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小孩子懂什麼誘供【國慶快樂!加更】

  池非遲懶得聽那些演講一樣的話,倒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換用一隻手按住男人的雙手,借著男人被按在檯面上的身體遮擋,騰出的左手放進口袋裡,摸到錄音筆並按了開關。

  零組的責任,不僅是搜集和打擊潛入境內竊取國家機密的間諜、調查境內危險犯罪份子,也還會涉及一些議員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的調查。

  那這個事不僅白馬探該關注一下,他好像也該留意,甚至比起不在體系內的白馬探,他這個歸於零組的公安顧問更該管。

  雖然這類任務不用他操心,也不歸他管,但不論負責哪一部分的零組成員,發現有與間諜活動、恐怖犯罪、官員受賄有關情況的時候,也可以在不影響自身任務的情況下,積極調查,掌握對方的罪證。

  等會兒這個國會議員搞不好會反咬一口,撒謊敷衍過去,現場又沒有警察,最好還是錄個音,讓警察或者公安可以作為開始調查的突破口。

  有沒有功績,他是不在乎,不過既然掛名在零組,也可以順手幫忙做點事。

  都怪零組的人不聯繫他、又不給他派活,尤其是安室透,也不知道是不是浪得養了還是他的聯絡人,害得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層身份了……

  「混蛋!」被池非遲按住的男人情緒激動,「你才是撞死我太太、肇事逃逸的殺人犯!」

  「什麼?」白馬探皺眉。

  柯南剛打完電話,也驚訝轉頭看向某個國會議員。

  男人見有人注意他說的話,悲憤控訴,「他才是開車撞死我太太的兇手,居然還找人頂罪去自首!」

  國會議員臉一沉,「你在胡說什麼!」

  「我都查清楚了!」男人又開始掙紮起來,無奈被池非遲按得很緊,只能吼道,「我花了三個月調查,終於找到了目擊者!」

  某國會議員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如果說之前像是耍官威、擺架子,那此刻臉色才是真的沉了下去,「你說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處理呢?」白馬探皺眉問道。

  「我也想啊,」男人聲音帶上哭腔,「可是他們根本不理我!」

  池非遲左手放在口袋裡,默默握著錄音筆。

  看來現在不僅是一個國會議員濫用職權、威脅警察,還有警察內部跟政要勾結的事……

  那個國會議員還不知道自己被一個警視總監的兒子盯著、還被一個零組顧問盯著,聞言神情放鬆了些,不屑地笑了笑。

  被池非遲按住的男人被那一笑刺激到,語氣轉而帶上哀求,「誰讓對方是大有來頭的政治家呢,所以我才想要自己報仇啊,拜託你們放了我,我要殺了他!」

  「哼,我又不是沒有給你家裡補償,犯傻的只有你這麼一個蠢貨而已,」某國會議員見池非遲依舊把人按得很緊,走近了,神情傲慢地壓低聲音對男人道,「你說的沒錯,我擁有著比你更多的東西,想要給別人一些東西只是一句話的事,願意幫助我的人多得是,是誰給你的膽子來做那種異想天開的夢?」

  柯南:「……」

  這人是不是對他家小夥伴有點誤會?

  白馬探:「……」

  誤會非遲哥就算了,這傢伙為什麼一臉得意地連他也瞄……不對不對,就算只誤會非遲哥也不行。

  兩人怔神之後,要麼低頭看自己手裡剛打完電話的手機,要麼將手放進口袋裡摸手機,默契地做了同一個舉動——打開手機錄音。

  這傢伙是承認自己肇事逃逸、找人頂罪、跟警方勾結了,對吧?

  有點可惜剛才居然忘了錄音,不過現在開錄說不定還來得及,搞不好就會錄到更多的大料。→

  池非遲看著某個得意的國會議員,心裡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看上去像是那麼不正直的人?

  算了,讓這傢伙表演去,他先錄音。

  「你……」被池非遲按住的男人氣得不輕,掙扎著,發現自己還是掙不開,都快哭出來了,「這種傢伙……讓這種傢伙活著,倒霉的人不會只有我一個,以後也還會有更多的人有冤屈得不到公道,連說都沒地方說!現在是我,以後說不定就會是你們!」

  「愚蠢,倒霉的只有你這種自己想不開的傢伙,以後還有你倒霉的時候呢!」某國會議員低唾一聲,發現休息室那邊的兩人好奇往這邊看,抬頭用『年輕人我很看好你』的目光看池非遲,「好了,年輕人,把他帶出去,這裡人多眼雜,我們去外面談談吧,當然,可以帶上你的朋友一起。」

  白馬探用目光暗示池非遲。

  求非遲哥套話,他才剛錄音,至少要把一些事套實了吧?

