哀比賽兩場。沖矢昴也沒有離隊行動,跟池非遲一起也在孩子們外圍滑著,幫忙照應孩子們的安全。
差不多活動了半個小時,其他人確認池非遲身體沒有不適之後,徹底放下心來。
池非遲、沖矢昴、柯南三人也開始結伴往遠處滑,不時就在雪場來一次大轉彎,軌跡飄逸流暢得讓滑雪場上不少客人羨慕。
活動了一個多小時,沖矢昴感覺到假臉在汗水與寒風的夾擊之下、就快要撐不住了,滑了半圈回到休息室,換下了滑雪裝備,到洗手間去重新調整了易容假臉,感覺假臉重新變得服帖了,戴好了自己的眼鏡,眯起眼睛遮擋了墨綠瞳孔,才放心地出了洗手間,結果剛出門就
發現池非遲往洗手間這邊來、身上也沒有了滑雪裝備。
「池先生,」沖矢昴打著招呼,側身讓開路,腦海里快速回憶自己剛才有沒有在洗手間裡落下什麼可疑的東西,「你也打算休息一會兒嗎?」
「我來上個洗手間,然後準備去休息大廳休息,不去雪場上了,」池非遲從沖矢昴身旁走過,徑直進了洗手間,「你要是想找人結伴滑雪,可以叫上柯南。」
沖矢昴覺得池非遲神情好像冷淡得有些懨懨,回頭問道,「你的身體還是不太舒服嗎?」「沒有······只是對滑雪沒興趣了。」
池非遲關上洗手間的門並上鎖,走到洗手台前,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確定自己臉色不是很難看之後,才轉身離開洗手台前。
剛開始滑雪那半個小時,他和熟人待在一起,並沒有覺得自己照顧一下孩子們有什麼不好,也沒有出現任何噁心想吐、身體不適的情況,甚至是沖矢昴和阿笠博士,他都很樂意照顧一下。
之後到遠處滑雪,他看到那些動作笨拙的人、那些不小心在雪地摔倒的人,也會想著上前幫忙指導或者扶一下,而每次產生這種想法時,他都會有噁心反胃的感覺。
他之前還在想不貞之罪可能是最溫和的一個原罪,現在想想,任何事情都不要太早下結論比較好。這些原罪沒一個好東西。
他在外面堅持滑上一個小時,是為了不讓孩子們擔心、玩不痛快;他不堅持滑下去,是因為一個多小時裡,自己已經噁心反胃不下六次,想找個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下,不想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滑了。
既然要停下來,在身體問題和心理問題之間,他總要選擇其中一個理由來應付其他人。
其他人比較熟悉他「突然喪失興趣'這種心理問題,知道了也不會大驚小怪,比身體問題更適合拿來當休息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