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用擔心,露營工具我們都有,」灰原哀道,「省著一點花,大概還能有剩。」
「話說回來,我們好像都沒有請池哥哥吃過飯,」步美道,「也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灰原哀想了一下,「大概就在近兩天吧,過兩天再打電話去問問。」
「那乾脆請池哥哥去露營好了,不知道他有沒有露營的帳篷,」光彥認真地算著,「我們的帳篷剛好夠用,他住不下,讓他和阿笠博士一起肯定也擠不下,所以需要新的帳篷、餐具、防潮墊、一個登山包、水壺……」
「那些就讓他自己準備吧,」灰原哀打了個哈欠,「別忘了,我們還要準備食材、飲料、礦泉水、你們的零食……就當是請他吃飯吧。」
「也對,不過……」光彥說著,嘆了口氣。
元太和步美也齊齊嘆氣。
「錢真的很不耐花啊……」
「感覺都沒怎麼花就沒有了……」
「不知道池哥哥那邊還有沒有可以賺錢的委託……」
自己有錢是真的爽。
雖然也不能亂花,但很多活動都可以提出來,說到花銷,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一句『我們有活動經費』……
超酷!
柯南心裡呵呵乾笑,要亂花錢的情況都被阻止了,還要怎樣啊,「那以後再收到委託費,每一筆花銷都要認真考慮才行啊。」
「柯南,你還說呢,上次設計吉祥物你都不在,」元太嘀咕,「下次委託你絕對要出大力氣才行!」
「知道啦!」柯南笑著,上次是他沒趕上好不好,這段時間一直花幾個孩子賺的錢,他也很羞愧的好不好……
「那等池哥哥回來,我們再問問他吧!」步美擺手,「再見!」
「再見!」
五個人互相打了招呼,元太、光彥、步美結伴走了另一個路口。
小團體就此分開,柯南走向下一個路口,感慨道,「池非遲那個傢伙還真有一套,也算是讓他們懂得要自力更生和節省了吧,不過拿出50萬日元作委託費,他還真是捨得……」
「我們那天也很辛苦的,」灰原哀替自己的勞動成果正名,又問道,「對了,你還在被她懷疑嗎?」
「是啊,」柯南愁了起來,「感覺小蘭她最近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根本不像看一個小孩子。→」
「你還是趕緊想辦法……」灰原哀說著,突然停步僵在原地,眼裡滿是驚懼。
柯南見灰原哀半天沒說下文,疑惑停下腳步,轉頭就發覺灰原哀不對勁,低聲問道,「喂,你怎麼了?」
兩人身後,一身黑衣的高個子男人走近。
輕微的腳步聲落在灰原哀耳朵里,卻如同被放大了一般。
一步步接近,一步步接近……然後,走了過去。
灰原哀艱難轉頭,抬眼看著那張樣貌平凡的臉,一直看著對方從他們旁邊走過去,手腳的僵硬也沒能緩解過來。
柯南轉頭,也看見了一身黑衣的男人,臉色大變,「喂,灰原,難道……」
「不會錯,」灰原哀看著那道走過去的身影,輕聲喃喃,「渾身散發著如同惡魔般的危險氣息,是他們的同伴,那個組織……喂!」
柯南已經跑上前,將足球從地上滾過去,一直快步追到男人前方,彎腰跑著追足球,用童音喊著,「等等!等等……」
池非遲停下了腳步,頂著易容臉,瞥了柯南一眼,又快速走過去。
柯南本來打算靠近摔倒在前面,偷偷放個竊聽器,卻被那冷冷一眼瞥得背後發涼,愣在原地。
等他回神,足球滾到街旁商店的牆角,停住。
而對方也已經走進了人群中,很快不見蹤影。
灰原哀走到柯南身邊,神色努力保持著平靜,聲音卻掩飾不了緊張,「他看到你了?」
「啊,不過我想沒關係,」柯南長長吐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眼鏡,語氣篤定地寬慰,「就算是他們的同伴,也絕對不會認出我就是工藤新一的!」
……
街道另一邊,池非遲轉進一條小巷。
提前落在巷子口的烏鴉叫了一聲,表示沒人跟蹤。
池非遲走進巷子裡,撕下那張普通青年的臉。
果然有反應……
明明之前聽了非墨轉述,發現那群孩子還惦記著自己,他的心態已經輕鬆愉快了不少,結果還是會被雷達探測出來……
非墨追了上來,停到池非遲肩膀上,「主人,在五步之外小哀就發現你了,而且她還說了你是組織的人,渾身散發著……」
如同惡魔的……
危險氣息……
池非遲有點心塞,靠到牆邊,「以後總不能一直避著不見面。」
這才剛開始,他還打算在組織潛伏一段時間,總不能一直躲著吧?
「主人,」非赤從衣領露頭,「我們去打遊戲吧!打遊戲很放鬆心情的!」
「要不去寺廟之類的地方看看?」非墨也提議道。
池非遲沉默著。
接受宗教信仰的薰陶?
