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貝爾摩德:不會又是臥底吧?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安格斯特拉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是我。蘇格蘭,現在方便進來嗎?」
聽到這個聲音,諸伏景光感覺到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突然就鬆開了。
病床上的金髮男人臉色難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因為扯到胸膛的傷口,痛得臉頰邊流下冷汗。
「進來吧。」
諸伏景光連忙按下呼叫鈴,同時不忘對外面說道。
安格斯特拉打開門,聽到呼叫鈴在響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撲到病床邊:「安室怎麼了?!」
「他剛才突然呼吸困難。」
諸伏景光說話時仍然盯著身邊的髮小。
他感到剛才被他抓住的手腕竟然在隱隱作痛著,他抓他的力氣大到不像一個重傷者。
明明眼神在求救,可他為什麼要制止他按鈴找醫生?
難道……他想自己殺了自己嗎?
「安格斯特拉……」
安室透喊出這個代號,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小上司身上,他的小上司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他,他為這種關心感到滿足。
他是忠犬,忠犬滿眼只會有「主人」,他完全看不到其他人。
「我在這裡。」
安格斯特拉握住他唯一能動的手,另一隻手替他擦了擦冷汗:「你先別說話,等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
「我……」
安室透的嘴仍然在一開一合,他難得沒有服從小上司的話。
「安格斯特拉,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聽到這個要求,不止是安格斯特拉,諸伏景光也呆了一下。
Zero不是那麼軟弱的人,他從來不會在受傷後尋求別人的安撫……難道是在扮可憐,想博得安格斯特拉的同情?可是這樣的眼神根本不像……
降谷零的演技無論如何都騙不過諸伏景光, 反過來也一樣。
病床上的男人表情痛苦, 那雙紫灰色的眼睛裡閃著瑩瑩水光,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諸伏景光覺得後背發涼,他覺得躺在床上的髮小無比陌生。
這個男人,這個躺在他面前、幾分鐘前還懟過他態度問題的男人……
他真的是降谷零嗎?
安格斯特拉保持著握著安室透手的姿勢, 小心俯下身, 儘量不壓到這具重傷的身體,臉頰貼在對方沒被繃帶覆蓋的臉上, 輕輕蹭了蹭。
「你現在受傷了, 只能這樣抱一下。」安格斯特拉安慰他,「以後會有很多機會的。」
安室透閉上眼, 很輕地嗯了一聲。
風戶醫生很快趕來, 沒有敲門直接進入病房,安格斯特拉連忙讓出了位置。
安室透感覺到臉頰上溫暖而柔軟的觸感突然消失了。
他睜開眼睛,但只能眼睜睜看著小上司鬆開了自己的手。
呼吸恢復正常的降谷零看著身邊的醫生和安格斯特拉, 意識到自己那種失憶的症狀又出現了。
風戶京介很快做了檢查,對這種症狀也感到奇怪。
「安室先生的呼吸系統沒有問題,他的突然窒息……」他放下聽診器,語氣有些遲疑:「更有可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心理原因?」諸伏景光眉頭緊皺。
「難道是急性PTSD嗎?」安格斯特拉同樣表情凝重,「重大創傷性事件很容易引起PTSD……」
「現在還不確定。」
風戶京介搖搖頭,在椅子上坐下, 露出嚴肅的表情:「我需要和安室先生單獨聊聊。」
諸伏景光明白這是涉及病人隱私, 醫生想讓他和安格斯特拉避開,好對降谷零做進一步的判斷。
「蘇格蘭, 我們出去吧。」
安格斯特拉在旁邊說道:「風戶醫生除了外科,同時還是心療科的醫生,比我們兩個專業多了。」
諸伏景光在組織內網以及公安那邊都查看過風戶京介的資料, 知道他的詳細履歷。
他沒有多話,和安格斯特拉一起離開房間。
……
病房外, 諸伏景光和安格斯特拉站在門口。
整個十四樓沒什麼人, 這裡入住率不高, 隔音效果良好, 他們完全聽不見裡面的醫生和病人在說什麼。
想起剛剛發小的樣子和古怪舉動,諸伏景光心裡發沉。
「別擔心。」安格斯特拉忽然說,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風戶醫生水平很好,他能做出最好的判斷和後續治療。」
「……」
諸伏景光沉默。
他知道風戶京介只能無功而返,或是在降谷零有意誤導下, 做出錯誤的診斷——如何糊弄敵方的心理學專家, 也是他們臥底培訓期間的必修課。
判斷和治療心理問題的基礎是病人能對醫生坦誠, 他們絕不可能做到這點。
他無法告訴安格斯特拉這點,面對想努力撫平他不安的小上司, 他只能無奈微笑。
「你下午到底去做什麼了?」諸伏景光轉移話題。
「先是做筆錄,把外套還給松田警官, 接著去解決森谷帝二……」安格斯特拉一邊說,一邊打量他的臉色,「在回醫院前,我炸了他的房子。」
這在諸伏景光的預料之內。
安格斯特拉提起松田的語氣很溫和, 以他對他的了解,就是對松田相貌的喜歡和對他拆彈的感謝, 不會去挖掘他的過去, 更不會因為他進過他個人住宅而恩將仇報。
至於那個造成那麼大傷亡的炸彈犯被小上司以私刑處置, 他內心毫無波瀾。
諸伏景光只關心第三件事:「你哪來的炸彈?弗里德曼帶的?」
「不, 弗里德曼做完筆錄就回去了。我一個人去了森谷家, 那些炸彈是森谷帝二自己埋那裡的。」
安格斯特拉一頓,繼續補充:「在我進去時,屋內警察在搜查……」
諸伏景光的心瞬間提起。
「我答應過你只殺爆炸犯,所以我沒殺他們。」
諸伏景光的心重新落地。
「我只是弄暈了他們,把他們全部放在住宅前躺著,然後才引爆了炸彈。」
諸伏景光……作為公安臥底的諸伏景光一時無言。
安格斯特拉的確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說沒有殺,那就真的沒有殺。
只是命留下了,面子和尊嚴……大概是丟光了。
————
境白夜做的比說的多。
他用布萊克馬甲打暈那些警察通通放入背包,物理解開森谷家的金庫,把裡面值錢的東西也全部塞入背包。
除此之外, 他把屋內幾個威力過大的炸彈拆掉轉移走,剩下的那些只能炸掉森谷帝二家。
他這麼做是為了避免殃及附近的無辜住宅。
等房子炸完了,境白夜換回本體,找了個附近的安全地點把警察們一個接一個拎出, 在地上整齊地擺放好, 用技能消除掉所有痕跡後離開。
境白夜看著緊閉的房門, 心裡越發擔心。
原本他打算問問安室想要哪些藏品,他會分給他一半以上,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他出了新的問題……
物質上他可以幫助安室透,精神上的他該怎麼做?