  他老爸的職位在這事上敏感,如果他順著對方的話說,要是以後錄音被他老爸的競爭者斷章取義,會給他老爸、他家裡添麻煩的,哪怕之後再澄清,在某個關口曝光出去的話,說不定也會讓他老爸職場失利。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也要謹言慎行,能不發表不當言論最好別發表。

  池非遲也默默看著白馬探。

  白馬探不套話、不問話,看他做什麼?想讓他來套?

  他大概能理解白馬探說話做事要謹慎一點,但是他這邊的錄音可能需要上交,他不太想讓自己的聲音錄進去。

  如果他沒吭聲,加上公安的一些保密制度,其他人最多猜測這裡有公安的人,可以是小護士,可以是那邊的兩個來看牙醫的路人甲,甚至可以是某個正好來這裡的公安或者線人在看診室門後、在大門後,反正隔著衣服口袋,錄音筆錄到的聲音很難判斷說話人的距離,很難鎖定到底是誰。

  但如果他開口,錄音錄到了他的聲音,肯定會比其他人的清晰,他的聲音中,還會有胸腔、腹腔的共鳴聲,只要有經驗並且去降噪篩查,就能推斷出他是錄音人。

  一旦這份錄音抵達公安某個部門,又好巧不巧地落入組織手裡的話,那麼組織來說,認定錄音者是潛伏公安是第一步,再之後,覺得錄音者聲音熟悉,再去用手段處理錄音並篩選,就可以成為他是公安臥底的證據。

  雖然其中還有文章可做,比如他可以說,這段錄音確實是他錄的,只不過是為了給組織提供情報,不知道怎麼就落入公安手裡了,但那一位謹慎多疑,組織的人也一向小心,一旦他身上占了一絲疑點,別說黃金開局會泡湯,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危險的試探等著他,會有很多事防著、瞞著他。

  這個險本可以不冒,那他就不會冒。

  兩人沉默對視,發現對方都不願意來套話,轉而看向柯南。

  這裡有個合適的人選,小孩子沒到變聲期,聽起來都差不多,甚至有時候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聲音區別都不是很明顯。

  柯南猜測兩人還是覺得小孩子好套話,走到池非遲身旁,仰頭看著某個國會議員,「叔叔要跟我哥哥談什麼啊?為什麼要出去?」

  國會議員還是有些警惕的,知道一些收買的話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低聲對柯南笑道,「小弟弟,這個可不能在這裡說哦。」

  「哎——」

  柯南拉長調子,發出小孩子表達失望的長嘆,又伸手指著被池非遲按住的男人,一臉神秘地壓低聲音,「我知道哦,你們想談的,是這個大叔說的叔叔撞死他妻子的事,對吧?要是讓別人知道,叔叔會有麻煩的。」

  誘供?不,不,他只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懂什麼誘供,他就是純粹好奇問一問。

  「沒錯,所以小弟弟你也不能往外說哦,」某國會議員壓根沒想到現在有三個人默默錄音,說著,又看向唯一能聽清他剛才言論的小護士,低聲威脅道,「你應該明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對吧?實話告訴你,就算你去給這傢伙作證,我也有辦法讓你的證詞不被採納,而你自己也會惹來麻煩的!」

  小護士正懵著,大門被人打開,目暮十三、毛利小五郎等人走了進來。

  「白馬老弟,你說犯人已經抓住了?」

  萬物皆可小老弟的目暮十三一進門,視線就鎖定了被池非遲按住的男人。

  男人沒有再掙扎,垂首讓臉貼著台面,一臉絕望地低喃,「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你給我閉嘴吧。」某國會議員低聲威脅,也皺了皺眉。

  居然還報警了?

  其他地方還好說,刑事部的警察可沒那麼好打通,他還想找個地方,先把那個目擊他肇事的人問出來,把這件事一併解決掉呢。

  唉,看來年輕人身手好歸身手好,有一些事還是不怎麼懂……

  池非遲關閉了左手裡的錄音筆,等白鳥任三郎走到身前,把男人拉起來,推上前,交給上前的白鳥任三郎,「這個,刺傷西山先生的兇手。」

  白鳥任三郎伸手扶住男人,朝池非遲誠懇點了點頭,「又麻煩你了,池先生。」

  池非遲又看向某個整理好衣領站直的國會議員,「這個,肇事逃逸、找人頂罪、疑似跟警局內部人員勾結阻礙別人報案。」

  目暮十三和白鳥任三郎神色瞬間沉凝,看向某個一臉懵的國會議員。

  關係到勾結警局內部的人,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被白鳥任三郎接手的男人也愣了一下,抬頭呆呆看著池非遲,不太能反應過來現在事態急轉向哪個方向了。

  毛利小五郎回神,神色嚴肅地看著池非遲,「非遲,我相信你不是亂說話的人,可是你說『疑似』,我還是想確認一下,你為什麼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