不好意思,他不信任何宗教,只相信任何東西都要自己努力去學、去爭。
既然不信,那就沒用。
打遊戲,他前世試過,心情是放鬆了,但對身上的煞氣沒有多少消除效果。
他突然有點想念福山志明。
除了一言不合就想窺探人心、看誰都有病等缺點,福山志明還是挺好的,至少雞湯是真的不錯,聽聽雞湯說不定有用……
不過,他總不能說:福山醫生,我殺人了,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消除一下我身上的煞氣吧?
福山志明絕對分分鐘把他隔離看管,檢測一下他說得是真是假、是不是腦子出了毛病,然後順便幫他報個警。
而且福山志明在國外,估計這時候還在睡覺……
一路走神,直到被驚訝聲音打斷思緒。
「顧問?」
池非遲抬眼,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動物園前。
動物園門口,相馬拓和四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頭站著,似乎正打算進去,不過相馬拓看到池非遲,停下來跟池非遲打招呼。
池非遲收斂思緒,走上前,「教授。」
相馬拓幫忙介紹了一下池非遲,跟池非遲說了其他四個人的身份,都是動物醫學系的資深專家,說回正事,「顧問,你的論文我已經看過了,我會幫你發表出去,獲得今年畢業生前三名的成績是絕對沒問題的,畢業證書之類的相關證件,我也送到大山先生那裡去了,您到時候要去參加畢業典禮嗎?」
「到時候再說,」池非遲看五人一身白大褂的打扮,又發現門口的公告牌前匯聚了不少人,「這裡出了什麼事?」
封園,大量民眾聚集,五個動物醫學的專家……
只是普通動物病了,不會有這麼大陣仗,難道是什麼動物疫病?
相馬拓神色凝重,壓低聲音道,「大熊貓病了!」
大熊貓?
池非遲心頭一動,這是中華老鄉啊……
「嗯?」縮在池非遲衣服下的非赤道,「主人主人,有點不一樣了,感覺靠在你身上舒服了些。」
池非遲:「……」
靠在身上……
這種說法很曖昧啊,不過非赤是靠在他身上沒錯。
「顧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相馬拓神色顯得憂心忡忡,不過也沒忘了邀請池非遲。
池非遲點頭答應,其他四個老頭也沒什麼意見。
真池集團往寵物這方面發展,提高了獸醫的待遇,增加了就業率,也算推動了行業發展,再加上池非遲也不是外行人,帶池非遲進去還是沒問題的。
池非遲走了側門,低調,一定要悄悄進去。
五個老頭從大門進,剛要進大門就被人群發現了。
民眾沒有耽擱阻攔,不過情緒都不太穩定,一個勁地問問題、說『拜託』,還有一些記者擠著拍照。
池非遲進門等了一會兒,才看到五個老頭一頭大汗地快步進門,不由慶幸。
不跟五個老頭一起走是對的,日本很多民眾對大熊貓簡直愛得喪心病狂。
原意識體小時候到動物園看過一次,排隊幾小時,看大熊貓幾秒,這都是正常操作。
排隊的人太多,有時候還要抽籤,每天抽一部分人去看,能看到大熊貓就像是被上天眷顧了一樣。
記憶里,看大熊貓的時候,周圍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幾歲的孩子,目光就像痴漢看絕世美女,貪戀、著迷,溫柔得驚人,看過之後還一臉的戀戀不捨,『卡哇伊、卡哇伊內』要念叨好久,好像除了這句就不會說別的了。
而租借的熊貓回華後,日本絕對會有一大群人哭。
現在大熊貓病了,事態很嚴重!
要是大熊貓病治不好、死了,這家動物園、和那五個老頭子絕對會被噴死,不僅是日本境內的民眾,其他國家的熊貓粉絲也會指責日本、指責這家動物園、指責五個專家無能……
而且中華那邊會有人來調查原因,可以算是國際事件了。
這種關注度,他再和相馬拓他們一起進來,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相馬拓進門後,神色依舊凝重,像是上戰場一樣,跟著飼養人員往裡走。
責任重大,他們不能掉以輕心!
池非遲心裡要平靜得多,他早就想來看看大熊貓了,不過排隊實在太累,能走後門進來是真的不錯。
說不定還能摸摸、抱抱……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得太美好了。
沒得摸,沒得抱,在場館外全身消毒之後,還被玻璃擋住。
玻璃後,圓滾滾的黑白糰子躺在場館地板上,無精打采,像條鹹魚。
相馬拓和其他四個老頭一樣,瞪著眼睛,直勾勾盯著觀察一會兒,轉頭問飼養員,「情況怎麼樣?具體有什麼症狀?」
「從昨天開始就沒吃東西,也沒怎麼活動,」飼養員一個大老爺們都快哭了,「不許別人靠近,有人接近就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