【商店裡有什麼能直接治好心理問題的藥物嗎?】境白夜戳了戳系統。
【沒有。】系統很快給出答案,【只有相關書籍。】
境白夜沒覺得自己看幾本書就能比得過受過專業學習的心理醫生,他本著稍微了解一下的心理,在商店裡兌換了幾本關於心理創傷的書。
「安室真是多災多難……」境白夜嘆了口氣,他碰了碰旁邊的蘇格蘭:「這段時間陪護時我們要多注意點他的情緒,哪怕他因為壓力大發脾氣,我們也要順著他。」
蘇格蘭點了點頭。
心理諮詢是個緩慢的流程,境白夜拉著蘇格蘭在隔壁椅子上坐下。
就在這時,他感到口袋裡手機一震。
【我會在下周四傍晚到東京,你搬入你的新家了嗎?——Vermouth】
聽到新家,境白夜瞬間回想起了上午看到被炸庭院時的刺激,日本突然冒出炸彈犯炸鐵軌炸大樓炸他家,遠在美國的監護人還不知道。
【沒有,我得繼續住安全屋,那棟別墅的庭院被炸了……】
境白夜把別墅被炸的事告訴貝爾摩德。
這次他提起被炸的家,心情相當平靜,完全沒有潘諾那次那麼憤怒……大概是因為得到了賠償?
而且他可以按想要的樣子去重建庭院了,正好森谷帝二的四分之一存款還剩不少,修個庭院綽綽有餘。
除了別墅庭院,還有斯皮亞圖斯送他的高層公寓。
原本負責設計的戴吉利回了法國,這套公寓就被斯皮亞圖斯接手,說他會找其他合適的人負責設計和裝修,也不知道目前怎麼樣了……
【……那個炸彈犯還炸了米花市政大樓,我昨晚正好在那裡,我的手下安室為保護我受傷了。——Angostura】
貝爾摩德遲早會見到他三個手下,她知道潘諾的長相,或許會遷怒安室透,他得先為他刷一點好感。
【不要過於信任你的手下,尤其是安室透,他長得很像那隻傷害過你的法國老鼠,這次他保護你,或許是他演的苦肉計。——Vermouth】
【不要這麼說潘諾……】
境白夜打完,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第一反應是去反駁那句話。
他默默把這些字刪掉,重新寫了新消息。
【那不是苦肉計,安室傷得很重,差點就死了。——Angostura】
【好吧,如果你那麼堅持……既然你那裡沒法住,我會找其他酒店。——Vermouth】
境白夜想了想,她周四傍晚來日本,那天他在醫院、蘇格蘭休息,他可以讓蘇格蘭提前見一見……不,這好像不太行。
他暫時放下手機,掃了一眼身邊的蘇格蘭。
這位臨時監護成員注意到他的視線,對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怎麼了?」
「沒什麼……」境白夜低頭重新去看郵件。
貝爾摩德表面身份是沙朗·溫亞德和克麗絲·溫亞德,兩個全是國際知名女明星,在她徹底息影前,應該避免以真容出現在大部分成員前。
他願意信任蘇格蘭,可這次涉及了貝爾摩德,他得更加謹慎。
【你在日本的這幾天,最好保持著易容狀態。——Angostura】
貝爾摩德不是時刻都會易容的,就像七年前她遇到他時,他見到的就是她真正的容貌。如果她那時用了張普通的臉,他大概不會那麼輕易和她走……
【知道了XXX~——Vermouth】
境白夜看到結尾的三個X,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點害羞。
貝爾摩德、雪莉外加庫拉索,她們全部很喜歡捏他,要說她們有什麼不同,就是貝爾摩德是唯一會捏完後還親親他臉或額頭的……
(本章完)